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被景中修的話氣的一窒,微微發抖的伸手指着他,惱怒的道:“你……你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沒錯,我是不姓景,但是我是你媽!你是我生的!你就這麼跟我說話?!我當初生你幹什麼,讓你這樣氣我,你是想讓我跟阿然祖孫兩個都活不下去嗎?!”
景中修此刻心中的怒火比莫蘭更勝百倍,他已經恨不得直接一掌把景逸然給打死!要不是多年來養成的強大自制力,剛剛踹景逸然的時候,他早就控制不住的把他給踹死了!
好在他還有那麼一絲理智,他不能真的把自己的這個兒子給打死。
可是,他再也不像看見景逸然出現在他面前,再也不想把他留在景家了!
他的出生完全是一個錯誤!
他以後犯的錯誤會越來越大,如果不把他逐出景家,景家早晚會毀在景逸然的手裡!
“我一直敬着您,不該說的從來沒有說過!”景中修神色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心裡比他的臉色還要冷,他對莫蘭只有最基本的禮儀和尊重而已,絕對沒有普通人家的那種深厚的母子之情。
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本就有些淡薄,自從妻子趙晴死後,景中修跟莫蘭的感情就更淡了,平日裡更是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的。
“但是今天不一樣,我要把這個孽障逐出景家,您卻要把我趕出景家,我沒有任何過錯,你也沒有權利驅逐我!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本來就沒有這個資格驅逐景家繼承人,不止我,包括逸辰在內,您都沒有權利驅逐!如果您一一阻攔,我有權利把您一起逐出景家!”
莫蘭聽了他的話,氣的心肝都在顫。
“放肆!”莫蘭大喊,“你這是反了不成!你還想把我也趕出景家,你現在還有什麼不能做的事!你就是看我們祖孫兩個礙眼,想把我們趕出去!你要是記恨當年趙晴的死,恨我一個人就是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跟阿然沒有關係!”
莫蘭提到趙晴,景中修的臉色驀然一變。
站在莫蘭身後的景逸辰臉色也變了,眼神裡全是一片冷厲的光芒。
她還有臉提他的母親趙晴?!
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他的母親怎麼會死亡?!
趙晴是景中修心底最深處的痛,平日裡無人敢觸碰,上一次他跟景逸辰因爲繼承權的事情發生爭執,就是因爲景逸辰提了趙晴,他纔給力兒子一耳光。
現在莫蘭又提起來,而且,莫蘭是導致趙晴死亡的罪魁禍首!
景中修緊緊的攥緊拳頭,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過度的用力,讓他臉頰上的肌肉都已經微微鼓了起來。
“晴兒是怎麼死的,你一清二楚!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爲什麼沒有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直接殺了章蓉!我一直都在教育逸辰,要做一個殺伐果決的人,他做到了,可惜我沒有做到!否則,所有的後患都不會存在!我當年的一念之仁,害死了我的妻子,害得我兒子失去了母親,害得景家面臨分崩離析的危機!”
景中修多年以來積壓在心底的冷意和恨意全部迸發,他不再隱忍,也不再掩藏,用薄涼的聲音道:“我跟我兒子都變成了行屍走肉,變成了沒有感情的殭屍,你,滿意了?呵呵,這都不是你的錯,這都是我的錯,我是做兒子的,怎麼會怪自己的母親?”
他口中的話語言辭間明明說不是莫蘭的錯,可是任誰都能聽出來,他就是在說,這全都是莫蘭的錯!
莫蘭對趙晴的死一直也是心存愧疚的,但是這會兒被景中修氣的已經全然沒有什麼愧疚之心了,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孫子!不想讓景逸然被趕出景家!
她拿出了自己平日裡最強勢的一面,高聲道:“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你想把我這個老太婆趕出景家,那我走就是了,但是阿然絕對不能離開景家!他身上流着景家的血脈,永遠都是景家的一份子,是景家的少爺!”
明明是她先提起的過去,現在卻又不讓提了,真是年紀越大,越會胡攪蠻纏了!
景中修冷笑一聲,用跟景逸辰如出一轍的淡漠的聲音道:“我說過了,景家現在是我說了算,你說了不算!這個孽障今天必須滾出景家!我們景家沒有這樣吃裡扒外的東西!另外,所有屬於景家的東西,我全部都會收回來,他一分錢也別想帶走!”
景逸辰到現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聽到景中修說景逸然“吃裡扒外”,忽然眉頭一皺,看向臉色蒼白一言不發的景逸然。
景逸然感受到景逸辰的目光,擡起眼睛看向他,隨後眸子裡的譏諷和陰狠一閃而逝,變得平靜無波。
景逸辰眉頭不由皺的更深了一分。
他沒有錯過景逸然目光裡的那抹譏諷。
都這個時候了,景中修都要把他趕出景家了,爲什麼他竟然還用會這種眼神看自己?!
景逸辰來沒有來得及深思,就被莫蘭的話驚在了原地!
“你這個當爹的對阿然爲什麼要這麼狠?!他不過是把手裡的那些股權轉賣了而已,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那麼重要,你用的着把他趕出家門嗎?!阿辰手裡的股權已經足夠多了,用那些股權,他已經可以完全掌控整個集團,賣出去的那些根本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景家也不會因此垮掉!你這是在誇大其詞,借題發揮!”
景逸然,竟然把景盛的股權轉賣了!!
他怎麼敢!
莫蘭竟然還在說這件事不重要,難道,非要把整個景盛都拱手讓人,這纔是重大的事嗎?!
景盛花了景中修多少心血,花了景天遠多少心血!
景逸然手裡可是有20%的股權,如果他全都賣了,怎麼可能不影響景盛的發展!這將會是景盛最大的漏洞!
景逸辰想也不想的一把將景逸然從莫蘭懷裡拖了出來,“嘭”的一聲把他扔到了地上,然後一腳踩着景逸然的胸口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