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小事情,自然是無需黃大隊長親自出面的。
黃柏昌出來的時候,依然鼻青臉腫,但明顯比首先進來好看一些。
只是看着滿嘴油光的趙陽,還有他旁邊的清風,臉色陰沉的可怕,然後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你以爲有城衛護着你,你就敢這樣?”
“等着吧,七天之內,老子一定弄死你!”
趙陽冷冷地笑應着:“你運氣不錯,有個好老子,所以剛纔沒打死你!得麻煩你再等等!”
“夠種!”
黃柏昌比劃了一下大拇指,在一衆人的護送下,揚長而去。
旁邊的清風,肥碩的臉龐上,又是佩服又是擔憂地看着趙陽,最後伸手拍了拍趙陽的肩膀,道:“加油!”
對於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來說,底下人的性命確實是不值錢的。
一個內城名額,很快地便將這事給擺平了下去。
許家很快地把房子賣了,臨行前特意到趙家,一家人給趙父趙母鞠了一躬,然後拖着兩個箱子,趁着夜色,便離開了小區,往內城而去。
“唉......多好的孩子啊!”站在窗前,看着樓下那逐漸遠去一家人,趙母不禁地有些唏噓。
趙父也嘆了口氣,道:“是啊,多好的孩子......”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這事被壓了下去,明面上無人提及這事,但或多或少地,還是有着一些消息在山大暗地裡邊傳播。
畢竟當時在場的人可不少,更莫說這山大里邊還是有不少跟黃柏昌背景差不多的存在的。
這事傳出來,衆說紛紜。
但所有人都確認的消息是,二年級的許潔麗不見了,趙陽爲了許潔麗狠揍了黃柏昌一頓,然後許潔麗家在內城買了一套小房子。
這麼一聯繫起來,衆人就很清楚了。
一些人看着趙陽,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趙陽當初打白昌林,多少看着有些取巧的模樣。
但黃柏昌可就不同了,至少也算是老資格的覺醒者了,而且還是有兩種戰技的覺醒者。
當場被趙陽打成那般模樣。
這實力就無須質疑。
只不過,這把黃家得罪成這般模樣,只怕這傢伙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喻林月扎着一個高高的馬尾,輕輕地甩了甩頭,不無擔憂地看着對面一臉輕鬆的趙陽:“你真要小心,黃柏昌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不用擔心,他總不可能讓幾個覺醒者來暗殺我!”
看着對面一臉憂慮的喻林月,趙陽微微地笑了笑,道:“真的,不用擔心!”
“我是相信你的實力,但你真要注意,有些手段防不勝防,你一定小心再小心!”見得趙陽自信的模樣,喻林月稍稍鬆了口氣,她倒是真對趙陽有些迷之自信。
一個能把一頭接近二階的異獸,嚇成那般模樣的傢伙;應當不會輕易倒在黃柏昌的暗箭之下。
“許學妹真的失蹤了?”
喻林月遲疑了一下,還是看向趙陽,輕聲地道,眼眸深處略微地帶着一抹讓人無法發覺的好奇和審視。
“失蹤了!沒有找到人!”
趙陽輕輕搖了搖頭,想了想,苦笑搖頭道:“不過,既然失蹤了,那麼就還有希望!”
“是啊,只好還沒找到人,就還有希望!”
喻林月緩緩點頭,道:“清風這邊也還會繼續追查許學妹的下落,希望許學妹能平安就好!”
南城衛城樓之上,一隊隊巡邏的城衛,不時走過。
喻副統領,不,現在已經該叫喻統領了,一身黑色繡金邊統領服,正帶着兒子喻天強校官,在城樓上巡視。
“最近情況如何?”雙手撐在牆垛上,朝着遠處山嵐望去的喻統領,緩聲地道。
喻天強表情略微有些凝重,道:“不怎麼好,在次安全區範圍內,短短一個禮拜,便發現了四次異獸蹤跡!”
喻天強緩緩點了點頭,道:“看來還真是越來越嚴峻了!”
“是的,這樣下去,估計最多一兩個月,次安全區便會名存實亡!”
喻天強沉聲應道:“也不知道大統領他們是怎麼想,若是不把次安全區掌控住,新山城這麼多人,可不好養活啊!”
“按這個情況,應該很快就會出措施了!”喻統領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遠處的內城方向,感慨道。
喻天強點了點頭,突然,道:“前兩日,那個趙陽爲了一個女同學,把黃柏昌給打了,打得很慘!”
“女同學?”喻統領眉頭一揚,看着自己兒子道:“把黃玉強的兒子打了?還打很慘?”
喻天強點頭笑道:“是的,他家的鄰居,據說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黃柏昌想對着女孩子下手,被趙陽發現了,直接在大街上追過去一頓狠打!”
“林月知道這事?”喻統領冷哼了一聲,道:“我早說這小子靠不住,別走太近!”
聽着父親這話,喻天強呵呵地笑道:“這事倒是跟趙陽關係不大,這女孩子是被男朋友給賣了,趙陽跟人走的不近,但看起來倒是個講情義的!”
“呵......走的不近,還敢招惹黃玉強的兒子?”
喻統領輕哼了一聲,才道:“一看就是不靠譜的傢伙......”
“不過,這回還真是有些不靠譜!”
喻天強輕嘆了口氣:“黃家父子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喻統領看了看遠處的山巒,低頭沉吟了一下,道:“此事保持關注吧!”
喻天強點了點頭,保持明白。
喻家能做的也就是這點了,否則除非這傢伙真成了喻家女婿。
只是,要真成了喻家女婿,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只不過,那小子......要想成爲喻家女婿,呵呵.......
“怎麼還垂頭喪氣的?爲了一個女人,至於嗎?”
黃柏昌皺眉,冷冷地看了對面的白昌林一眼。
白昌林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道:“沒有,柏昌哥,只是......只是有些人說話難聽!”
“呵呵......”黃柏昌輕笑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別人說話難聽,是你自己還不夠強,等你夠強了,誰敢說你?”
“安心吧,有我在,虧不了你!”
聽着黃柏昌這話,白昌林臉色才振作了幾分,緩聲地道:“柏昌哥,你聽說了沒?有人開盤了,賭趙陽七天內不死!”
說到這處,深吸了口氣,擔憂地道:“而且,賭他不死的賠率還不低!”
“哼!”
黃柏昌目光一寒,冷聲笑道:“別擔心,我早已經準備妥當,他活不過今晚!”
“活不過今晚?”
白昌林眼睛一亮。
十一月初三,弦月當空,寒風輕拂。
在城牆根下,黑漆漆的夜色中,一棟土牆屋顯得格外陰森。
門前的大槐樹,枝葉不時隨着夜風搖動,發出“簌簌”的聲音,隱隱地有些嚇人。
一個人影走到土屋門口,伸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吱呀”。
門軸發出難聽的聲音,緩緩打開了一條縫,裡邊漏出的昏黃燈光照在來人臉上,露出了一張還算俊朗的面龐。
“令婆,我來了!”
黃柏昌走進屋內,伸手將門帶上,看着坐在堂屋裡邊一個蒲團上的佝僂身影,恭敬地笑着道。
“來了啊!”
一個陰森沙啞的聲音響起。
油燈下昏暗陰影中的佝僂身影,動了動,擡起頭來,有若雜草一般的花白頭髮之下,是一張溝壑滿布的蒼老臉龐。
看着黃柏昌手中提着的袋子,昏黃渾濁的眼瞳中閃過一絲亮色,枯黃的牙牀上,僅有的幾顆牙齒讓笑容格外的可怖。
“令婆,您要的東西,我帶來了,還請過目!”
黃柏昌小心地在令婆對面坐下,將手中的袋子遞了過去。
一隻枯瘦有若鳥爪的手伸了出來,接過袋子,翻看來看了看。
“陰蛇血、月莧草、血蝠砂!桀桀......不錯不錯!”
令婆將袋子收好,擡頭看向對面的黃柏昌,道:“說吧,要咒誰?”
黃柏昌掏出一個小盒子,遞了過來,道:“趙陽,一階巡遊者,住在西城楓樹小區2棟702,生辰不祥,但有他的頭髮!”
“一階巡遊者?”令婆嘿嘿地笑了一聲,伸手接過盒子,咧嘴笑了笑,道:“行,這些東西也勉強夠了!”
黃柏昌小心地移到門口處坐下。
令婆的身後,有着一個米許高的小木臺。
從這小木臺之下摸索了一陣,令婆便抽出了一張寬約寸許,長約一尺的白色布條。
拿起木臺上的一把剪刀,抖抖索索地在布條中間剪了一個洞。
然後又從小木臺下,摸索出了一個小木碗和一個瓶子,一隻毛筆。
門口處站着的黃柏昌踮起腳,看着令婆用那瓶子裡的猩紅液體在布條之上,歪歪扭扭地寫下趙陽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和兇殘。
做好準備之後,令婆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形物體。
瞧着這東西,黃柏昌輕吸了口氣,看着那個用枯草紮成的小人,眼中滿是熾熱。
只是看了一眼那佝僂矮小的身影之後,黃柏昌又畏懼地將自己眼中的貪婪小心收斂了起來。
令婆,可是絕對不可招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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