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寧秋水一個人在伊甸園私立醫院遇見了一個疑似詭客的女人。
看見對方的一瞬間,寧秋水腦海裡第一時間搜索了那十六張臉,並將其與眼前的甜美女孩兒一一對比。
“你是詭客?”
聽到這話,眼前的女孩兒身子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鬆了口氣。
“是的,你也是?”
寧秋水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她,女孩兒被這個眼神嚇了一跳,急忙擺手道:
“我沒有惡意的,只是這扇門實在太詭異了,以往的時候大家進來都在一個地方,可這扇門裡,我們卻被人分開了!”
“我叫洪柚,在這扇血門裡的身份是一名輔警,桌上擺放着最近才發生的開膛案件,我有點害怕,警局裡面就我一個人,所以我逃出來了,想在附近找找有沒有同伴,看見這家醫院裡有燈亮着,就過來了……”
誠然,在血門背後的世界晚上行動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但這已經是第八扇血門了。
哪怕她就繼續待在警局裡,哪兒也不去,也未必安全。
而且寧秋水確定,眼前的這個女人的確是一名詭客,在他的記憶之中,能找到一個女人的容貌跟眼前的這個女人匹配。
隨着女人的靠近,寧秋水發現自己的身體產生了一種恐怖的慾望,他能夠很清晰地聽到女人胸膛裡咚咚咚的心跳!
這種心跳聲讓寧秋水口乾舌燥,讓他的手指顫抖。
他發現自己有一種近乎於本能的慾望,那就是他想將自己的手狠狠插入女人的胸膛,然後抓住對方的心臟扯出來,在塞進自己的胸膛裡面!
出現這種念頭的時候,他冰冷而空洞的胸口瀰漫着前所未有的空虛。
看着面前靚麗的女孩靠得越來越近,寧秋水不再猶豫,他轉身朝着黑暗的走廊逃去!
見到寧秋水突然逃走,洪柚臉上閃過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但卻並沒有追上去。
“好警惕的『壺』。”
“不過你跑不了,我已經找到你了……”
她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頭兒,我找到第二個『壺』了,它在伊甸園的醫院裡。”
電話那頭髮出了滋滋的電流聲,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只有這一個『壺』嗎?”
洪柚:
“是的,我只看見這一個『壺』。”
男人的聲音變得有些難聽。
“加上昨天的那個,到現在爲止,只出現了兩個壺?”
洪柚嘆了一口氣。
“如果他們沒撒謊的話,應該是了。”
“比預想之中的還要麻煩,昨天死了十七個人,原本以爲至少會出現4-6個『壺』,但現在看來似乎只有兩個。”
說到這裡的時候,洪柚的語氣變得微妙了起來:
“頭兒,那麼多『肉』,想要裝進兩個『壺』裡,可能有點難度呀……”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道:
“你這句話,最好不要讓其他人聽到。”
“另外,關於第二個『壺』的事,暫時不要跟其他任何人講。”
洪柚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放心,頭兒,我心裡有數。”
“那這個地方的『壺』怎麼辦?”
男人道:
“你先守着大門,不要讓它跑掉,我這邊的事情處理最多還有十分鐘,然後我就會帶着阿樂過來找你。”
洪柚:
“好!”
…
寧秋水一直在黑暗的廊道里穿梭,當他終於來到盡頭的時候,渾身已經抖若篩糠,寧秋水扶着牆壁大口喘息着,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裡面折射出混沌的神色。
此刻的寧秋水,宛如毒癮發作一樣。
他已經竭盡全力地在遏制自己不要回去剜出那個女人的心臟。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麼邪,但那種念頭已經深深地浸入了他的靈魂!
換做以往的時候,寧秋水還可以通過刺激自己的肉體產生劇痛來保持清醒,但現在,他只能靠着意志力在苦苦支撐。
無論是先前的縫屍匠告訴他的話,還是自己的直覺,都在告訴寧秋水,絕對不能做出那件事!
他蜷縮在黑暗的牆角許久,那種可怕的感覺才漸漸消退,身體不再抖動,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寧秋水正要站起身子,準備繼續去尋找藏在醫院裡面的心臟,卻發現一個奇怪的人影出現在了前方的樓梯上,背對着他一動不動。
那傢伙多少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看見過。
寧秋水小心地朝着人影走去,對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即便在這空曠死寂的樓道里,他的腳步聲並不小。
一路來到了他的背後,樓梯平臺上有一個不大的玻璃窗戶,那個人就是隔着窗戶一直看着醫院的大門。
當寧秋水踏上樓梯的時候,那個人緩緩轉過了脖子,動作僵硬,有一些不自然。
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寧秋水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認得這個人。
這個傢伙,正是之前在火葬場被開膛破肚的屍體之一!
看見了這個屍體的那一瞬間,寧秋水的腦海出現了一瞬間的遲滯,他忽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
它不是應該已經被燒掉了嗎,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離開火葬場之後,孫隼並沒有燒掉剩下的幾具屍體,而是將它們也做成了和自己一樣的……活死人?
孫隼……沒那個能力吧?
他又不是縫屍匠。
二人對視了片刻,站在樓梯上的男人忽然咧嘴露出了一個恐怖的笑容,張開的嘴巴里沒有牙舌,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
寧秋水可以確定對方不是人。
但他卻出奇地沒有緊張。
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親切。
因爲……現在的他也不是人。
“他們……剖開了我的皮……剜出了我的心……”
站在樓梯上的男人笑道。
“現在……”
“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