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生死天秤

觸摸到『信』的瞬間,寧秋水就有一種極爲熟悉的感覺。

那種觸感……是皮。

而且是人皮。

甚至,信封的表面還殘留着人肌膚的溫熱。

這個念頭劃過了寧秋水腦海的時候,他自己都微微一驚。

迅速關上了房門,寧秋水回到房間內,又拉上了窗簾,房間的光線頓時就陰暗了下來。

他打開燈,坐到了沙發上。

拿信的手指有些不自覺地顫動。

將信打開,裡面撲面而來一股血腥味。

寧秋水輕輕挑眉,將信中的那張紙打開。

看着紙上的內容,寧秋水怔在了原地。

那是……一幅畫。

一幅非常詭異的畫。

畫上,一個生鏽的巨人攤開了自己的手臂,宛如道路一樣延伸向了兩方。

手臂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一個人往左,一個人往右,都在瘋狂跑着,他們到人身的距離一模一樣。

而宛如道路的手臂盡頭,巨人的手掌緊緊攥住,裡面好似藏着什麼東西。

由於那兩個人影畫的實在過於潦草,所以寧秋水也看不清楚上面畫着的到底是誰。

又或者說……無所謂是誰。

看見這幅畫,寧秋水立刻想起了『紅豆』的那幅畫。

二者之間有異曲同工之妙,看上去都非常的抽象。

“這封信的材料跟之前的信不太一樣,上面的提示似乎也不是關於血門內的副本提示……”

寧秋水皺了皺眉。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封信非常重要,比以往所有的信都重要。

寧秋水看完了之後,立刻將它收撿了起來。

他沒有再將這封信的內容拍給『鼴鼠』,讓其去幫忙調查。

之前在龍虎山遭遇的事情,讓寧秋水意識到和這封信有關的人,都會變得非常危險。

寧秋水不想『鼴鼠』因爲自己的事情而出現意外。

不過他還是給這封信上的內容拍了照,準備事後自己去調查一下。

“上次那個假瞎子貌似就還不錯,如果能給他看看這幅畫,或許他能給我一些解答。”

想到這裡,寧秋水跟『鼴鼠』詢問了關於先前那個假瞎子的位置,後者很快便勉強說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給寧秋水。

“……這事兒說起來也玄乎的很,我由於要長期處理信息,所以記憶其實很不錯,注意到了什麼人後很難忘記他們長什麼模樣,但那個假瞎子……我是真記不太清楚。”

“只記得……他好像很瘦。”

“你去龍虎山下碰碰運氣吧。”

“就是那座古鎮子,小公園兒裡頭。”

寧秋水見狀,便將畫打印了出來,又買了些紙筆,第二日一早就去了龍虎山下小鎮,在鎮子裡唯一的公園裡坐着,假裝畫畫。

離開了『信』的包裝,沒人知道這幅畫記載着重要的秘密。

寧秋水在公園裡待了很長時間,也畫上了幾幅更加抽象的畫作爲掩飾,不過一直到正午時分也沒有遇見那個所謂的假瞎子。

就在寧秋水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卻忽然從一旁出現:

“這位小兄弟,這些畫是你畫的嗎?”

寧秋水轉過身子,心頭一動。

是個算命的老傢伙。

墨鏡,復古長衣,那張臉很平凡。

平凡到讓人根本記不住。

這不是『鼴鼠』嘴裡的那個假瞎子是誰?

“有一幅不是。”

寧秋水回道。

假瞎子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鬍子,笑眯眯道:

“小兄弟介不介意給我看看?”

寧秋水也沒有拒絕,便將手裡的幾幅畫遞給了眼前這個假瞎子。

後者掃了一眼,一下就把那幅『信』裡的畫挑出來了。

“小兄弟,這幅畫不是你畫的吧?”

寧秋水笑道:

“是的。”

“老先生這麼厲害,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妨算算,這是誰畫的?”

他下了個套,奈何假瞎子根本上當,嘖嘴道:

“小兄弟不厚道啊……”

“算命有三不算,爲首的就是不能給死人算命,這畫同時沾染『死機』與『天機』,顯然是經死人之手而作,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死人,我要不知死活去算它一卦,搞不好今天晚上就要出事。”

寧秋水心頭微微一動。

看來這個假瞎子是真的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是我冒犯了……不過我有一事不解,還望前輩爲我解惑。”

那假瞎子擺了擺手。

“嗨呦呦,當不得前輩二字,不知小兄弟想問什麼?”

寧秋水指了指畫。

“還是想問這幅畫,我天資愚鈍,看不太懂,先生不如幫我解解?”

假瞎子盯着寧秋水手中的那幅畫,仔細看了又看,神情有些說不出的凝重。

“小兄弟確定要解畫?”

寧秋水點頭。

“確定。”

假瞎子欲言又止,他張了張嘴,遲疑很久,似乎在認真地思量着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這幅畫牽涉到的秘密實在太大了。

已經達到了『天機』的程度。

如果他妄語,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哪怕是一個字,事後只怕禍及己身!

終於,一番斟酌之後,假瞎子徐徐開口說道:

“人爲生,鏽爲死,臂膀乃是生死天秤,往左往右其實都是同一個人。”

“這幅畫有兩個解釋。”

“第一,生死天定,規則不可更改,無論人在這個天秤上怎麼奔跑,最後都不會影響結果。”

寧秋水聽聞目光閃爍,問道:

“請問老先生,第二個解釋是什麼?”

假瞎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緩緩說出了一句讓寧秋水心跳節拍突然停頓的一句話:

“……如果有人能夠在這個天秤上跑過自己,那他就能打破生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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