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聽到的聲音,赫然正是王芳的聲音!
他擡起眼,王芳那個熟悉的身影便落入了他的眸中。
眼前的房間已經大變了模樣,不再是之前那副老舊的樣子,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條,十分乾淨。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此時此刻,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了白瀟瀟的影子。
身後的房門是敞開的。
寧秋水的眸子又出現了一瞬間的迷惑。
什麼情況?
難道他又不知不覺間中了幻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扇血門背後的『兇手』也太厲害了!
要知道,第七扇血門裡那隻擡頭鬼也能夠使用幻術。
由於這個幻術的能力實在過於變態,導致血門直接對它做出了硬性的束縛。
如果這一切都是幻術的話,那根本說不通,因爲他不知不覺之間就連中了兩次幻術,是不是意味着這第六扇血門背後的那個『兇手』要比擡頭鬼還恐怖?
這個疑問當然是否定的。
第六扇血門就是第六扇,難度不可能比第七扇更大。
所以寧秋水立刻就斷定,自己並沒有中幻術。
之前沒有,現在應該也沒有。
他擡眸,看了一眼面前神色不善的王芳,試探性地問道:
“你認識我嗎?”
王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傢伙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你是不是有病,有病的話去找醫生,別來我這裡發瘋!”
“雖然你是我的租客,但合同上並沒有任何一條寫明瞭我需要爲租客的精神狀態負責!”
寧秋水目光一閃。
“七樓有人死了,你不管管嗎?”
聽到這話,王芳也是一愣。
“有人死了?”
她將信將疑地跟着寧秋水離開了房間,朝着七樓而去。
路過209時,他聽見隔壁有憤怒的咒罵聲以及小孩子和女人的哭聲,甚至當他們走遠之後,還能聽到那裡有有個咒罵的男人摔碎了玻璃瓶。
寧秋水回頭看了一眼,隨口問道:
“209什麼情況呀?”
王芳冷哼一聲:
“老徐一家子的常態罷了。”
“他喜歡喝酒,每天無所事事,出去除了喝酒就是打牌,打牌只要輸了回家就會打孩子和打老婆,他只要在家裡發瘋,老婆和孩子就會哭,我住在隔壁,煩都煩死了!”
王芳嘴裡是暴躁的咒罵,她帶着寧秋水繼續上樓,嘴上不停:
“三樓有個喜歡做工藝品的,一到晚上就梆梆梆,要麼就是在鋸東西,要麼就是在砸東西,搞得樓上樓下都很煩,跟他講了幾次,那傢伙跟個悶木驢似的,完全聽不進去……”
她絮絮叨叨,跟寧秋水吐槽起了這些住戶的日常。
但寧秋水並不是特別關心,來到四樓的時候,寧秋水發現這一層樓比下方的樓層要安靜得多,整個樓層都顯得格外陰暗,而且走廊那頭通往大樓側面環形樓梯的門也是鎖上的。
更奇怪的是,走廊裡房門外根本沒有任何垃圾袋,與下面的樓層相比,乾淨得簡直有些不正常。
寧秋水立刻想到了,之前王芳告訴他們,不要去404號房這件事。
此刻看着王芳唾沫橫飛的模樣,寧秋水直截了當地問出了一個問題:
“房東,咱們公寓四樓爲什麼這麼安靜啊,那頭的門也上了鎖?”
聽到這個問題,原本還滔滔不絕的王芳,忽然間就沉默了。
大約過了足足有半分鐘,二人來到六樓的時候,王芳纔開口道:
“四樓住了一對夫婦。”
“在404號房?”
“嗯。”
關於那對夫婦,王芳似乎不願意多提,語氣也變得冷了下來。
寧秋水追問道:
“四樓只住了他們一戶人?”
王芳沒有回覆寧秋水的這個問題,只是說道:
“這跟你有關係嗎?”
“我警告你,沒事別去4樓晃悠,否則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不負責!”
王芳對於四樓的住戶,似乎有一些忌憚。
但見她什麼都不願意說,寧秋水也知道自己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了。
來到了七樓,再一次回到這裡的時候,之前所有參與這一扇血門的詭客都已經不見了。
樓道和房間都沒有之前那麼破舊。
“哪裡死人了?”
王芳冷冷地開口,語氣之中已經充斥着一種被玩弄的憤怒。
因爲這層樓的所有房門都是緊閉的,如果寧秋水發現有人死了,那至少應該有一扇門是打開的纔對!
寧秋水隱隱也覺得不大對勁,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另外一個時空裡。
但爲什麼這個時空的王芳又能夠記住他呢?
難道說房東王芳有什麼特殊性嗎?
雖然想不太明白,不過他還是來到了703房間的門口,敲了敲房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房門裡面立刻傳來了一個男人有些驚慌失措的聲音:
“誰?”
寧秋水和王芳對視了一眼。
後者看上去並不蠢,一聽到這個聲音,她立刻就覺得房間裡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
於是王芳清了清嗓子,走到了門口:
“我,房東!”
“趕緊開門的,有事兒找你!”
裡面那個男人聲音更加慌張了:
“現在不方便,等會兒吧!”
王芳渾身橫肉,眉毛一豎,兇猛地直接踹門:
“不方便你妹啊,搞快!”
似乎是被王芳的粗魯嚇到了,又或者她平日裡給這些租客留下的印象就比較兇狠蠻橫,裡面那個男人遲疑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好,好,我給你開門,但是提前說好……王姐,你一會兒進來不要大叫,也不要害怕!”
“我發誓,不管你看到什麼,我都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聽到這話,王芳更加篤定這個房間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答應了對方,很快,房間裡就傳來了腳步聲,那個男人來到了房門口輕輕打開了門。
一張瘦瘦弱弱,皮膚偏黑的臉,從門口擠了出來。
見到這張臉,王芳下意識地說了一聲『臥槽』。
因爲這張臉,有幾乎一半都被鮮血染紅了!
而他的另一邊臉,皮膚則格外的蒼白。
“老薑,你怎麼回事?”
王芳眼皮跳了起來。
被稱爲老薑的那個男人沉默了片刻,索性直接將門打開了。
“你們看吧……”
他嘆了口氣,嘴裡的煙味比較濃。
二人朝着房間裡看去,發現地面上到處都是血跡,一個年輕的女人躺在了地面上,一隻手緊緊攥着一把尖刀!
而她握刀的手腕上,寧秋水清晰看見,竟然繫着一條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