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心中不禁感嘆起來:“原本她只是一個男人眼中的玩物,可是面對平等和自由,她竟然能一刀將曾經無數次蹂躪她的尼基塔殺掉。這就是平等和自由誘惑力嗎?還是她根本就是一個狠如蛇蠍的毒婦?”
看着仍然梨花帶雨的艾娃,她眼中那飽含着對未來的憧憬,對新生的渴望,讓石堅自動拋棄了自己後面想法。
“把她扶起來吧。”石堅對着封塵說道。
封塵扶着艾娃起來,小聲地對她說道:“不要哭了,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自由了。”
艾娃任封塵扶起自己,聽着封塵那簡單的安慰,她突然感覺到,和這個曾經在自己眼中卑微的奴隸比起來,自己其實並不曾經高貴過,甚至比他還不如。至少封塵可以爲了自由而去拼搏,而自己卻一直沉淪在高貴的假像中。那假像看上去是那麼的美好,實際上卻如同肥皂泡一般,輕輕一碰,便全部破碎。待到自己年老色衰的時候,等待自己的將是更加卑微的生活,這一點在自己母親的身上已經證實過了。最爲可笑的是,自己居然還希望憑藉自己的身體,爲自己的子女和弟弟撐起一片天空,根本不知道這天空是多麼的虛幻。
“我沒有走錯,絕對沒有。”艾娃暗暗告訴自己。
石堅走到尼基塔的身邊,仔細看了一下那半件防彈衣,問道:“這個他是從哪裡弄來的,怎麼只有半件?”
艾娃低聲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從那個軍火庫裡搞到的。他說也只有這一件,他和瓦西里每人一半。”
“瓦西里?是不是那個光頭?”石堅回憶了一下,問封塵道。
封塵點頭回答道:“對,就是在後山第一個被打中的那個光頭。”
石堅仔細回想了一下瓦西里中槍的部位,豐曠的那一槍打中了他的肩頭,應該沒有被防彈衣擋住,不過自己掃射的那幾槍估計沒有起到效果。
“他有沒有說瓦西里怎麼樣?”石堅心中多少還是有點擔心,既然這個尼基塔沒有死,那麼瓦西里會不會依然活着。
艾娃低聲地回答道:“我特意問過他,他說瓦西里和馬克西姆都死了。”然後又詳細地述說了一下自己從尼基塔口中套出的信息。
石堅這才放下心來,對封塵說道:“一會兒過來把他埋了吧。”
封塵有點不理解,說道:“爲什麼還要埋?扔在這裡喂野獸得了。”
石堅倒沒有對封塵的話產生多大的反感,畢竟後者是末世中長大的人類,和自己的三觀完全不一樣,自己只能一點點地去改變。但是,他仍然不容置疑地說道:“必須要掩埋,而且不只是他,其他人的屍體也要同樣處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一個人,應該有人的尊嚴,不能任由野獸去糟蹋他的屍體。”
封塵有些無法理解石堅的話,但是對石堅卻更加信服了。一個都能夠給敵人以尊重的人,又怎麼會對自己人不好呢,封塵發現自己真的走對了。
回到營地後,其他人已經把物品都收拾好了,帳篷也都收了起來,只等着石堅一聲令下,大家便可以立刻上路了。
安德烈手中拿着一支步槍走了過來,遞給石堅說道:“這是尼基塔用的槍,可以打很遠的距離。”
石堅接過來,看了看那長長的槍管,還有上面的瞄準鏡,立刻知道這是一把狙擊步槍,陳瓊就是被這把槍打傷的。
“只有這一把嗎?”石堅一邊把玩着,一邊問道。
安德烈馬上點頭說道:“只有這一把,而且這把槍的子彈比較特殊,現在只有上面的這一個彈夾了。”
石堅笑了一下,說道:“這個可不是隨便用的,十發也不少了。”說完,他把這把大狙挎到自己的肩上,這種武器必須要放在自己的手裡才能放心。
石堅並沒有帶領大家從前面走上山,畢竟那裡的陷阱太多了,一個不小心就會踩中,而且自己也沒有陳瓊那麼熟悉。
石堅指着整片山林,對封塵他們說道:“這裡平時能不去就儘量不要去,裡面的陷阱太多了,我都不知道當時佈置在哪裡了。”
封塵嘖舌道:“那得佈置多長時間啊?”
石堅微微一笑,說道:“又不是我佈置的,另有其人,前前後後加一起也佈置了四十來年了吧。”
“另有其人?老大能說說是誰嗎?”封塵好奇地問道。
“陳老和豐老。”石堅順口答道。
“他們……他們不就是老大你收養的兩個老人嗎?”封塵驚訝地問道。
石堅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以後要記住了,對他們二老必須要尊重,不要把他們當成糟老頭子來看待。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老人積累下來的經驗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
封塵等人急忙點頭稱是。
石堅看他們雖然答應着,但都有些不以爲然,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中暗道:“希望你們不要真把這兩老頭當老頭看,不然你們會很慘的,尤其是陳瓊那個傢伙。”想到自己訓練時候遭的罪,石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一行人來到了後山,果然見到瓦西里和馬克西姆的屍身躺在那裡,尼基塔根本就沒有給這兩個夥伴收屍。
看到曾經的巨頭,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所有的人都向石堅投去敬畏的目光。有些事只是聽說還沒什麼反應,但是真正看到了,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安德烈想要在石堅面前表現一下,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擡起那條受傷的殘腿就在瓦西里身上踩了一腳,口中罵道:“你個混蛋!你纔去幹你的姐姐呢?”罵着罵着,他又想起了當時自己在這幾個人身上所受的屈辱,拿起手中當柺杖的樹枝就要對瓦西里和馬克西姆進行鞭屍。這已經不僅僅是在表現自己了,而是實實在在的泄憤。
“夠了!”石堅一聲暴喝,制止了安德烈的行爲。
安德烈停了下來,不解地看向石堅,不知道石堅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記住,不管他們生前做了什麼,現在他們已經死了,那麼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全部結束了。我絕對不允許褻瀆屍體這種行爲在我們部落出現,死者也要有他們該有的尊嚴!”石堅嚴肅地說道。
聽完封塵的翻譯,其他人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這個新部落怎麼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規矩,死人又算什麼,在這個世界上活人都不被重視,何況是死人。放在以前,他們逃脫不掉被吃下去的下場,現在安德烈只是要鞭屍,居然還引來石堅這麼大的怒氣。
石堅看着衆人的表情,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理解清楚自己話的含義,心中嘆了一口氣,暗道:“文明失落得太久了,價值觀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想要達到自己的理想,那將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唉,看來只有慢慢來了。”
石堅拿起槍向空中開了一槍,這是事先約定好的信號。不大功夫,衆人就看到在空中那個巨大的籠子緩緩地降了下來。
“哦,上帝啊,那是什麼?它怎麼自己下了來?”
“這,這是什麼怪物啊,會不會有危險啊?”
“是啊,問問老大,我們用不用躲起來啊”
沒有見過升降機的衆人議論紛紛,若不是見石堅一臉平靜,估計都會有人逃跑了。升降機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就像是當年美洲的土著第一次見到殖民者的巨船一樣。
升降機下降的速度並不快,衆人一直都仰視着這個沒有見過的奇怪東西,等到升降機着地之後,有人的脖子甚至都有些僵硬了。
其實升降機降到一半的時候,人們已經看到有一個人在裡面操作升降機了,等到着陸之後,這纔看清從裡面走出來的那個人居然是女人。
艾娃看着這個清純靚麗的女孩,知道爲什麼石堅對自己不假於色了。雖然從容貌上自己並不輸於她,但是在她的身上則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是自己所沒有的。如果石堅知道的話,就會告訴她,那叫氣質。
夏清那種不沾人間煙火的脫俗氣質,讓所有的女人都黯然失色。有些女人與艾娃一樣,抱着想要利用自己渾身解數去吸引石堅,好改變自己地位,這樣一來,她們全都絕了這份心思。
“其實封塵他們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那幾個女人把目光投向到封塵,梅子和小舞三個人的身上。
“不行!我不能放棄,我有我的優點,她有我的花樣多嗎?這世上哪有不吃腥的男人?”艾娃心中暗暗下着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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