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智吃了一口牛排,不由跟景睿嘀咕:“哥,小樹蔭倒是挺好養的,光吃雞翅就行了。要不,你考慮考慮,把她養着算了!不然她以後嫁給別人,被那些壞男人欺負了怎麼辦?”
景睿拿勺子敲了一下他的頭:“閉嘴,吃飯!”
兄弟倆的聲音很低很低,鄭雨落和舒音耳力跟他們倆差老遠,因此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但是等舒音一擡頭,就跟景睿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他的目光沉靜悠遠,帶着一種獨特的魅力,直入舒音的心底。
她心跳驟然加速,趕緊低下頭,掩飾般的去喝雞湯。
可是她喝的太快,一下子嗆到了。
“咳咳咳!”
景睿看了她一眼,扯了紙巾遞給她:“你多大了?連湯都不會喝了?”
舒音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嗆的,還是羞的。
她一把抓過紙巾,不自在的擦嘴。
景睿遞的自然,舒音也接的自然,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景智和鄭雨落已經處於石化狀態了。
他們兩個,都瞭解景睿的性情,更瞭解他的身世背景。
他是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從來不曾伺候過別人,都是別人伺候他,尊貴無比,也非常的自傲,極少跟別人說廢話。
可是今天,他竟然會關心舒音嗆到!還給她遞紙巾,還開口笑話她!
這怎麼可能!
他明明是那種,有人死在他腳下,他都不會看一眼的人!
他不是最討厭說廢話嗎?
他今天來了以後,只跟舒音說過話!
連景智跟他說話,他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寥寥幾個字而已!
鄭雨落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嚇得手心裡都出了虛汗,愣是一個字兒都沒敢說,只是低頭吃東西。
景智倒是不怕自己哥哥,可是他盯着哥哥看了一會兒,見哥哥神色那麼坦然,忽然心裡又糾結了。
難道哥哥只是因爲舒城山的緣故,才那麼關心舒音的嗎?
還是哥哥對舒音有想法兒呢?
一頓飯,在詭異的氣氛中度過,而景睿似乎一無所覺,吃完飯還帶着舒音一起出門,開車送她回學校。
景智從窗戶上看着哥哥帶着舒音離開,心裡的疑惑更重了。
他覺得哥哥有點兒不對勁,可是他覺得這種不對勁似乎也能解釋。
他糾結了好一會兒,後來發現自己真是操心過頭了。
哥哥向來有主見,又極有魄力,如果他真的喜歡舒音,根本不需要他來促成,哥哥自己絕對就可以搞定的!
景智以爲,哥哥和舒音一起回去,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定會非常溫馨美好。
可惜並沒有。
“後天晚上的飛機,你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那邊的學校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回去之後,可以直接入學。學校的校長是我姑姑,以後有事你可以去找她。”
“後天?你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後天太匆忙了,我這邊還有事情沒處理好,需要再緩幾天。”
舒音不樂意,他說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爲什麼都不提前跟她商量一下?
那種被人控制擺佈的感覺又一次浮現出來。
她臉上原本輕鬆的神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轉瞬間,她又變得清冷鎮靜,像是一個跟地方對峙的高手,可以全面的隱藏內在的所有情緒,不讓今天被他關懷的那一絲柔軟所牽絆。
她不要做一個傀儡!
她要做她自己,按照自己的意願而活!
在病毒研究院的每一天,她都渴望新生,渴望自由,渴望能擺脫被人控制的枷鎖。
現在,她自由了,她不想從一個囚籠裡逃脫,再掉入另一個囚籠。
“你還有什麼沒有處理的事?我去替你處理。後天,你必須回A市,這裡不安全。”
“我在這裡住了好多天,有什麼不安全的?你要送我回去,爲什麼前些天不送?我等了好多天,一直在等,可是你一直都沒有給過我任何消息!”
舒音紅着眼睛,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景睿,把心裡的那種難受還是說了出來。
“如果今天不是景智把你叫去了,恐怕我要等到後天飛機起飛前一小時,纔會知道我要離開了吧?”
景智的謊言,一戳就破。
他是故意打着景睿的旗號,喊她去吃飯的。
景睿原本沒有打算去,舒音早就看出來了。
“是,我原本是打算在飛機起飛前一小時再通知你。”
景睿沒有否認,他覺得自己也不需要否認。
“我說的早了,擔心你會改變主意。”
車子到了舒音的學校,她深吸一口氣,平靜的道:“嗯,你說的對,我改變主意了!我不回A市了!”
她說完,拉開車門,揹着包從容的離開了。
景睿卻愣在了那裡。
不是說好了回A市的嗎?
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
他就說,應該在最後一小時在告訴舒音的!
女人心,海底針,果然如此!
景睿解開安全帶,大步追了上去。
此刻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校園裡人不多,景睿追了沒一會兒,就看到了前面那個纖細高挑的身影。
然而,那個身影前面不遠處,還有一個高大的身影!
遠遠的,景睿聽到兩個人在用英語對話。
“Cherry,你去哪裡了?我在這裡等了你整整一個晚上!”
“Daniel,你有事?”
“是啊,我一直在等你的答覆!Cherry,我非常喜歡你,我是認真的!你能答應我,做我的女朋友嗎?”
“非常抱歉,我認爲我們只是朋友!”
“你現在又沒有男朋友,爲什麼不能答應我的追求?你可以嘗試一下,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我喜歡你!”
“我……”
“她不喜歡你!”
舒音才說了一個字,就被一個冷酷的聲音打斷。
舒音和那個叫Daniel的男學生,同時擡頭看去。
Daniel表白被一個陌生男子打斷,他非常的生氣:“你是誰?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滾一邊兒去!”
他話音剛落,臉上忽然重重的捱了一腳,然後整個人一下子飛出好幾米遠。
慘叫聲傳來,景睿卻只當什麼都沒聽見,轉頭冷冷的看着舒音:“你說的沒有處理完的事情,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