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陽光溫暖而明媚,芳草綠樹在陽光中努力地伸展着自己柔嫩的腰姿,迎接着大自然最美好的賜予。微風推着潔白的雲彩在天空悠悠飄過,在大地上投下形狀各異的陰影。兩座山這間的谷地中,一隻馬鹿在低頭啃食着灌木鮮嫩的枝條,不時地擡起頭,警惕地向四處聆聽,確認沒有危險之後,便晃着巨大的鹿角,繼續品嚐美味。一切是那麼的寧靜詳和。
突然,馬鹿彷彿聽到了什麼,立刻捨棄嘴邊的美食,轉身跑上山坡,站在那裡,疑惑地向北邊張望着。終於,一個從未見過的怪物出現在它的視野當中。那是一個綠色的龐然大物,正用一種超出它想象的速度向這邊奔來,轉眼間就已經到了近前。不論是這個怪物的身形,還是那奇怪的吼叫聲,在馬鹿的記憶深處從來沒有聽到過。它害怕了,立刻跑向山坡上的樹林中,遠遠的避開這隻怪獸。
“看!一隻馬鹿!”小舞指着剛剛鑽入樹林的馬鹿大聲叫道。
“天啊,”梅子用手按住額頭,無奈地說道,“小舞,算哥求你了,不用見到什麼動物都大喊大叫好嗎?”
“嘿嘿,這不是第一次坐車,興奮的嘛,難道你不興奮嗎?”小舞嘻皮笑臉地說道。
梅子剛要說話,卻突然停了下來,直接趴在車廂後面的擋板上,費力地乾嘔起來。小舞馬上過去拍着他的後背,幫他減輕一些痛苦。
梅子艱難地擡起身子,用手背擦了一下因嘔吐流出的淚水,說道:“你看我這個樣子,能興奮得起來嗎?”
“呃,這個,”小舞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道,“梅子,其實你剛纔什麼都沒吐出來。”
梅子雙眼一閉,身子癱軟下去,整個人靠在車廂上,萎迷不振地說道:“就是吐不出來才更加難受呢。”
“首領都說了,在前面不那麼顛簸,誰讓你們圖省事把東西都裝在前面的,要不也不用遭這個罪了。”小舞興災樂禍地說道。
梅子無力地看了一眼塞得滿滿的車廂,嘆了一口氣,說道:“一會停車了,我也要去前面那個駕駛室裡坐着。安德烈受傷了不好趕他,但是封塵一定要攆後面來。”
小舞在一邊添油加醋地說道:“就是,太便宜他了,讓他到後面來吹吹風!”
他們倆個在被帆布蓋着的車廂裡,根本不知道前面的情況。那個他們倆個誓要趕出駕駛室的封塵,這個時候比梅子還要難受。
今天一大早,石堅就開始張羅着往車裡裝貨。因爲事先做過油封措施,這個軍營裡得以保存下來的東西太多了。裝過槍支彈藥之後,石堅開始裝其他的物資。他的主要目標還是各種工具,不論是車庫裡還是各個單位中,只要是能用得上的,他都一氣裝進去。最後還把能夠使用的容器全部灌滿柴油和汽油,一齊裝進車廂中。
石堅也考慮過暈車的問題,擔心他們坐得靠後,會受不了,特意交待要把前面留出一點空間,作爲人呆着的地方,畢竟駕駛室裡只能坐下三個人。沒想到從來沒坐過車的幾個人都沒把暈車當回事,爲了圖方便,把所有的貨物都裝在了前面,只在後面留出了一米多的寬度乘坐。而且爲了利益最大化,石堅把這些工具都先裝進了鐵皮櫃子裡,然後碼得整整齊齊地,想要再挪動一下可不那麼容易了。
因爲有了汽車代步,石堅又重新選擇了一下路線,爭取把車開到距離部落營地最近的地方,這樣也方便把這滿滿一車物資搬到部落中去。在離開軍營的時候,石堅還仔細檢查了一下門窗,確定全都關閉嚴實了才放心離開。他是把這裡當作一個倉庫來看待了,打算有時間多跑幾趟,爭取把這裡搬空。
至於把部落搬過來住到這裡,石堅倒沒有想過。原因很簡單,這裡離江邊太近了,雖然軍營地勢很高,但是仍難免有遭受水災的危險。而且石堅已經知道一些避難島的線索,哪裡肯捨近求遠往北邊搬。
雖然石堅選擇的是地圖在標示出來的公路,但是這些路早就年久失修,不僅長滿了野草灌木,更是坑坑窪窪,車開在上面顛簸得厲害。好在石堅有先見之明,事先把安全帶繫好,不然的話,石堅的腦袋現在已經被駕駛室頂撞出好幾個大包來了。
石堅已經儘量減慢速度了,可是仍然沒能防止封塵和梅子暈車。梅子坐在貨廂裡,石堅是眼不見,心不煩。可是封塵和他坐在一起啊,看着這傢伙趴在車窗上吐得連膽汁都吐不出來了,自己也感覺一陣陣的反胃。
安德烈這個粗線條倒是沒有任何反應,還在一旁一個勁地說道:“封組長,你早上吃得太多了嗎?”
封塵氣得直想去揍他一頓,可是自己吐得實在沒有力氣了,只好當作沒有聽到。不過他還是強撐着對石堅說道:“首領,我求你了,停會兒吧。”
石堅被逼得無奈,只好把車停了下來。封塵直接打開車門,爬下了車,然後就軟在了那裡。貨廂裡的梅子也在小舞的幫助下爬了出來,一步三晃地向前走去,看到封塵的背影,他直接說道:“封塵,你馬上給我到後面去,我受不了了。”
封塵緩緩地轉過頭,對梅子說道:“你以爲我受得了嗎?”
看到封塵比自己還慘的樣子,梅子嚇了一跳,猶豫着問道:“你,你也吐了?”
封塵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連句答話都欠奉。
石堅這時走過來說道:“咋地?梅子也吐了?”
小舞在一旁笑着說道:“黃膽都吐出來了。”
安德烈在車上面,對下面喊道:“封組長膽汁都吐沒了。”引得小舞捂着嘴笑個不停。
石堅看着這兩個吐得腿軟的傢伙,安慰道:“沒事,吐啊吐啊,就習慣了。”可惜這些人根本沒有看過周星星同學的電影,自然笑點不夠,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有石堅一個人在那裡傻笑。
休息了一會兒,兩個人才恢復一點力氣。封塵擡頭問道:“首領,這還要開多遠啊?”
石堅按車速算了一下路程,說道:“現在已經走了五十公里了,還得再開將近三百公里才能停車,然後我們還要走五十多公里的山路。”
“哦,天啊,還得坐這麼久啊。”封塵仰天長嘆一聲,顯得無比的苦逼。
梅子哭喪着臉說道:“首領,能不能少坐一會兒啊?”
石堅聳了一下肩,說道:“沒辦法,要是少坐的話,我們沒辦法把這些東西運回去。”
封塵無奈地說道:“這可怎麼辦啊,還得坐六個這麼長的時間。估計到家了,我也交待了。”
石堅壞壞地一笑,說道:“其實可以少坐一些時間的,就看你們願意不願意了?”
封塵和梅子一起叫道:“我願意,真的願意!”
“好吧,這是你們自己要求的,要是難受了可別怪我。”石堅笑着說道,那份笑容怎麼看怎麼都不懷好意。
封塵和梅子這個時候也不管自己的首領打什麼壞主意了,他們只求能少遭一會罪就可以,紛紛說道:“看首領你說的,怎麼會呢?”
“絕對不會。”
當車再次開動起來之後,封塵和梅子這才知道什麼叫少坐一些時間。原來,石堅加快的車速,提高到原來的兩倍還多。他們不知道,汽車的速度表已經指到了七十的位置。
這個速度在以前的高速公路上根本不算什麼,連最低速度都達不到,不過在這如同荒野的地方已經不能再快了。車身不斷地左右搖擺,上下晃動,讓封塵和梅子如同在雲中一般,渾身上下一點勁都借不上,胃中的反應更加強烈了。
高速的行駛讓兩個暈車的人難受得夠嗆,同時,也大大縮短了行車的時間,而且如此高速還來了更多的安全。石堅不止一次駕車從一些村莊穿過,站在房子陰影下的喪屍還沒有來得及去追擊這個龐然大物,汽車就直衝而過了。
不過,對於原來更加繁華的鄉鎮,石堅則是全都繞行過去。沒有辦法,當初在臨山鎮的街道上那些東橫西豎的汽車仍然在石堅的腦海當中,他可不相信自己的車技能夠在喪屍和廢車當中如魚得水般地穿梭自如。
終於,汽車來到了石堅選定的目的地——位於一個小村莊和小鎮中間的一段公路。這裡屬於前不招村,後不招店,距離兩者都有七八十公里的距離。這在東北的山區來說很正常,黑龍江本來就是地廣人稀的省份之一。
果然,這裡真的沒有喪屍來襲擾諸人,也讓封塵和梅子好好地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五個人把汽車遮蓋好,只帶上部分槍支彈藥就進了山,開始尋找部落營地。
石堅雖然說下車後要走五十公里的山路,可是那只是估算,他根本不知道營地在地圖上的位置,只是單純根據臨山鎮的位置還推算營地的方位。他又不是陳瓊,學過軍事地形學,可以把方位推得相差不大,結果大家在山裡繞了整整三天,才找到了自己原來留下來的路標,順着路標,又走了大半天,這纔回到了營地。五個人步履蹣跚地來到了營地大門前,用盡力氣敲響大門,期待着家裡的人興高采烈來迎接滿載而歸的自己。可是門打開後,看到的卻是夏清的滿臉焦急。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