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已經將那冰靈露附近的暗河和山域情況牢記了下來,趙陽這纔開始提筆寫試驗結果。
既然服下了,有了親身感受,那麼寫這樣的結果,就簡單了。
稍稍地弱化了一下藥物的反應,只用了兩三分鐘便完成了這篇記錄。
回到牀上躺了一陣之後,還拿起直線電話,讓外邊的醫務組給自己送進來一個火爐,又要了一份熱粥,裝作被寒意侵襲的模樣。
將整個試驗程序做了一個整套,到了下午才安安心心,拿了五千塊,悠哉悠哉地而去。
五千塊,差不多相當於普通新山城居民一年的收入,絕對算是一筆鉅款了。
當然,趙陽現在也不去銀行了。
自從發現了混沌空間的儲物功能之後,他現在就是隨手往大樹底下一塞,反正現在裡邊空間也足夠大了。
現在這空間裡邊,已經零零散散地塞了許多東西,比如從研究所省下的極品藥材,還有匕首,肉乾,錢之類,七七八八的。
明日便是答應了和喻林月清風他們一起進山參加清剿活動的日子。
趙陽晚上整理了一下需要準備的東西之後,便早早地睡去了。
東城區的夜裡,格外的清淨,除了海邊的浪花不住地輕輕拍打着巖壁,發出細碎的“嘩啦”聲。
半空彎月灑落出的月光,靜謐地照在海邊崖頂的一座小別墅上,顯得格外清冷。
在樓頂的一個小房間中,黃柏昌老老實實地跪在一個小木臺前,木臺之上,正靜靜地躺着那個焦黑的草人。
不過很明顯的,這麼幾天過去,那草人身上的焦黑之色,較之之前消退了許多,沒有首先那般悽慘的模樣。
旁邊黃玉強正手裡端着一個大碗,碗裡有一些金黃色的粉末,然後再將手邊兩支玻璃試管中的液體小心地倒入了進去。
拿起一根攪拌棒,一陣攪拌之後,這碗中便逐漸地開始散發出了淡淡又腥又香的古怪味道。
看着這一碗液體,黃玉強也不禁臉皮一陣抽搐。
這三種材料加起來,就這麼一小半碗,卻是花了將近六萬塊。
每日一次,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而且或許還不知道要再用多少次。
就算他黃家家底厚實,這樣花銷下去,也讓他的心臟隱隱地有些發疼。
將這小碗放到木臺之上,朝着兒子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將門關上。
關上門之後,黃玉強深吸了口氣,心頭暗暗希冀,兒子這次能夠順利地與這詛咒草人建立聯繫。
否則若是等草人徹底恢復了,都還沒有建立聯繫的話,那自家這心血就白費了。
而已經打散了巡遊者根基的兒子,就只能艱難地再等下一件天命之物了。
黃柏昌小心地擡起頭來,看了看那碗,然後拿起桌上的一柄刀,咬了咬牙,劃破了自己的手指,擠了十幾滴血在碗中。
搖了搖待得血徹底融入了這液體之內後,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捧起那草人,放進碗中的液體之內,然後便熟悉地用力磕起頭來。
只是口中卻是有些艱澀。
這遲疑了半晌之後,終於又吐出了那其實早已經熟悉的歌聲。
“小寶貝,小寶貝.......爸爸在這裡!”
“小寶貝、小寶貝,你快醒過來.......”
一邊磕頭,一邊唱着,首先這兩句還有些尷尬澀口,但唱着唱着便流暢了起來。
聽着屋子裡傳來的難聽歌聲,站在門外的黃玉強臉皮也不由地抽動了一下,然後轉身走去外邊的屋頂上坐着,看着天空出的那一彎冷月,輕輕地吐了口氣。
詛咒草人啊......
這可是他見過的天命之寶中,少有的存在。
不論是威力,還是實用程度,都是罕見的;否則那老神婆,一介散人,不過是二階,都無人想要招惹她。
所以雖然陰邪一些,不是那麼光明正大,但他依然願意想盡辦法讓兒子繼承此物。
不然,拿去天命院,想來那位院長定然也願意用另一件天命之物來交換。
只希望兒子能順利繼承,畢竟此物威力確實是奇妙莫測的很。
有了此物,加上自己的培養,將來三階、四階都不是問題。
一旦到了四階,那等威力,相信便足以讓柏昌在這新山城內傲視羣雄,就算是最頂尖的那幾位都不敢有絲毫輕視。
甚至,以這天命之物的神妙,若是機緣足夠,萬一踏入半仙之境。
這番想着,黃玉強的目光便逐漸熾熱起來。
那原本些許的心疼,早已經是消失不見。
“臥槽,這唱得什麼啊,吵死了......”
趙陽這會的心情就很差,他今天睡得比較早,打算的便是稍稍地淺睡一下,晚上再去城內收割一輪邪靈。
但朦朦朧朧中,他似乎睡着了在做夢,卻又不是往日那般的夢境。
而是模模糊糊的有個人在他的耳邊不停的“嗶嗶”。
終於在他惱火的一下吼出這句話的時候,場景終於一下清晰了。
朦朧中,黃柏昌那驚愕的臉龐浮現在了眼前,似乎被這吼聲給嚇到了。
就在趙陽還弄不清情況的時候,黃柏昌愈發興奮地用力地磕起頭來,只是這口中支支吾吾的,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唱了。
雖然環境依然還是有些模糊,但至少已經能感知到了周圍情況。
已經做夢和進入幻境習慣的趙陽,很快地便大致判定出自己目前的狀況和所在,看着那邊正用力磕頭的黃柏昌,不由地咧嘴一笑,便道:“叫祖宗!”
“祖宗?”
黃柏昌一愣,那冷婆只要叫小寶貝,爲什麼自己要叫祖宗?這草人想佔自己便宜?
但不管如何,詛咒草人終於與自己有了聯繫,還是讓他欣喜若狂。
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祖宗就祖宗唄。
似乎比叫小寶貝還讓人沒那麼尷尬。
“祖宗,祖宗......”
“祖宗,祖宗......”
“祖宗,祖宗您快醒來,孫子在這裡......”
“祖宗祖宗......您快醒來,孫子乖乖在這裡!”
支吾了一陣之後,終於這歌又順口了起來,一邊磕頭一邊唱,心情一好起來,似乎這歌也唱得好聽了。
“嗯,這傢伙唱歌似乎還有些天賦,沒那麼難聽了!”
趙陽一邊聽着這歌聲,一邊看着黃柏昌在那邊誠心竭力的跪拜,又感知了一下自己神念寄託之物。
感受着那淡淡的清涼氣息不停地滋潤着自己的寄託之物,不由地輕輕吐了口氣。
這才兩三天的功夫,已近焦糊到近乎損毀的草人,竟然已經被修復了近半了,這黃家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啊。
瞧了瞧還在跪拜不停的黃柏昌,趙陽輕笑了一聲。
“孫子,你就慢慢跪吧!爺爺先不陪了!”
神念一動,便脫出了這夢境之中。
那邊的黃柏昌可感知不到這些,只是不停地跪拜着,唱着歌,直到那碗中的液體有若往日一般,完全變成了透明之後,才停了下來。
伸手小心翼翼地將草人將碗中取出,感覺着觸手之處,傳來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淡淡熟悉感覺,黃柏昌欣喜若狂。
“有聯繫了,爸,有聯繫了!”
外邊聽得聲音的黃玉強大步走進屋來,看着黃柏昌臉上的狂喜,深吸了口氣道:“確定?”
“確定,而且它剛纔也有了迴應!”
“什麼迴應?”黃玉強臉色一喜。
“它.......它讓我叫祖宗!”
“祖宗?”黃玉強臉色變了變,那自己不也成了龜兒子了?
這看了看草人較之一個小時前,明顯地色澤又好了幾分,黃玉強終於長舒了口氣。
祖宗就祖宗吧,自家老子墳都不知道哪裡去了,想來爲了孫兒的前途,應該也不會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