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宇琛在聽聞文菁要去做催眠的時候,心裡十分震驚,他當警察多年,曾經在某些特別的案子裡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讓證人在催眠的過程裡回想起一些重要線索,“催眠”對於樑宇琛來說並不陌生。因此,他很肯定這件事的可行之處,好在爲文菁做催眠的是她的好姐妹,否則寶庫的事被其他人知道就麻煩了。世事真是奇妙,文菁最初認識於曉冉的時候也無法預知今天,幸虧於曉冉從精神病院出來自立門戶,成爲了一名優秀的心理醫生,才能爲文菁做這樣的催眠。
樑宇琛軟磨硬泡的,終於是爭取到了可以去觀摩文菁催眠的機會。他雖然沒有將“上頭”要找文啓華私生女的事告訴文菁,但他着急啊,真希望這件事能早點過去,困擾了大家多年,一直都是一塊心病,早點解決了心裡會舒坦些。
文菁和寶寶沒待多久就先行離開了,病房裡只剩下翁嶽天,樑宇琛和賈靜茹。
賈靜茹的有點尷尬地望着翁嶽天,訕訕地笑笑說:“大哥,你要保重身體啊。”
“呵……現在知道關心了?他結婚那天你都沒來,虧你還是我們的好哥們兒!不明白的還以爲你是有啥想法纔沒來呢,我鄙視你!”樑宇琛很不客氣地朝賈靜茹拋來一個白眼。
這話就是戳中賈靜茹的軟肋了,她本來就感覺歉意,被樑宇琛這麼一說,臉都紅了,悄悄瞄着翁嶽天的臉色,小聲說:“大哥啊……我那天是……是真的有事走不開,最近好幾個案子要忙,今天也是抽空來的,一會兒就要趕回事務所去……大哥,對不住啊,你上次結婚我沒去,下次我……”
賈靜茹一時口快,沒留意自己說的什麼話,樑宇琛眼一瞪:“下次?你是讓大哥離婚了趕緊再結一次嗎?”
“咳咳……咳咳……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口誤,口誤啊……”賈靜茹急忙糾正,目光閃爍,臉都紅了。
病房裡因爲有了樑宇琛和賈靜茹的存在而顯得氣氛活躍,翁嶽天沉悶的心情也有所緩解。只是病房門口的魏婕就大感不爽,賈靜茹無意中的一句話使得魏婕心生厭惡,臉色格外難看……
飛刀和翁嶽天住在同一個醫院,他被魏榛打那一槍,傷在偏離心臟不遠處,所以才能大難不死。聽文菁說魏榛已經得到了應有的下場,飛刀大呼痛快,只是對於翁嶽天救了小元寶的事,飛刀雖說內心是感激的,可就是隱隱爲老大擔憂……這麼關鍵的時刻,老大沒能在文菁身邊,可惜呀可惜,飛刀還在爲乾廷感到惋惜,卻不知遠在倫敦的乾廷此刻正面臨着一乾幫元老的刁難,幫主的位置也出現了危機。
倫敦唐人街,乾幫總部。這裡是一座古堡,氣氛森嚴,肅穆,議事大廳裡,坐着九個男人,全都是乾幫的核心人物。乾廷一人坐在正上方,桌子左右兩邊分別坐着幾個人,有些是乾幫後來提拔的,有些是乾家人。其中有一位就是曾因偷盜鑽石被乾廷抓住的乾瑞,某天潛進周蓓蓓家裡取鑽石差點把人給強了結果卻被乾廷抓住,送往倫敦受刑,只是既然來受刑,怎麼今天會坐在這裡?
乾瑞是乾廷二伯的兒子,算起來,是他的堂弟。
乾廷急匆匆趕回來,就是因爲這羣人最近蠢蠢欲動,竟然想要讓乾瑞取代幫主的位置,奪/權嘛,黑道白道都存在的現象。
議事大廳裡充斥着緊張的氣氛,那坐在首席上的男人,魁梧的身軀猶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凜冽的氣場蔓延開來,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一衆八人,在開會之前老早就商量好了要怎麼對付乾廷,但一旦了真正面對面的時候,不禁都出現了那麼一絲的猶豫……這個男人曾經那麼冷酷,狠辣,這幾年雖然改變不少,可他會乖乖讓出幫主的位置嗎?
乾廷沉靜的目光掃了衆人一眼,神態自若地說:“你們都變啞巴了嗎?有什麼話就直說,你們想要做什麼就拿出點膽量來,扭扭捏捏的,只會讓我覺得你們是孬種。”13721322
乾廷說話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不留情面,直接戳中你的心臟!
八個人的臉色齊變,其中有四位是乾家的長輩,元老。
乾瑞面色一黑,冷笑着,很不服氣地說道:“乾廷,既然你已經知道大家是爲什麼事情才坐在這裡,我們也不必拐彎抹角了。這幾個月你都在中國,倫敦這邊的事務你無暇顧及,我聽說你和一個叫文菁的女人住在一起,想必你是樂不思蜀了,那你還霸佔着幫主的位置做什麼?乾幫不需要一個長期不在幫中主持事務的幫主。”
乾家的長輩裡就包括乾瑞的父親,也就是乾廷的二伯——乾仲坤。乾瑞說的這些還都是乾仲坤授意的。
乾瑞的話一出,廳裡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緊張地盯着乾廷的臉色,對於這個男人,他們始終是有顧忌的。
乾廷冷眸一瞥,隨即低聲笑起來,陰森低沉的笑聲聽起來令人心頭髮怵。VzxE。
“呵呵……呵呵呵呵……乾瑞,你在幫中算是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乾廷臉上的笑意猛地收住,冰刃般的目光橫向另外幾位乾家的元老:“你們,老糊塗了嗎?我送乾瑞到倫敦,是讓他受罰和反省的,你們卻要慣着他?幫中的規矩都不要了嗎?如果因爲他是乾家的人就對他網開一面,將來,我們拿什麼去服衆?”
乾廷一席話,讓乾家的元老們大失面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尤其是乾仲坤,更感覺是被人當衆打了耳光一樣。
“砰——”乾瑞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氣洶洶地吼道:“以後怎麼服衆,不需要你操心!幫裡的人一致決定要取消你當幫主的資格,你有什麼權力來說這些?你不再是幫主了,你也別想讓我受刑!”
乾廷不溫不火,只是嗤笑着望向乾瑞:“一致決定嗎?決定讓你這樣吃裡扒外的草包來當幫主?”
乾仲坤聞言,目露兇光:“乾廷,你別太過分!乾瑞是我兒子,是你堂弟,你這麼說他,就是不把我這個二伯放在眼裡!”
乾廷重重地哼一聲,冷不防伸出一隻手,衆人之覺得眼前一花,乾仲坤的頭就被乾廷按在了桌子上……來子別類。
“我呸!二伯?多諷刺的稱呼,當年我在繼承幫主之前,你不是派人暗殺我嗎?現在消停了幾年,又坐不住了,想奪走幫主的位置,不然你死不瞑目是吧!”乾廷在笑,只是這笑意裡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乾廷,你別亂來!”
“乾廷,快住手!”
“……”
場面一時間陷入混亂,有人怒吼,有人拔槍,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保鏢也都全部冒了出來,槍口對準了除乾廷之外的每個人。
乾瑞等人不禁驚駭了,還以爲乾廷身邊已經沒人,想不到會冒出一羣保鏢,並且都是生面孔,這說明乾廷早就有防範了!
劍拔弩張的氣勢,彷彿只要誰一個不小心再多說一句都會引得一場激戰的爆/發……
在這火藥味十足的一刻,議事大廳的門口竟然走進來一個人……
這件事,比一羣人互相拿槍對着還要令人震驚,就連乾廷都禁不住警惕地望去……古堡門口戒備森嚴,誰能闖進來?誰能無聲無息進入議事大廳的門?
是一個女人。中年女人。優雅而高貴的中年女人。
似曾相識的面孔出現在大家的視線,全都呆立不動……這女人絲毫不慌張,就像是回家了一樣的自在,很不客氣地將乾仲坤屁股下的座椅抽出來,端坐在乾廷身邊。
這女人……乾廷有點懵,這不是翁嶽天的/老孃嗎?記得在他婚禮那天見過的,怎麼會在這裡再一次見到?
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沒有惡意。
乾家幾個元老的神情十分怪異,乾仲坤趁乾廷一愣神之際,從他手掌掙脫出來,驚異地指着那女人,瞪大了眼睛,如同見鬼一樣的結巴……“你……你是……是二……二……”
“沒錯,我就是你二姐,乾繽蘭。諸位弟弟,三十多年了,別來無恙。”乾繽蘭淡定的聲音傳進大家耳朵,無疑是一顆炸彈……
乾繽蘭,乾家唯一的女兒。三十多年以前脫離了乾家,使得乾幫的第一任老大,也就是乾繽蘭的父親,自覺臉上無光,不願再提起她,因此當乾廷回到乾家之後,只知道自己有二伯,三伯,四伯,卻不知其實他還有一個姑媽。乾繽蘭曾是乾廷的爺爺最鍾愛的女兒,離開乾家之前,她和乾廷的父親實力相當,曾是幫主的熱門人選,像乾仲坤這種人,只是在她身邊轉悠的小弟弟……三十多年未見,乾家人早就以爲她死了,沒想到她會空降般出現在這裡,容貌一點都不像五十多歲的人,氣質卻比當年更加沉穩大氣……
乾廷聞言,眼底閃過一抹異色,轉頭朝保鏢們遞個眼色,那些人頓時又隱身了,桌子上的其他人也紛紛把槍收起。乾繽蘭此刻成了乾家輩份最高的人,有她的存在,今日的局勢會如何,誰都無法知曉,她會站在哪一邊呢?這個問題,沒人能預料……(晚飯後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