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落聽着門外的聲音,終於記起來發生的所有事了。
她被救了!
在最後一刻,景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像天神降臨!
可是……外面的女子是誰?
聽起來,景智和她那麼親密!
醫生?
聽聲音非常非常年輕,恐怕跟她年齡差不多吧!有這麼年輕的醫生嗎?
鄭雨落苦澀一笑,覺得自己操心的有點兒多了。
景智跟別的女子怎麼樣,她有什麼資格去管呢?
她只不過是被他強逼着上了幾次牀而已,他們兩個說過的話,恐怕都沒有今天景智跟這個醫生說的多。
身體的親密接觸,似乎並沒有把他們兩個人的靈魂拉近,相反,他們其實一直都隔着很遠很遠。
外面嬉笑的聲音傳到鄭雨落的耳朵裡,讓她心裡說不出的酸楚,手腕上的傷口,從表皮一直疼到她的內心深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磨砂玻璃門被打開,一個人影輕輕的走了進來。
鄭雨落忍不住轉頭去看,然後就愣住了。
她從小就是個驕傲的女孩子,她跟妹妹鄭雨薇,一直都是A市出了名的雙胞胎美女,身材、容貌、氣質、家世,無一不是上上之選。
可是走進來的這個少女,美的令人窒息,令人驚豔!
這樣的美人,只看一次就很難忘記。
她氣質清冷,身材修長纖細,長髮披肩,黑褲白衣,簡單純淨。
臉上不施粉黛,五官精緻如最精美的藝術品,最令人豔羨的是她如美玉般雪白無暇的肌膚,吹彈可破,連鄭雨落這個女子見了都忍不住想要去撫摸,更不必說男人了!
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女子!
如果輸給她,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
她不認爲自己能美過眼前的這個少女,更何況,景智原本就不喜歡她,他討厭她還來不及吧!
舒音見鄭雨落怔怔的看着自己,朝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鄭小姐,你醒了!”
鄭雨落又是一愣,她連聲音都這麼好聽!清澈悅耳,猶如叮咚的泉水,滌盪人的心靈!
舒音見她一直愣愣的,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爲她驟然醒來看到陌生的環境纔會如此。
她走到鄭雨落身邊,擡手撫上她的額頭,微微停頓了一會兒,纔開口道:“你失血過多,到現在還是有些發燒。傷口昨夜給你處理好了,這兩天左手不要用力,更不能沾水,每天晚上換一次紗布。我給你準備了藥膏,每天堅持塗,過段時間疤痕基本上就看不到了……”
舒音徐徐的叮囑,聲音悅耳,語氣平和,而且聽起來極爲專業。
鄭雨落連半點兒錯都挑不出來,她咬了咬脣,低聲道:“謝謝你,醫生。”
她的嗓音有些沙啞,舒音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脣邊:“喝水嗎?”
鄭雨落有氣無力的坐起來,用完好的右手接過杯子,又說了一遍:“謝謝你,醫生。”
舒音沒有聽出鄭雨落話裡面的酸澀,鄭雨落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副善良單純的樣子,又喊她“醫生”,她還是挺高興的。
舒音本來不想來景智這裡伺候兩個病號,她又不是保姆,醫生只負責治療傷勢,可不負責後期飲食起居方面的照顧。
但是架不住景智死皮賴臉的糾纏她,姐姐妹妹的亂叫一通,又說他跟鄭雨落男女授受不親,必須有個女人在他家裡照顧鄭雨落才行。
而他僱傭鐘點工又不放心人家,所以硬把她給拽來了。
好在除了景智有些聒噪以外,鄭雨落這個病號很聽話,很乖巧,醒了也不鬧。
不是誰都有勇氣自殺的,舒音還是挺佩服這個姑娘的,所以對鄭雨落的態度要比景智好的多。
“鄭小姐,你餓不餓?有沒有什麼想吃的?一會兒讓景智去買,我做飯的水平實在不怎麼樣,連他那種人都吃不下,更不用說你了。”
舒音這話原本並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嘗試着跟鄭雨落開個玩笑而已。
可是鄭雨落卻心裡難受的厲害。
舒音的話,讓她頓時覺得,他們兩個的關係非常的親密,她是從來不敢指使景智的,然而舒音卻可以毫無顧忌的指使他!
鄭雨落默默的喝了一口水,卻只覺得本來甘甜的水竟是那麼苦澀。
“他……不是受傷了嗎?別讓他去買了,還是我去買吧!”
舒音笑了笑,不以爲意的道:“放心吧,他體質好着呢,死不了!倒是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買餐這種事,不用勞動你這樣的傷員。”
舒音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景智的喊聲:“小樹蔭,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她是傷員,難道我就不是嗎!我中了兩顆子彈,傷勢嚴重,買餐這件重任,只能交給你這樣健康又美麗的少女!”
鄭雨落本來聽他們倆個互動覺得十分難受,可是一聽景智竟然中了兩顆子彈,嚇得差點把手裡的玻璃杯給砸了!
她有些緊張的看向舒音:“景智……他傷的很重嗎?”
她說着,就要下牀去看景智。
舒音微微用力把她按回了牀上,安慰她道:“沒事,你別聽他一驚一乍的,鬧着玩兒而已。他身體裡的子彈我昨晚就已經給他取出來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別被他騙了!你好好躺着,有事叫我。”
舒音說完,輕輕拍了拍鄭雨落的肩,然後往外走。
鄭雨落終於反應過來,急忙道:“醫生……你……你叫什麼名字?”
舒音回過頭,朝她莞爾一笑:“我叫舒音!舒適的舒,音樂的音!”
wωw ★тt kдn ★¢ o
這時外面又傳來景智的喊聲:“不,你是樹蔭的樹,樹蔭的蔭!你就是一棵樹!”
舒音拉上玻璃門,一面朝景智走去,一面道:“你閉嘴,否則一會兒沒飯吃!”
“小樹蔭,你好凶,我要找我哥哥告狀!你虐待我,我要換一個醫生!”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離開你的狗窩了!”
……
鄭雨落聽着外面兩個人爭執拌嘴,杯子裡的水再也喝不下去了。
她很明顯的感覺到,舒音跟景智的關係不一般,他們語氣隨意而親近,像是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
不像她,把他弄丟了七年多,即便把他找回來了,他們之間仍然隔着一道巨大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