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縮在牀角喘着粗氣,見到他的身影時,她眼裡的恐懼明顯褪去不少。剛纔被噩夢驚醒,她把燈打開了。
“怎麼了?睡不着?”翁嶽天徑直走過來,順勢將她瑟瑟發抖的小身子摟在懷裡,她究竟怎麼了?爲何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文菁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放手,泫然欲泣的眸子直勾勾望着他。
翁嶽天看出了她的恐懼,還有她額頭上的細汗,陡然,他腦子裡靈光一現……是他疏忽了,定是她初到陌生的環境,難以心安……
“你在害怕什麼?是做噩夢了嗎?”
文菁點點頭。翁嶽天想都沒有多想,順口就說:“有我陪着你,別害怕。”
文菁一怔,瞪大了眼睛……他會陪着她?太好了!但這是她眼下最需要的。有他在,她就感到很安全……
她靠在他懷裡,感激地一笑,澄澈的眼眸眨呀眨的,似乎在說:“謝謝,你真好!”
翁嶽天不知是被她的純真煞到還是什麼,心裡有一絲波動,只是纔剛一泛起就被他壓了下去。自己這是怎麼了?他的心不該這麼柔軟的,他不該忘記自己要做什麼。
短暫的寂靜過後,翁嶽天終於擯去心底的猶豫,輕柔地說:“其實昨天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你還記得嗎……上週五的夜裡,在你們家樓下不遠的一間麪館,你買了東西出來的時候,撞到一個人……”
上週五的晚上?文菁聞言,露出思索的表情,她在努力回想着……翁嶽天沒有打擾她,靜靜地等待。他閉上眼睛,大手輕輕揉着她的頭髮,他似乎很喜歡這樣撫摸她……他鼻息裡鑽進一絲絲清香,是她身上的味道,淡淡地縈繞在他周圍……嗯,很舒服。難得的溫馨時刻,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
那晚……文菁的養母,那個惡毒的婦人經常很晚回家,在外邊打了牌回來,肚子餓了的時候,她會將文菁從睡夢中拽起來,讓文菁去樓下爲她買宵夜。
上週五晚上大約十二點多,文菁出門爲養母買宵夜。這一片並不是鬧市區,這時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十分冷清,穿過這條小巷子,馬路對面的岔道進去纔有一間麪館還沒打烊。
文菁經常來這裡爲家裡那兩個女人買宵夜,麪館的老闆自然認識她。文菁依舊是不說話,只是用手指指餐牌上的“餛飩”。
文菁手裡提着宵夜往回趕,她要穿過馬路的人行道。先是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從她身邊經過,不一會兒,就在她剛走到馬路對面時,不小心撞到一個男人……她手裡的餛飩差點被撞落……她糾着小臉望了一眼這人……他就是翁嶽天。
當時的翁嶽天因爲急着要跟上前邊那個眼鏡男,所以很匆忙,略微不悅地皺緊了眉頭,低頭一瞥……正好文菁也在看他……
互相只是匆匆一瞥便不再有交集,各自趕着往前走。可是這一關鍵的時刻,正好被馬路邊上的監控器拍下。從監控器的畫面上能看見文菁的臉,監控錄像顯示此刻的時間是凌晨12點31分。確切地說,這應該是週六的凌晨,只不過人們習慣稱爲是週五的晚上。
這看似普通的毫不起眼的一幕,卻成爲某一個重大案件的關鍵所在。就在這夜,本市某公寓裡被爆發生了一起命案,而保安看見翁嶽天在當晚九點鐘,從死者家離開。巧的是,這棟公寓的監控設施在那一天剛好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