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裡,他坐在深棕色的手工皮椅上,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藍色的領帶,五官英俊完美,氣質優雅尊貴,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冷的像冰一樣,一如第一次見面時的他。
上官凝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已經凝固,手腳僵硬的已經完全不聽使喚。
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他是總裁,你現在需要冷靜理智,把剛剛記熟的日程安排一字不差的告訴他。
可是,大腦裡一片空白,所有的顏色和聲音都在消失,只剩下那張冰冷無情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找回一點知覺。
她費力的微微低頭,看到景逸辰前面的辦公桌上,晶瑩剔透的水晶銘牌上,赫然刻着五個大字:總裁景逸辰。
總裁,景逸辰……
真是諷刺……
後腦傷口的疼痛、發燒的無力感所帶來的眩暈,瞬間席捲她的全身。
誰能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苦苦支撐的意志轟然倒塌,往後退了兩步便軟倒在地毯上。
景逸辰沒想到她在一瞬間臉色變得蒼白,身體搖搖欲墜,他心中自責,立刻起身走到她身邊,在她倒地的前一刻把她抱在了懷裡。
上官凝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脣,掰開他的手,冷冷的道:“別碰我!”
她想立刻從他眼前消失!
這樣才能讓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可笑、那麼可悲!
她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她真是傻的可以,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居然那麼相信他。
上官凝,你到底要吃多少次虧,才能長記性!難道一個謝卓君還不夠嗎?
她還高興的跟他分享找到工作的快樂,告訴她自己在惡補景盛集團的知識,可是他當時竟然能那麼心安理得的隻字不提!
她天真的以爲他有朋友在這裡上班,可以幫助她!
原來他的那個所謂的朋友,就是他自己!他是景盛的總裁!
她剛剛還呵斥他,叫他趕緊出去!他憑什麼出去,該出去的人,是她上官凝!
他憑什麼,憑什麼這樣戲弄她!把她一個人矇在鼓裡很有意思是不是?她已經活的很不容易了,爲什麼所有人都不肯放過她!
她覺得自己似乎渾身都在疼,可是她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暈過去,她已經夠丟人了!
上官凝強撐着身體站起來。
景逸辰心疼的想要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我說了,別碰我!”她的聲音有些尖利沙啞,嚇了景逸辰一跳。
她的眼神透出從未有過的疏離,讓景逸辰莫名的心慌。
他想抓住她的手,卻被她快速的甩開。
“你現在身體狀況很不好,我送你去醫院。”景逸辰怕激起她的逆反心理,不再碰她,只是輕聲道。
“你不姓趙,呵呵……”
你不姓趙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叫景逸辰爲什麼不告訴我!上官凝在心裡憤怒的喊叫,臉上卻像戴了面具一樣,不肯透露出一絲表情。
她緩緩的往外走,可是身體的支撐已經到了極限,她再一次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景逸辰心痛的無以復加,走過去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打橫抱起。
真是該死,事情怎麼就被他弄成了這樣!
上官凝使勁兒的用手推他打他,忘了什麼總裁、總裁助理的身份:“放開我,你別碰我!我自己能走!”
她以爲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氣,實際上她現在虛弱的很,手打在景逸辰的身上,跟給他撓癢癢差不多。
“別亂動!”
“你放開我,我辭職!”
“我不同意!”
“我不做你的助理!”
“我不同意!”
“我討厭你!”
“我不同意!”
“我……”
“不用說了,我全都不同意,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了,沒有我的同意,你哪兒都不許去!”
景逸辰抱着還在做垂死掙扎的上官凝,乘坐總裁專用電梯,直接從七十六樓來到了地下停車場,把她塞進了那輛車牌號是12345的阿斯頓·馬丁,隨後不顧她殺人一樣的眼神,開着車離開。
他一面開車,一面撥出一個電話:“阿虎,把上官凝的戶口本給我送來!”
“你拿我戶口本幹什麼!快放我下車!”
景逸辰不理她,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扔到她身上:“看清楚了,你老公叫景逸辰,別一會兒要領證了還不知道我名字!”
“你說什麼?!”
“我說領——證——!”
“我不同意!”
“抗議無效!”
上官凝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怒火和心底的悲涼,無力的靠在車座上,沉默良久,啞着嗓子開口道:“我發燒了,先送我去醫院。”
景逸辰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淡的道:“放心吧,沒有領證之前,不會讓你跑了的。”
她又想騙他,他怎麼可能再上當。
上官凝嫌棄的把景逸辰的身份證扔給他,咬着脣不肯低頭。
高燒來勢洶洶,已經讓她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她仍然清晰的吐出自己要說的話:“我不會跟你結婚。”
“沒關係,先領證,辦婚禮生孩子不急。”
上官凝氣結,誰說要生孩子了!
景逸辰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沒有再說話刺激她,只是把車開的更快了。
上官凝已經沒有力氣去阻止他的行爲,任由他試探她身上的溫度。
民政局很快就到了,阿虎已經拿了兩人的戶口本,等在了門口。
景逸辰下了車,繞到另一面把上官凝抱了下來,他的動作溫柔而霸道,對待她猶如珍寶。
上官凝卻完全感受不到。
她今天才得知他的真實身份,下一秒卻被他逼着來民政局領證,他是個強盜!是個惡魔!
她失敗的人生已經夠混亂了,能不能讓她簡單的活下去……
她看着景逸辰輪廓分明的英俊容顏,眼淚不期然的滑落。
爲什麼覺得心好痛……
脣瓣上傳來溫軟的觸感。
上官凝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那張俊臉在眼前放大。
景逸辰的吻一觸即分,他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溫柔:“今天領證,開心一點,我把事情搞砸了,是我不對。可是不管你多麼的厭惡我,我都不會放手。一吻定情,你別無選擇。”
他輕輕的給她擦掉眼淚,心裡其實難受的厲害。
他是想給她幸福和快樂的,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要的,不是她悲傷的眼淚,而是她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