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從昏沉中醒來,只覺得自己的頭無比的沉重,渾身都有些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氣。
昏迷前的畫面浮光掠影般的重現在她的腦海中,上官凝一驚,立刻伸手撫向自己的小腹,仔細感應了一會兒,發現身體除了沒有力氣,沒有什麼大問題,她才鬆了口氣。
“上官,你醒了。”
上官凝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刻坐起身,朝聲音的來的方向看去。
乾淨的房間裡,牀尾靠牆處,一張黑色的皮質沙發上,坐了一個英俊儒雅的男子,男子看向她的神情,明顯帶着關心。
可是上官凝毫不領情,語氣十分的淡漠,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季博!”
她清楚的記得,暈過去之前,她看到戴着假髮,跟她一樣打扮的唐韻走進了房間。
眼下這個房間極爲陌生,雖然不知道這是哪兒,但是上官凝知道,她是被迷暈了,然後被人帶到了這裡。
現在,景逸辰一定瘋了一樣的到處找她吧!
上官凝一陣心疼,看向季博的目光不知不覺帶了恨意。
明天就是婚禮,他們這是要徹底毀掉她的婚禮嗎?
季博看着上官凝神色中的厭惡和恨意,心裡不知怎麼的忽然難受的厲害。
上官凝以前從來沒有用這種目光看過他,就好像他有多麼令人不齒一樣!
今天的事,手段確實下作,令人不齒。
用這樣的手段對付一個懷着孩子的弱女子,換做以前,季博是絕對不會做的。
他雖然在商場摸爬滾打了很多年,陰私手段用過不少,但是很少會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更何況,上官凝在他心裡,一直都是一個純淨無暇的女子,她應該是幸福的,她值得擁有幸福。
她在季博眼裡,一直都是不一樣的。
清美的五官,清雅的氣質,清淡的聲音,她就像一泓清泉,靜靜的流淌在季博的心底。
看着她越發奪目的精緻容顏,聽着她冷淡的聲音,季博神色有些恍惚。
跟她的相遇,是在六年前。
季麗麗豪華奢靡的生日宴會上,a市名流雲集,她是季家的繼承人之一,也是市長千金,凡是能來捧場的全都來了。
男男女女,衣光鬢影,觥籌交錯,絕大部分人都在快樂的享受,都在費盡心力的跟周圍的人結交,圍着季麗麗的男女更是多的數不清。
唯獨她一個人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沒有去跟那些豪門子弟搭訕親近。
她長髮披肩,淡妝輕抹,一身白色晚禮長裙,包裹着她修長美好的身材,如玉般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像最美的寶石般發出瑩潤的光澤,縱然她的禮服一點兒也不暴露,卻依舊引人遐想。
她安靜的坐在那裡,神色平淡的吃着點心,與周圍熱鬧歡騰的氣氛格格不入。
好女人,總會有男人識得,注意到她的,遠不止他季博一個。
就算她坐在角落裡,低着頭,卻依舊無法掩蓋她身上的那種光華,姿容如此出色的女子,整個宴會上實屬罕見。
不時的有男子上前跟她說話,她大多數都只是微微一笑,搖搖頭,然後繼續吃東西。
恐怕沒有哪個大家閨秀,會真的在這樣的宴會上放鬆的享受食物的美味,她卻坦然的享受着。
只需要稍微跟季麗麗一打聽,季博就輕易的知道了她的名字——上官凝。
季博看着她完美的側臉,只覺得人如其名,是個極爲難得的純淨的美人。
季麗麗不僅向他介紹了上官凝,還向他介紹了上官凝同父異母的妹妹,上官柔雪,這對姐妹花都是副市長上官徵的千金。
毫無疑問,上官柔雪也是個讓人驚豔的美人,而且她溫柔如水,八面玲瓏,處事周到圓滑,完全符合副市長千金的身份。
只是,上官柔雪看着純善無比,但是她身上的氣質遠遠不及她的姐姐上官凝。
上官凝的純淨由內而外,簡單的像是一張白紙,沒有僞裝,更不會刻意的宣揚。
上官柔雪的純善,卻並不純粹,季博生長於競爭激烈的大家族,他自幼早慧,聰明睿智,對女人還是有幾分瞭解的。季麗麗那個沒腦子的很容易被上官柔雪欺騙,可是他卻不會。
但是他的修養,讓他不會說出不堪的話語,更不會做出讓上官柔雪失面子的舉動——即便是上官柔雪揹着季麗麗跟他表白,要追求他,他也只是笑着委婉的拒絕。
女人都是善妒的,宴會即將結束,季博決定過去嘗試着跟上官凝搭話時,出現了一點兒小意外。
上官凝手裡的紅酒,灑到了妹妹上官柔雪的華美禮服上,毀了那件一晚上被衆多女子豔羨的出自名家之手的露肩長裙。
周圍不少人都對她指指點點,說她嫉妒妹妹比她漂亮,就故意毀掉妹妹的裙子。
“姐姐,你是不小心的,沒關係,我不會生氣的。大家不要怪我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季博冷冷的看着,他目睹了整個過程,心裡很清楚,是上官柔雪故意撞到上官凝的酒杯上的,跟上官凝並沒有半點兒關係。
可是,沒想到,上官凝竟然一個字都沒有解釋,她只是淡淡一笑,轉身提起自己的裙襬,提前離開了宴會。
她神色太過平靜,太過淡然,給季博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
被陷害,被誤會,被辱罵,她卻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或許,是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伎倆。
又或許,她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人對她的看法、
季博放下酒杯,追了出去。
還好,她走的並不快。
季博步子大,在她走出會場前就已經追上了她。
“上官小姐,請留步!”
她頓住腳步,轉過頭,清澈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眸子,看着他,用清泉般好聽的聲音禮貌的問:“你好,請問你是在叫我嗎?”
她如玉般瑩潤的臉蛋兒上帶着微微的疑惑,沒有絲毫的沮喪,看的出來,她心情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彷彿提前離開宴會,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