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荒隊在城內辦事,沒城衛那麼方便,但畢竟白羅明畢是拓荒隊隊長,還是覺醒者。
用了些手段和人情,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到晚上,白羅明便拿到了一份報告。
上邊的資料不是很多,但卻還算詳細。
“楓樹小區2棟702室,戶主姓名:趙啓祥,43歲,癱瘓在牀;家庭成員四人......”
“欠黑虎幫債務兩千元,其餘債務已經清償(具體不詳)”
“趙陽,第一子,山大醫療二班學生,成績中等,評價可。每週末於明耀藥物研究所兼職試藥,已有七個月,目前爲C級試藥員,近期進行過B級藥物試驗!”
“近期疑與山大中藥學李大山教授關係密切(具體不詳)。”
看着這些資料,白羅明眉頭微皺,對於趙家他已經許久沒有接觸過了。
當年之事後,隨着他和老爺子立下功勳,全家搬入內城,與趙家的聯繫漸漸便少了;特別是老爺子過世之後,兩家再無聯絡。
若不是年初爲了完成覺醒,將家中積蓄耗損一空,而最近外城房價飛漲,夫人提起要收回那套房子的事情,他根本都沒有再想起過趙家。
倒是也沒想到,趙家的情況竟然如此不堪。
不過本來也是,一個殘廢,兩個上學的孩子,都靠一個女人撐着;在這樣的亂世,能熬到現在確實難得。
這小子爲了家裡,竟然冒險去當試藥員,甚至還敢觸碰B級試驗,膽子也是大。
早知道,倒是不必爲了三萬塊錢,這般直接逼迫趙家,畢竟當年還是有那麼一點香火情義在;稍稍婉轉一些,便宜一點租給趙家也還是可以的。
但現在,這姓趙的小子,竟然敢碰昌林,這就是不知死活了。
“只不過,雖然跟這小子脫不了關係,但這小子哪來的能力?或者是有其他人蔘與?”
白羅明看了看手裡的資料,眉頭又皺了起來:“中藥學教授李大山?”
看這個這個名字,白羅明臉色略微有些愕然。
李大山他自然是認識的,現任山大中藥學教授,科技委員會下屬藥物研究委員會委員。
當初李大山與他家關係還挺近,老爺子跟李大山還是混一起的採藥人,他以前也是時常叫人叔的,只不過老爺子過了之後,便沒怎麼再見過。
若是這小子真與李大山親近,那倒是有點麻煩。
他是覺醒者、拓荒隊隊長,但與李大山的影響力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看來,只能先從這小子身上查一遍再說,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拓荒隊雖然沒有城衛那麼的系統嚴格,但都是一起在外邊出生入死的兄弟,相當的團結。
拓荒隊的子弟,兩次三番的出現意外情況,雖無法引起上頭的關注,下邊的那些兄弟都還是很給面子。
這讓白羅明相當的滿意。
山城大學在整個新山城裡,算是環境極好的地方。
佔地面積不小,人卻只有一千多,就算在內城也算是好去處。
一般人雖然進不來,但也時常有人到學校裡邊來走一走,坐一坐。
故而在這學校裡,見到什麼生面孔,也沒人覺得有什麼特殊。
此刻,一個臉色有些蒼白,雙眼有着深深黑眼袋的年輕人,正靠在食堂旁邊大樹下的椅子上,微眯着眼睛,感受着這淡淡的微風。
一臉的愜意中帶着一些淡淡的傲氣,就這般雙手攤在長椅的椅背上,懶懶地有若掛在書上的一隻樹懶一般,又有些肆無忌憚的模樣。
不停地瞄着那些路過的女生們,眼中不時露出色眯眯的眼神,甚至還發出嘖嘖的難聽聲音。
偶爾看到漂亮的女生,還涎着臉皮,吹上兩聲響亮的口哨。
聽到這些聲音的女生們,一個個臉色羞紅,都加快腳步離去。
而一些注意到這種情況的男生,大多怒目而視,但卻無人上前呵斥或阻止。
能在山大這般肆無忌憚的人不多,而且眼前這人,一看便知惹不起。
一些有些眼力勁的內城子弟,多半也能猜出,眼前這個只怕定然是覺醒者,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覺醒者。
誰也不想上前自討沒趣。
趙陽孤身一人地走在路邊,看着眼前的食堂,眼中露出了一絲愉悅。
很快就能吃上香甜的粥,填飽一下自己那已經有些飢腸轆轆的胃,想想都是開心的事情。
但突然之間他的腳步微微一頓,但旋即便又正常了起來,繼續朝着食堂門口走去。
不多時,他便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左前方不遠之處,一雙有若利箭一般的眼眸,落在了他身上,然後明顯地一亮,在他的身上四處遊走,讓他一陣渾身汗毛倒豎。
好在方纔早已有心理準備,倒是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來,依然一步一步,腳步穩健地朝着食堂門口走去。
但漸漸地,那目光越來越犀利,盯在身上,有若兩條毒蛇在身上游走一般。
趙陽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在這壓力之下,渾身上下有若墜入寒窖一般,渾身冰冷。
腳步甚至都隱隱地有些顫抖。
在這種壓力之下,趙陽突然感知,在自己的腦海深處,似乎有什麼受到了這種刺激,而在逐漸甦醒。
那是一股有若火山一般的恐怖氣息,隱隱地似乎在這壓力之下,隨時可能爆發。
這股氣息,親近熟悉有若那手持板磚時的感覺,但卻又恐怖之極。
他不肯定這股氣息,到底有多麼可怕,但卻知曉,一旦爆發出來,那個盯着自己的人,一定能清晰感知到。
到時候,自己想要再隱藏也絕無可能。
想了想,趙陽只能咬牙狠狠壓制着,看着近在咫尺的食堂大門,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瞧着趙陽的反應,年輕人眼中多了一絲玩味和驚訝,眼睛微微一眯。
正雙腳打顫的趙陽,瞬間只覺得那毒蛇一般的目光,瞬間有若呲牙而噬,朝着自己強壓下來。
趙陽心頭一苦,腦海中那強行抑制的火山,驟然爆發,腦海中猛然一空,似乎有什麼沖天而起。
“滾!”
而那邊的年輕人卻是臉色瞬間一白,一個冷漠冰冷而又威嚴恐怖至極的怒喝聲在腦海中猛然爆響。
“滾滾滾......”
年輕人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這一個怒喝聲,在不住迴盪。
瞬間之間,兩眼竟然有血流出,整個人有若癱瘓一般,緩緩滑到在長椅之下,渾身顫抖!
旁邊路過的學生們,看着這個兩眼流血的年輕人,都是一陣驚訝和騷動。
特別是剛纔看到這年輕人一臉傲氣自負模樣的學生們,此刻更是一陣愕然;這廝剛纔那張狂得意至極,怎麼一下成了這般模樣?
但很快,學校的安保部門便發現了這裡的情況,擡着年輕人快步離去。
這時,卻是沒有人發現趙陽站在大門內側,勉強扶住旁邊的門,半跪在地上,臉色慘白,滿頭大汗姍姍來遲,從額頭之上,順流而下。
旁邊經過的幾個內城子弟,大都只是古怪地看了趙陽兩眼,然後幸災樂禍地議論起剛纔的突發情況來。
喘了兩口氣,趙陽才緩了過來,慢慢挪過去在前邊的椅子上坐下。
隔着牆,看着年輕人那個方向,眼中滿是淡淡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