一樓,員工寢室。
“對了,秋水哥,入畫的事咱們不跟光勇他們講嗎?”
廖健問出了一個問題。
“既然入畫有風險,如果我們多拉幾個人進去,是不是可以把風險降低一些?”
寧秋水搖了搖頭:
“你的這個想法不錯,但如果真的這麼做了,恐怕非但不能將風險降低,還會拉高風險……”
廖健聽寧秋水這麼一說,有些懵。
“還會拉高……爲什麼?”
一旁的蘇小小拍了拍他的頭。
“真笨!”
“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通……”
廖健瞪了蘇小小一眼:
“……就你聰明,那你說說!”
蘇小小笑吟吟道:
“因爲我們現在面臨的危險,不僅僅是來自於小主人,還有外面的夫人。”
“留下幾個人在外面跟夫人牽制,可以一直吸引夫人的注意力,不然我們一下子全部都消失在了古堡裡,夫人搞不好會發現什麼……萬一讓夫人發現了畫中的世界,麻煩就大了!”
“……到時候裡面既有小主人又有夫人,我們豈不是全都要死翹翹?”
他說完之後,君鷺遠也微微點了點頭。
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道理。
只是廖健有些一根筋,所以他想不到這一點。
見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帶着一種看智障的憐憫,廖健垂頭喪氣道:
“可惡啊,就我沒有想到嗎……”
就在此刻,窗外忽然閃過了一道黑影,緊接着,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咚!
房間裡的四人警覺,轉頭看去,發現一個人影朝着雨裡狂奔!
“什麼情況?”
“哎,這不是那個安鴻嗎?”
“我靠,他這是被夫人逮到了,狗急跳牆直接翻窗逃跑了呀……可是規則上不是說了不能淋雨嗎?”
蘇小小這句話音剛落,遠處的那個黑影便發出了極爲淒厲的慘叫聲!
“啊!!”
“救命……救命!!!”
衆人被他這突兀且尖銳的慘叫嚇了一大跳。
他們在窗邊認真地觀察着安鴻。
發現……他竟然在雨中溶解!
先是雙腿,安鴻栽倒在地,不停在地面翻滾,接着便是他的身體和頭顱,不過短短几秒鐘的功夫,他就當着衆人的面化成了一灘血水!
站在窗邊的衆人看的是頭皮發麻!
“我擦……”
“這他媽下的是硫酸嗎?!”
廖健吞了吞口水,不自覺退了一步,讓自己遠離了那扇窗戶,生怕自己身上濺着一點雨水。
刺啦——
隨着安鴻死在大雨中,四人的頭頂又傳來了那恐怖的摩擦聲!
而且他們發現,自己房間的天花板上還有溼漉漉的痕跡,好似有水正在一點一點滲出……
“這房子漏水啊?”
廖健嘀咕了一句。
“恐怕不是漏水,是我們被黑衣夫人盯上了……”
寧秋水的目光一閃,廖健便縮了縮脖子,瞪着眼道:
“被盯上?”
“嗯,應該是我們剛纔離黑衣夫人太近導致的。”
“入畫吧……它的速度很快,晚了可能就來不及了!”
其他三人聞言,心領神會,立刻在腦海之中觀想起一樓走廊上小主人留下的畫。
果然,不過半分鐘,他們就感覺腦海中的那幅畫變得越來越清晰,自己的意識也開始遊離,彷彿要被吸入其中。
寧秋水告訴他們,各自觀想自己記憶中最清晰的那幅畫。
當他們的意識逐漸被畫所吞沒時,在一樓的那個房間裡,他們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淡……
也正是此刻,走廊上傳來了可怕的摩擦聲!
滋滋——
滋滋——
由遠及近,速度非常快!
其實他們也可以提前離開這間房子躲藏。
但寧秋水覺得,那些水漬可能代表夫人對他們的仇恨鎖定,無論他們逃到什麼地方都沒有用。
最重要的是……他們賭不起。
一旦他的這個猜想成真,那麼他們到處換位置的行爲,不但沒有絲毫意義,還會浪費珍貴的入畫時間!
“不要去管外面,集中注意力觀想!”
寧秋水出聲提醒了三人一句。
由於沒有了小主人的幫助,他們進入畫中世界的時間被延長了很多。
但越是到這個時候,就越是要集中精神!
外面夫人的速度很快,不斷臨近他們的房屋,如果這個時候他們觀想斷了……基本就意味着死亡!
昏暗的走廊上,瘦長的黑衣夫人拖着那沾着鮮血的鐮刀,一步一步快速走向了寧秋水四人所在的房間!
當它大步流星來到了寧秋水四人所在的房間門口時,臉上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刺啦——
夫人手中的鐮刀狠狠劈在了門上,一刀下去,堅固的木門被直接劈開了一條大縫,它將自己慘白的臉貼了過去,怨毒的雙目不斷掃視着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
水漬也不斷在房間裡瀰漫……
但是很快,黑衣夫人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種不理解和冷漠。
被它鎖定的那四個人……消失在了這個房間裡。
就像它的孩子一樣。
進入房間之後,黑衣夫人不信邪地尋找了很久,可當它將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搜遍後,也沒有發現四人的蹤影。
黑衣夫人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聲,轉而用那雙已經有些猩紅的雙目,盯向了一樓的另外一個方向!
很快,它臉上的冷漠之色便再次化爲了殘忍的笑容,拖着染血的鐮刀,朝着那頭走去……
…
畫中。
清醒過來的寧秋水,看着房間四周。
這個畫中的世界,全都籠罩在了一片陰影裡。
很怪異。
哪怕房間裡頭頂有十分明亮的燈光,可房間裡還是十分昏暗,就像是大白天用相機曝光過度的效果一樣。
寧秋水來到了房門處,看着門背後上畫着的那個熟悉的花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這就是畫裡的世界嗎……看起來,要玩三者躲貓貓的遊戲了。”
“貓抓老鼠,狗抓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