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正在漸漸散去,天地間慢慢轉暗,秋風帶着涼意襲來,但有些人的心裡卻好比豔陽高照一般明亮,溫暖。【:趙大叔和趙小豆抱成一團哭個痛快,他們即是爲賈靜茹的腿能站起來而感到由衷的高興,更欣慰的是他們知道,趙家的冤屈在不久的將來就會由賈靜茹親手洗去,在他們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心裡,律師就好比是救星,有了救星,他們會得到一個公道,他們很快就能回到自己家了……
在這激盪人心的時刻,文菁和於曉冉手牽着手,沒有多餘的語言,但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內心的激動和感概……這一場拉鋸戰,不能以誰輸誰贏來定論,嚴格說起來,這是雙贏甚至是三贏多贏的局面。這段時間以來,籠罩在頭上的烏雲總算拔開了,人的心情在陡然間變得格外明朗,就好像前方的路一下子沒了迷霧的遮眼,你能看得很遠很遠……
賈靜茹終於想起身後還有兩個女人了,慢悠悠地轉過身,暮色中,她的臉部顯得有些模糊,但依舊能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些許黯然與無奈……她跟趙家父子說她是因爲剛纔受到刺激才能站起來的,實際上,她和文菁,於曉冉,也都清楚,事情真相是她在今天之前就已經恢復了。
與文菁對視着,賈靜茹忽然間想到了一件事,嘴角牽扯出一絲苦笑,低聲說:“你們還真是用心良苦,早就知道我的腿已經好了,所以纔會把我引到這裡來。現在,你們的目的達到了,你們可以盡情地笑話我,諷刺我挖苦我,你們還可以……還可以……告訴他,我是怎樣的……”後邊那兩個字,賈靜茹沒說得出來,但從她的聲音就能聽出她在顫抖。
“我們沒有覺得你卑鄙。”文菁嘴裡說出這句話,流光溢彩的瞳仁格外明亮,上前一步靠近了她,嬌美的小臉上露出一抹若有如無的笑意,含着包容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賈靜茹,淡淡地說:“我們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我從沒有認爲你是不擇手段,你只是迷路了,只是一時頭腦不清醒,你愛了他那麼多年都能保持理智,在我最初遇見他的時候,到後來我不在這裡的五年時間裡,如果你肯使出一點手段,或許我跟他之間會多出不少波折,而你直到前段時間癱瘓了才性情大變,一時糊塗想要抓住點什麼,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很抱歉,即使我們欠了你人情,但不會因此而賠上我們的家庭,我必須捍衛自己的婚姻和我的愛人,所以我纔會跟於姐聯合商量決定了今天的事。賈靜茹,你是一個好律師,爲了趙家,爲了你想伸張的正義,你最終還是選擇了站起來面對現實,我很高興看到你的良知戰勝了你的自私,我佩服你。”
賈靜茹沉默不語,心裡卻是打翻了五味雜瓶,眼前這個看似嬌小的女人,坦蕩的眼神真誠的話語,雖不是那麼慷概激昂,卻彷彿有着一種以柔克剛的力量。清澈的眸子裡綻放着異彩,能將這昏暗的空間都照亮,在這一刻,賈靜茹好像明白了一些她這麼久以來都想不通的問題,爲什麼文菁就能得到幸福呢?看看眼前這女人,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的寬容,豁達,她非比尋常的胸襟,這就是她今天幸福的根源!團漸慢散。
蓓蓓嚇得連驚叫聲都喊不出來了,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樹影,她腦子裡不由得冒出一些恐怖片的鏡頭……
蓓蓓渾身哆嗦着,牙齒都在打顫,手裡忽然摸到一個光滑的東西,是手機。
對了,打電話給乾廷!
這個念頭一來就無法收拾,蓓蓓顧不得什麼面子了,毫不猶豫地撥通了乾廷的手機。
第一遍,沒人接,蓓蓓不死心地又打過去,心裡不停在默唸……小乾子,快接電話啊,接電話!
有人接起電話了,蓓蓓欣喜不已,忙不迭地說:“小乾子,你在哪裡?”
電話裡傳來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女人的喘息男人的呼吸,混合在一起,還有女人用英文在說着某些極爲刺激的語言……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電話那頭正在發生着什麼事。
這一刻,蓓蓓忘記了害怕,忘記了剛纔在打雷,滿腦子都是被放大的嬌喘聲,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冰窖,空氣在凝結,心在不斷下沉下沉……電話那頭的男人是乾廷嗎?他正在跟一個女人……
是了,乾廷今晚想進臥室,可蓓蓓沒讓,試想一下,一個男人假如在很想女人的時候沒得到滿足,是不是會出去尋歡作樂呢?他不是誰的男朋友,也不是誰的丈夫,說到底,他做什麼都是有理由的,無可厚非的,更何況是在被女人拒之門外以後……
噢……不……不!蓓蓓整個人都石化了,女人豪放的語言好比是催魂的咒語鑽進她的耳膜,完全可以想象那該是怎樣一幅場景。
蓓蓓心底洶涌着悲傷,酸澀,與她的憤怒交織在一起,如兩條奔騰的怒龍般直竄向腦門兒!
“乾廷,臭男人,你敢出去找女人,你……你混蛋!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你不知道打雷多恐怖嗎!你有種今晚就別回來!我明天就搬走,我不想再看見你!”蓓蓓衝着電話一頓怒吼,要是乾廷現在在面前的話,她一定會掐他脖子咬他的手,踢他的屁股……
“男人,真不是東西!”
“一天不碰女人會死嗎?”
“我看錯你了,原來你也是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啊啊啊!”蓓蓓氣得咬牙切齒,一肚子火沒處發泄,腦子裡還充斥着女人用英文激勵男人的聲音,怎麼都揮之不去,是真正的魔音穿耳啊!
偏偏在這個時候,夜空中轟然炸響一連串的雷聲,比先前還要更加可怕。蓓蓓瑟縮在被子裡,淚水早就模糊了雙眼,怎麼辦,乾廷今晚是不會回來了,他已經醉在女人的溫柔鄉里,怎麼還會想起家裡有個人會害怕打雷?
蓓蓓緊緊咬着下脣,可淚水怎麼都憋不回去,心好痛,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痛的厲害!只要一想起他跟別的女人在雙上……蓓蓓就會連呼吸都感到疼痛,每個細胞每根神經都痛,痛得恨不得立刻死去!
蓓蓓抓住枕頭,狠狠地捶打着,嘴裡哭喊道:“好你個乾廷,你就那麼沒耐心嗎?你以前是怎麼對我的,爲了你,我愛得那麼苦,現在你不過是稍微嚐點苦頭,我不過是沒有事事順着你罷了,你就這麼按捺不住要出去找女人,你給我記住,以後我再也不會原諒你!”
在蓓蓓的罵聲中,她身後有輕微的異響,驚悚地回頭,蓓蓓緊盯着房門,瞬間想到這是進來小偷了!嚇得她魂飛魄散,驚恐之下,蓓蓓跳下牀,抓起了牆邊的棒球棍,眼前人影一晃,蓓蓓尖叫着一棍揮了過去……(這章8千字,午飯後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