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語

這一覺,石堅睡得香甜無比,直到天黑了才睜開朦朧的睡眼。

首先進入眼簾的是夏柔粉雕玉琢的小臉蛋,她雙手托住下巴,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石堅。然後就是把石堅雙腿抱在懷裡的夏清,仍然在溫柔地按摩他的傷處。

石堅看着小蘿莉笑了一下,伸手去揉亂她的頭髮。石堅一動,夏清立刻轉過頭來問道:“堅哥,你醒了,餓嗎?”

夏柔則避開石堅的魔爪,衝姐姐嬌嗔道:“姐姐,你看他一醒過來就欺負我!”

石堅用手在夏柔的頭上揉了一下,坐了起來,把雙腿從夏清懷中拿了下來,對夏清埋怨道:“你看你,我睡着了就別揉了,累壞了吧?”

“沒事。”夏清擡手掠起垂下的髮絲,笑了笑道,“你爲我去冒那麼大的險,我給你揉揉腳又算什麼。”

提到這裡,石堅想起拿回的衛生巾,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用了嗎?”

夏清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嚅囁了半天才道:“沒呢,我不知道怎麼用。”

石堅硬着頭皮,伸出手,道:“拿來,我看看。”

石堅看着夏清羞澀地轉身下地去拿衛生巾,自己的臉也是一陣發燙。雖說現在是末世,舊世界的倫理道德早不存在,可是石堅畢竟是穿越而來的,和一個女孩討論如此隱私的事情也很難爲情。但是如果石堅不去教夏清的話,那麼石堅這次罪是白遭了,何況夏清使用獸皮着實不衛生,萬一生病的話,在缺醫少藥末世就是絕症一般的存在,所以石堅也不得不厚顏研究這從未用過的東西了。

接過夏清遞過來的一包衛生巾,石堅點燃ZIPPO,藉着火光研究了一下。畢竟是從信息發達的舊世界穿越而來,即使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石堅很快就明白了衛生巾的用法,並將之告訴了羞得臉都要埋進胸裡的夏清。

夏清弄明白用法後,急忙拿起衛生巾跑出門外,依言使用不提。

石堅轉頭看着夏柔,問道:“小柔,中午吃飯了嗎?”

夏柔搖頭說道:“你沒醒,我和姐姐都沒心思吃呢。”

“以後不用等我,知道嗎?”石堅心中感動,憐惜地拍了拍那張俏臉說道。

“不嘛。”夏柔拒絕道,接着又對石堅悄聲說,“你昨天沒回來,姐姐都做噩夢了,還哭了呢。”

石堅只覺一股暖流洋溢在心頭,張口想說些什麼,最終只是點了點頭。有些話是不用說出來的,只要去做就好了。

這時,夏清推門走了進來,臉上仍然掛着羞澀,問石堅道:“堅哥,我們做飯吃吧?”

石堅忙應是,不僅自己餓了一整天,兩姐妹這一天也沒吃些什麼。

吃過晚飯,石堅感覺室內有些悶,就讓夏清扶着他出去走走。夏清還擔心石堅的腳,本來不想同意,但是在石堅一再強調自己沒有大礙下,終於答應了石堅。

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半空中,一層淡淡的雲彩環繞在明月周圍,彷彿一個美麗的姑娘遮上一層薄薄的面紗。銀色的月光鋪滿大地,在白雪的輝映下,整座山林都披上了亮麗的銀裝。微風吹過,白樺林唱出愉悅的歌聲,更讓這個世界顯得清雅脫俗。

三個人坐在柴堆前,隨意聊着天。夏柔指着那輪明月問石堅道:“堅哥哥,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嗎?”

石堅沒想到夏柔還知道嫦娥,細一想,明白這應該是部落口口相傳下來的傳說故事,就笑着道:“其實沒有的,人類早就登上了月球了。雖然我不知道,但是天朝計劃在2020年,也就是末世前三年登月的。”

“那是大人在騙我小孩子啦。”夏柔小聲嘀咕着。

“也不是了。”石堅看小蘿莉情緒有些低落,就急忙安慰她道,“這個傳說在天朝已經流傳了上千年了,其實這也是說明人們對愛情的觀點,嫦娥私偷后羿的靈藥而獨自飛昇到月亮上,這就是對愛情的背叛,所以她就要忍受無邊無際的孤獨。”

“堅哥哥,什麼是愛情啊?”夏柔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愛情。”石堅都不知道是否該對一個小孩子解釋愛情了,想了半天,他才說道,“愛情就是兩個男女心靈碰撞出的火花。”

這個答案當然不能讓好奇的孩子滿意,夏柔繼續問道:“什麼火花?怎麼碰撞的?心靈也會碰撞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石堅難以應付,只好含糊着道:“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那姐姐,你長大了,你知道什麼是愛情嗎?”夏柔又轉向問夏清。

夏清長期在部落中耳濡目染,雖然知道男女之間那檔事,但對愛情還真沒有概念,就搖頭說道:“姐姐也不知道。”

夏柔就又纏着石堅讓他解釋清楚。石堅被逼無奈,又看到夏清也是滿臉希冀地望着自己,只好用自己的觀點來闡述愛情。

“我認爲,愛情應該是兩個異性之間的彼此相悅,他們互相深愛着對方,在以後的人生路上一起前進,白頭偕老。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會充滿喜悅,分開了又爲彼此擔心。一個人生病了另一個會傷心落淚,他痊癒了另一個會滿心歡喜。一個人失敗了另一個會給他鼓勵,他成功了另一個會替他高興。總之就是時刻都想着對方,當對方有困難時自己會不惜一切幫助他解決,全心全意地爲對方着想。這就是我眼中的愛情……”

石堅繼續用低沉的語調述說着自己的愛情觀,夏柔在一邊眨眼仔細聽着。夏清的思緒則有些亂,聽着石堅的話,心中則在不斷拿自己和石堅的關係來對比着。

“他能爲我去冒險到舊區,即使受傷也不在乎,那麼他是愛我的嗎?”夏清低着頭暗自思量着,“那麼我呢?我也爲他擔驚受怕,看到他受傷了我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可是開始我只是想爲自己和小柔找一個依靠。那麼我到底愛不愛他呢?”

少女的心扉一旦打開,便再也難以關閉。石堅不知道他的一番述說給夏清帶來多大的影響,這個末世的少女從來不知道愛情的存在,而第一次知道愛情還是從石堅的口中聽到的。夏清不斷拿自己與石堅相互對比,畢竟自己和石堅極有可能共度一生,知道了愛情的她也希望她和石堅之間也擁有愛情,就像石堅所說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樣。

可是夏清越是對比心中越是忐忑,她猛然發現原來石堅很愛自己,而自己卻沒有石堅愛得那麼深。自己對石堅的感情摻雜了太多的功利心。

“我該怎麼辦?”夏清望向仍然對夏柔不厭其煩講解的石堅,心中沒有了主意。

夏清猶豫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問道:“堅哥,那要是兩個人中的一個愛對方沒有另一個深該怎麼辦?”

石堅聽到夏清的話一楞,沒想到她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心想:“女孩的心事哥們兒你還真別猜,這剛知道什麼是愛情就能提出這麼高難度的問題,還真是想猜也猜不明白。怎麼辦,難道哥能告訴你,哥壓根就沒談過戀愛?”

想雖然是這麼想,但石堅並不願意破壞自己在姐妹倆心中全能全知的高大形象,他輕咳了一聲,說道:“如果是這樣,只要兩個人確實是相愛的,並且要註定攜手人生,那麼那個人就應該仔細想想,自己爲什麼沒有對方愛得深,他應該拋棄心中的一切雜念,全身心地去愛對方纔是。”

石堅的話字字砸在夏清的心頭,讓夏清感到豁然開朗,心中暗道:“對啊,我和堅哥已經註定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以前我沒有他愛的深,那麼以後我加倍去補償好了,我一定會像堅哥愛我那樣愛他的。”

想明白的夏清一展笑顏,那嬌美的笑容讓石堅心神一時失守,只覺得天空的明月都沒有夏清的笑容美麗,不由得楞在當場。

夏清裝作沒看到石堅的失態,站起來走到石堅的身邊,輕輕攙扶起他,柔聲道:“堅哥,天冷了,我們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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