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幾天,湯藝藝的腳傷已經好了很多,她年輕,體質又一向不錯,現在已經不需要人扶,自己走路只要慢一點兒就不會太疼了。
不過,女孩子嘛,在沒有男人照顧的時候,可以咬牙忍受所有的痛苦,自己一個人堅強無比,當女漢子。
有男人可以依賴的時候,就沒有必要那麼逞強了。
湯藝藝故意一瘸一拐的走到景智面前:“哎呀,好疼好疼!”
可是,她一面喊疼,一面又殷勤的給景智倒水,一會兒又給他切了一疊西瓜放在他面前,一會兒又給他端了杯咖啡。
弄的景智直皺眉頭:“你不是疼嗎?一邊兒歇着去,再瞎溜達就滾蛋!”
湯藝藝嘟嘟嘴,小聲的道:“我哪有瞎溜達嘛,就是出去給你買了點兒水果。”
景智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你還出去溜達了?!該,你一輩子當個瘸子算了!”
湯藝藝被他詛咒當瘸子也一點兒都不生氣,她其實知道景智是關心她的,這人就是嘴巴特別毒,實際上內心是柔軟的,見不得女孩子吃苦受罪。
他脾氣很大,很衝,但是從來不會真的把身邊的人怎麼樣。
湯藝藝看起來柔柔弱弱風吹就倒的小白花模樣,實際上心理素質強悍,很有韌性,從來就沒把景智的話放在心上過。
相反,她被景智罵了,倒是覺得有些溫暖。
至少,景智不會刻意使喚她,想讓她休息。
湯藝藝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坐在景智身邊,把給景智的西瓜吃掉一大半,心滿意足的跟他聊天。
“男神,你又接了一部戲對嗎?我聽金大哥說,你又是男一號呢!太厲害了,你是我偶像!”
景智根本不搭理她,一面喝着咖啡,一面翻看剛拿到手的劇本。
湯藝藝一點兒被冷落的覺悟都沒有,還在用溫柔如水的聲音絮叨着。
“當演員可真不容易啊,我看你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昨天一天都沒吃飯,好可憐!”
“唉,不過男演員還好一點兒,女演員更不容易了,她們還要犧牲自己,陪導演陪製片人呢!”
“剛纔我出去買水果,還看到有個特別漂亮的女演員打聽劉戰製片人的房間號,那個大胖子一身的肥肉,那女演員居然也下得去嘴?”
“那演員叫什麼來着?之前還跟你一起演過戲呢,好像是叫什麼鄭……雨落?哎呀,忘記叫雨落還是落雨了,反正看着挺水靈的一個女孩子……”
景智猛然轉頭,神色凌厲而陰沉:“你說什麼?!”
湯藝藝被他嚇了一跳,手裡的西瓜都掉到了地毯上。
“啊?我……我說她挺水靈的啊!”
景智一把掐住湯藝藝的脖子,把嬌小的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怒聲道:“你說誰去陪劉戰了?!”
“鄭雨落!!咳咳咳,你快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
湯藝藝嚇得魂飛魄散,不知道景智爲什麼忽然像變了個人一樣,感覺像是隨時要殺人!
“不可能!鄭雨落不是這樣的人!”
湯藝藝不認識鄭雨落,可她覺得,娛樂圈裡犧牲自己的身體獲取角色的演員有很多,誰知道看起來清純的鄭雨落是什麼樣的人呢?
她不知道景智爲什麼聽到“鄭雨落”這個名字反應這麼大,但是很顯然這女的跟他有關聯,湯藝藝立刻大聲道:“是不是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劉戰住哪個房間?”
“1601!”
景智砰的一聲把湯藝藝扔到了地毯上,用令人驚絕的速度離開了房間。
湯藝藝只覺得自己像是見了鬼一樣,剛剛景智的速度,那是人可以達到的嗎?!
他的身體都快成一道殘影了!
一分鐘後,1601的房門被“砰”的一腳踢開了。
酒店的頂級木質門,在景智的腳下,像是豆腐渣一樣,碎成了木屑。
絕望的鄭雨落和獸血沸騰的劉戰同時朝門口看去。
木屑墜落中,一個陰冷而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劉戰又驚又怒:“景智?!”
景智神色冷酷,渾身上下都帶着一種凜冽的殺意,看到劉戰一絲不掛的把鄭雨落壓在身下,他的眼睛在一瞬間變得通紅。
他的身體在原地消失,在劉戰驚恐的眼神中,用非人的極致速度瞬間跨過十幾米來到劉戰面前,狠戾的將他肥胖的身體一腳踹了出去!
劉戰慘叫一聲,撞在了牆面上,吐出一大口鮮血,毫無懸念的昏死了過去。
而後,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鄭雨落此刻還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服躺在地毯上,恐慌而無措。
而景智,就像一個雕塑一樣站在那裡,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可實際上,他內心深處的滔天怒焰,已經把他焚燒的近乎崩潰!
他在努力的剋制着自己,不把躺在地上、衣衫凌亂的鄭雨落也一腳給踹出去!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捨得碰過的女人,剛纔,竟然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
她怎麼能允許別的男人碰她?!
他每次碰她都把她當珍寶一樣護着,她自己不知道嗎?!
爲什麼要進娛樂圈?
爲什麼要來找劉戰?
爲什麼不能信任他愛她!
如果,不是湯藝藝恰好看到了鄭雨落,今天發生的一切,他都不會知道!
如果,他來的晚一點兒,會發生什麼根本不敢想!
曾經在研究院裡,被一羣人抽筋剝骨做研究,遭受極致痛苦都不曾流淚的景智,眼角的淚滴驟然滑落。
當年,被折磨的最慘烈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疼過!
撕心裂肺的疼!
冰涼的眼淚落到了鄭雨落的額頭,讓她的心狠狠的一抽。
她手指發抖的想去碰景智,可是快觸到他衣服的時候,又羞愧的把手收了回來。
“鄭雨落。”
景智有些沙啞有些冷凝的聲音在鄭雨落的頭頂上響起,讓她心肝都在顫抖。
他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連名帶姓喊她的,可是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用這麼冷漠、這麼絕望的語氣喊她。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愛你,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