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自從在寧秋水的腦海中出現之後,就再難抹去了。
他想要將血門裡的事情告訴『洗衣機』。
但眼下的問題是,沒有被血門詛咒過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記住有關血門的一切。
除非他們也是『信』的擁有者。
就像君鷺遠那樣。
事情彷彿走入了死局。
“……血門背後的鬼怪不可能想出來就出來,不然的話,外面的世界早就已經亂套了。”
很快,寧秋水便又冷靜了下來。
很明顯,血門內外一定存在着平衡,無論外面的人想進去,亦或是裡面的『人』想出來,都必須遵守相關『條款』。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安。
於是寧秋水便聯繫上了白瀟瀟,來到了迷迭香莊園中。
“怎麼了秋水,着急忙慌的。”
“我還真是很少看見你這樣。”
白瀟瀟給寧秋水倒上了一杯清茶,坐在了他的對面。
“瀟瀟,能聯繫上言叔嗎,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跟他說。”
白瀟瀟見寧秋水神色嚴肅,也沒有詢問,直接撥打了電話,聯繫上了良言。
他們運氣確實不錯。
大部分的時候,良言都是在血門中度過,他不是在接單,就是在接單的路上。
看來經歷過上次第七扇血門的事件之後,良言沒有急着再去第九扇血門送死,而是認真地思考着好友的去向。
過了那段鑽牛角尖的心境,他現在也越來越明顯感受到,『邙』很可能並沒有死,而是留在血門的那頭。
夜晚,明亮溫暖的燈光暈染在了白瀟瀟的大別墅裡。
四人坐在客廳。
孟軍也到了。
寧秋水將自己的發現和白天的事情跟他們一一詳細講述了出來。
三人聽完之後都沒有說話。
良久——
“你所說的血門背後的世界是一個整體,這件事確實不少前輩們都有所猜測……『邙』在離開前,也跟我聊過。”
良言突然開口,語氣帶着一抹凝重。
“不過事情倒也沒那麼糟糕。”
“規則永遠是一視同仁的。”
“血門內部的人想要出來,也絕非簡單的事,就算出來了,肯定也有重重束縛。”
“否則國家乃至世界早就亂套了。”
“不必過分擔憂。”
良言說完之後,白瀟瀟端着茶杯淺抿了一口。
“門內的『人』爲什麼要制信給『羅生門』呢?”
“從我們上一扇門的經歷來看,制『信』的代價很大,門內的人和鬼怪都不是傻子,不會無條件去做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所以這裡面必然有一場交易。”
“仔細想想,對於門內的那些鬼怪而言,還有什麼比『外面的世界』更吸引它們呢?”
白瀟瀟言罷,良言陷入了思索。
“我知道你們想阻止『羅生門』,但羅生門不是普通的組織,想要對付他們很難,至少以我們詭舍目前的實力來說,遠遠不夠!”
“倘若『邙』還在,我們還能陪他們玩玩,現在『邙』離開了,咱們連跟他們過手的可能都沒有。”
寧秋水問道:
“外面的世界裡也不行嗎?”
良言嘆道:
“你知道,羅生門最可怕的地方在哪裡嗎?”
“那就是他們在外界同樣有着非常可怕的統治力,這讓他們可以不斷收集那些信,然後留存到第七扇門用,這樣就大幅度增加了他們的存活機率,也正因爲那些信,導致他們敢去接第七扇門的單子,而且成功保護單主的機率超過50%……”
寧秋水很機靈。
良言說到了這裡,他已經明白了。
現實世界,越是有財有勢的人,往往就越怕死。
他們一旦被血門選中,就會瘋狂地在論壇祈求幫助,尋求庇護。
而誰保護他們最爲穩妥呢?
當然是排行第一的羅生門。
“……事實上,到了羅生門那種程度的龐然大物,普通的金錢他們已經很難再瞧得上眼了。”
“他們要的……是權力。”
“想要他們的保護?”
“可以。”
“加入他們。”
“這就是,爲何羅生門越來越強壯,越來越可怕!”
“他們累積了幾十年的財富和權利,不是其他詭舍可以輕易碰瓷的。”
良言說到這裡,孟軍少見地插了句話。
“不少高層的人……都和羅生門有染。”
“這也是爲什麼他們可以肆意在這片土地上殺人奪信,而不用擔心後果。”
“因爲總有人可以給他們擦屁股。”
孟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非常冰冷。
短短的幾句話,寧秋水已經感受到了羅生門是怎樣的龐然大物!
他們詭舍裡的確有不少厲害的人。
但是……想和這樣的龐然大物掰手腕,顯然不夠!
“言叔,你們知道……『羅生門』的統治者是誰麼?”
寧秋水如是問道。
良言思索了片刻。
“如果是最初的那位創立者,我們倒是聽聞過一些,那是一個很厲害的傢伙……聽說一個人過了第九扇血門,並拿到了最後一塊拼圖碎片,進入了迷霧終點。”
寧秋水聞言一怔。
“一個人進入第九扇血門?”
良言點頭。
“嗯。”
“傳聞如此。”
“他走後,羅生門聽說分裂成了好幾個陣營,相互合作,又相互制衡。”
“總之,裡面很亂。”
“這麼多年來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