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小氣鬼!”趙安安嗤笑一聲,然後便道:“行了,我要趕緊跟綸綸離開案發現場了,不然被鄭經逮個正着我們倆就完蛋了!他還特意叮囑過我,不讓我帶着綸綸來搗亂!”
上官凝心裡涌過一陣暖流,她其實很感激趙安安替她做的這一切。
唐韻是她心裡的一根刺,昨天跟她大鬧了一場之後,兩個人更是已經結下了死結,趙安安毫不猶豫的就選擇站到她這一邊,幫她懲治那個蠢蠢欲動的女人,讓她很感動。
掛了電話,上官凝就看到景逸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進來,她剛剛跟趙安安聊的太投入,都沒有注意到他。
景逸辰走過去,輕輕摟住她的腰肢,伸手將她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淡淡的道:“沒把人整死吧?”
上官凝原本還想,他要是給唐韻求情,她就一定不跟唐韻計較了。
她有千萬般不是,救過景逸辰的命,那也算是有非常大的功勞了,折騰她一次就夠了,不能再傷她了。
沒想到景逸辰竟然這麼問,上官凝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來景逸辰根本就沒打算替她求情,他在乎的不過還是她這個做妻子的感受而已。
“沒死是沒死,不過只怕也是生不如死了,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怕你心疼,結果不小心被你都聽到了。你不要怪安安,她都是爲了我纔去折騰唐韻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景逸辰捏住她的下巴,有些不悅的道:“阿凝,這話以後不許再說了。我心疼別的女人幹什麼?我心疼你一個都疼不過來了,哪有那麼多閒心去心疼別人,連趙安安我平時都不會去管她,唐韻雖然救過我,但是我也只是把她當恩人照顧,不會有心疼這種情緒。”
事實上,在遇到上官凝之前,景逸辰真的是沒有心疼這種感情的。
他對別人永遠都是淡漠的,連趙安安他也只是隨時看顧着她,不讓她出大問題,其餘的,比如說有人欺負趙安安,跟她打架把她傷了一類的,他都連過問都不過問的。
平時只有趙安安用家裡兩個老太太威脅他的時候,才能讓他幫忙做事,否則他是一概不管的。
他的感情就已經冷漠到了那種程度,對任何人都心疼不起來。
但是遇到上官凝之後,他卻總是會莫名的心疼,他冷硬的心,總是會因爲她不經意間的笑容而變得柔軟。
所以這種事他一定要解釋清楚了,他對唐韻的感情和對上官凝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分的很清楚。
果然,他一解釋完,上官凝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她高興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嗯,好,不許心疼別人,只許心疼我!”
她的心情總是能成功的影響到景逸辰的心情,看到她開心,他也會心情愉悅。
他給了妻子一個吻,然後便去了浴室洗澡,等他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上官凝仍然沒有睡。
他穿着浴袍走到牀邊躺下,然後把人攬到自己懷裡,用低沉的聲音問道:“怎麼了,還沒睡?”
上官凝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還沒有聽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睡不着。”
景逸辰知道她說的是唐韻的事,他原本也沒有想瞞着她,現在聽她問,便輕聲道:“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複雜一些,唐韻牽扯到的勢力,已經越來越多了。她懷孕是有意爲之,據她所說是一個女人跟景逸然聯手幫她做的這個計劃。”
“唐韻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鄭經盤問她的時候,發現她曾經受過特殊訓練,即便因爲藥物的作用失去了最基本的意識能力,但是她竟然仍然可以撒謊。木青的藥,在國際上都是頂尖的,能扛得住的沒有幾個。鄭經說,要想抵擋住這種藥物的致幻能力,需要經過至少四年的特殊訓練,需要不停的服藥,纔會有這種強大的抵抗力。”
景逸辰說着,眉頭已經輕輕的皺了起來,聲音也有些鄭重。
唐韻的身份,越來越可疑了。
他從來沒有問過唐韻的家庭情況,也沒有調查過,因爲十年前他不在意她這個人,十年後依舊不在意,也就沒有興趣去了解她的家庭情況。
他只是聽唐韻說過一次,唐韻她是個孤兒,父母早亡,她跟着叔叔生活。
可是,李多調查後發現,她所有的生活痕跡都被處理的一乾二淨,想找她過去的資料竟然根本找不到!她父母的資料查不到,她叔叔的資料也查不到,十年前她就像憑空出現的一個人一樣,隨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的無影無蹤,直到十年後才被景逸辰找到。
或許,她根本就不是被景逸辰找到的,而是故意出現在那裡,引景逸辰去找。
“阿凝,我需要重新認識一下唐韻了,她跟我記憶裡的人,出現了太大的偏差。”
景逸辰這句話說的頗有些凝重,語氣裡夾雜着極其少見的茫然。
上官凝知道,只怕是唐韻的事情,顛覆了景逸辰過去對她的印象,打碎了他十年來一直苦苦尋找的期盼,讓他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
她心疼的抱住他的腰,把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靜靜的看着他星辰般深沉的眼眸,輕聲道:“逸辰,她是什麼樣的人都沒有關係的,只要你還是你,就可以了。你不可能看破所有人的僞裝,更何況,唐韻應該沒有僞裝的太多。”
唐韻看景逸辰的眼神裡,全都是不加掩飾的愛慕,她或許還有別的目的和動機,但是她愛上了景逸辰,這是不需要懷疑的。
而這種瘋狂的愛慕和她偏執的性格,很好的隱藏了她的目的和動機,讓所有見到她的人都會覺得,她只是一個被愛衝昏頭腦的女人而已。
景逸辰輕輕“嗯”了一聲,情緒已經很快的調整了過來。
唐韻於他而言,有特殊的意義,是他曾經灰暗生活裡的一縷溫暖的陽光,而現在,他漸漸意識到,那縷陽光只是個假象。
這對景逸辰來說是有些難以接受的,他追逐了十年的陽光,到頭來只是一個幻影而已。
只不過,他畢竟不是普通人,他有強大的意志力和自我調節能力,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排除自己個人情感的波動,理智冷靜的來分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