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若芙其實不是沒有懷疑過廖衛的身份,可是一來她跟廖衛認識已久,早在好幾年前就有來往了,二來廖衛的身份以前是得到了景家認可的,沒有人能想到他居然會是景睿的替身。
當然,廖衛也沒有說景睿是假的,他自己是真的,否則萬一樓家去試探景睿發現他這個人才是冒牌兒貨就不好了。
他只說跟舒音是逢場作戲,把舒音的身份全都告訴了樓若芙,表明自己是忌憚舒音的實力,忌憚病毒研究院的實力。
廖衛最近混的風生水起,白天睡大覺,晚上玩兒女人,利用景睿的臉私下接觸了好幾個小家族的千金小姐,把人迷的團團轉,哭着喊着要嫁給他。
景睿平時都是白天工作,晚上幾乎都是在陪舒音,廖衛頂着他的臉在外面混,根本不怕穿幫。
反正到目前也沒有人發現a市有兩個景睿這件詭異的事。
大家只以爲,景睿表面看着高傲冷酷,實際上留戀女色,私生活混亂。
如果廖衛只玩弄了樓若芙一個,景睿不會立即發現他的存在,可是偏偏廖衛是個色中餓鬼,玩兒了一個發現沒事,就開始放肆了。
景睿看着桌子上放的廖衛跟那些女人摟抱在一起的照片,覺得那些女人都是眼瞎。
廖衛只有一半兒臉是好的,另一半兒臉因爲受過傷有些扭曲,他的臉還有些浮腫,很明顯是爲了弄的像他,注射了過多的玻尿酸。
不過,見過他的女人實在是少之又少,不怪女孩子們會認錯人。
景睿的脣角浮起一絲冷笑,廖衛來了a市,紫杉也來了吧?
藏的倒是挺好,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她半點兒消息!
她想利用廖衛來引出他,卻不知景睿也在利用廖衛引出她。
他們一同出身於殺手組織,很多手法都驚人的相似。
舒音走進書房就看到桌子上的大尺度照片,只是她對景睿極其熟悉,只看了兩張就確定照片上的人不是景睿了。
看來,這就是景睿的那個替身了。
她把一杯熱茶遞給景睿,皺眉道:“就讓他這麼亂來不好吧?”
來一個樓若芙鬧騰就夠煩心了,要是再多來幾個女人說景睿要娶她們,舒音覺得自己就算知道是假的,也大度不起來了。
而且如今樓家處於破產狀態,景家等於損失了一條有力的臂膀,總不能把所有胳膊腿都打斷吧?
到時候還哪有家族敢追隨景家?
景睿接過茶喝了一口,輕笑着道:“放心,他玩兒過火了,自然會有人收拾他,根本都不需要我出手。”
紫杉生性謹慎,要強,廖衛這麼肆無忌憚,肯定是要吃苦頭的。
他並不擔心廖衛的問題,他更在乎舒音的問題。
“音音,你不要再去你媽那裡了,過去的事你也不要再查了。”
舒音最近幾天明顯的消瘦下去,每天都是神色疲憊,今天這種狀態已經很難得了。
平時她都不大說話了。
舒音垂下頭,輕聲道:“雖然dna鑑定出來江曼舒是我媽,可我從來沒有把她當做一個母親。”
景睿說的有道理,她弄清楚江曼舒真的是自己母親,黎芷真的是自己姐姐之後,真的不需要再查下去了。
只是連景睿也不知道,舒音之所以不肯放棄跟江曼舒周旋,是因爲江曼舒一直都在讓她給舒城山報仇。
她怕自己萬一拒絕了江曼舒,江曼舒就會找其他人來對付景睿,這樣更加防不勝防。
這是她親媽,雖然舒音厭惡她,恨她,可這真的是她媽,是那個十年前用盡心機活下來的女人!
她難道真的要親手殺掉自己的親生母親嗎?
舒音有些痛苦,她寧願江曼舒在十年前就死了!
以前她痛恨盧卡斯殺了自己的父母,現在她卻恨盧卡斯怎麼就沒殺了她的父母!
江曼舒死在誰的手裡都可以,哪怕舒音自己親自動手也可以,可她不想讓江曼舒死在景睿的手裡。
縱然景睿不在乎手上再染一絲鮮血,可舒音不願意讓景睿承擔這些。
舒城山死在他手裡,已經讓景睿對她有深深的愧疚了,要是再加上一個江曼舒,這成什麼了?
所以,江曼舒不可以死在景睿手裡,景睿也絕對不可以死在江曼舒手裡。
舒音處在這種夾縫裡,苦苦的尋找着契機。
景睿見舒音驟然間情緒低落下去,忙起身去抱她:“音音,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我不干涉你的行動自由。”
他以爲舒音對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有感情,只是恨江曼舒躲藏了十年不肯認她而已。
所以,他立刻改口了。
江曼舒迄今爲止似乎也確實沒做對不起舒音的事,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沒有給舒音足夠的母愛,可她也沒怎麼傷害舒音。
甚至把舒音送進研究院的人也不是她,而是舒城山。
舒音靠在景睿身上,抱着他的腰閉上眼睛。
她覺得好累,而且很沒有安全感,也只有被景睿抱在懷裡的時候纔會覺得安心一些。
以前長期在研究院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導致她睡眠一直都不太好,特別的警醒,最近尤其明顯,嚴重到沒有景睿的懷抱,她已經根本無法入眠了。
即便如此,舒音也總是噩夢連連。
她童年的一些記憶慢慢模糊,轉而出現了一些她根本不記得的畫面。
舒音如今已經能夠確定,她一直引以爲傲的記憶,是假的,是被篡改過的!
讓小孩子忘記一些事情,再引導她記住別的事情,對於催眠師來說,非常的簡單,舒音自己就能做到這一點。
毫無疑問,修改了她記憶的人,是舒城山。
如果不是舒音心理素質強悍,這種記憶錯亂的感覺,一定會讓她崩潰的。
研究院給了她痛苦折磨的同時,也給了她常人難以企及的毅力。
她趴在景睿的懷裡,喃喃的道:“睿,我現在不是做夢吧?會不會以後某一天我會發現,跟你的生活都是假的?”
景睿不知道舒音童年記憶發生了錯亂,可他深愛着舒音,能感受到她的茫然和痛苦。
他抱緊舒音,溫柔的道:“不會,不是做夢,我愛你這件事,沒有辦法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