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肯告訴我,是吧?”
越是不說,越說明那個人特殊,而且重要,否則不會如此諱莫如深。
鄭雨落忽然從地板上爬起來,忍着腳腕上傳來的疼痛,轉身就往外走。
鄭綸急了:“落落,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快回來!”
鄭雨落頭也不回的道:“我去找他!我肯定能找到他!哪怕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
鄭雨薇這會兒發現了鄭雨落的腳有些不妥了,她趕緊上前攔住鄭雨落:“姐姐,你腳受傷了嗎?別亂動了,先好好休息吧!你就算要找人,也不差這一個晚上了!”
鄭雨落紅着眼睛看向自己的雙胞胎妹妹,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問:“薇薇,你也把我推向懸崖邊,不怕我以後恨你嗎?”
鄭雨落的樣子太令人心疼了,鄭雨薇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哭着道:“姐姐,就算你恨我,我也要這麼做!我不能失去你!你不知道,上一次你躺在醫院裡,快沒有呼吸的時候,我有多難受!我永遠都不要再經歷一次了!我只要你活着!”
兩個女孩子,明明是雙胞胎,可是二十二歲的她們,身高和體型都有着不小的差異。
鄭雨薇要比姐姐鄭雨落高出三釐米,常年的體能訓練,讓她體型勻稱有力,她身高一米六六,體重有一百一十多斤。
而鄭雨落一米六三,只有九十斤。
鄭雨薇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充當着一個姐姐的角色。
她當然知道鄧坤是不合適的,可是鄧坤再不合適,那也比景智合適!
至少,姐姐嫁到鄧家,不會要死要活。
又或許,鄧坤雖然花心,可是等到他和姐姐結婚了以後,就會收心了,姐姐那麼漂亮那麼溫柔,鄧坤還會看上別人嗎?
短時間內,他們沒有比鄧坤更合適的人選了!
即便是鄧坤,跟鄭雨落相處了一年多了,可是鄭雨落依舊不肯跟他親近,換了別人,恐怕就更不行了。
鄭雨落站在那裡,任由妹妹抱着自己。
她忘了以前發生過什麼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死裡逃生過一次。
最初醒來的時候,她的記憶就有些混亂,後來過了好幾天才恢復正常的。
醒來後的一年多時間裡,鄭雨落對家人一次又一次的妥協,爲什麼?
因爲她愛着自己的家人,她也一直都相信,家人都是爲了她好,纔會不讓她做這個,不讓她做那個。
她最信任的人,無疑就是妹妹。
父母要求她戀愛結婚,從前她也從未拿妹妹來作比較過。
今天要不是被鄭經氣急了,比較的話她也不會說出口。
“薇薇,別讓我恨你,好嗎?讓我自己選擇我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僅僅讓我活着。我活着,按照你們的方式活着,你們都高興了,我呢?”
鄭雨薇一下子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以爲,姐姐現在的樣子纔是幸福的!
不是嗎?
她最近一年多,都沒有哭泣沒有難過了!
她的笑容多了,眼淚沒有了,不是挺好的嗎?
“姐姐,我們一家人這樣在一起,是最好的啊!我特別希望看到你結婚,生孩子,然後你的孩子叫我小姨,我們帶着孩子一起出去玩兒。你要是實在不喜歡鄧坤,咱們跟爸媽商量商量,換一個更好的,可以嗎?”
“除非,你告訴我,我到底忘記了什麼,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結婚的!”
被鄭雨薇攔着,鄭雨落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出不去了的。
她轉過身,一瘸一拐的往樓上走,到了這會兒,鄭經三個全都看出來她腳受傷了。
他們拿了藥箱想去看看她的腳,可是房門卻被鄭雨落從裡面反鎖了,根本就進不去。
“落落,你把門打開,媽媽進去跟你說說話。你的腳怎麼了?快讓我看看哪!”
“落落,你生氣歸生氣,可是受傷了還是要趕緊處理的。別任性,快出來!”
……
門外的聲音,鄭雨落恍若未覺。
她把自己珍藏的那件灰色的大衣從衣櫃裡拿出來,披在自己的身上,手伸進口袋裡,握住鑽石盒子和煙盒,心裡終於覺得好受了一些。
她想起自己從酒吧離開的時候,還狠狠的扇了景智一耳光,心裡覺得有些難受。
他被她打了,連一點兒反抗都沒有。
之前他從壞人手裡救她的時候,身手敏捷,想要制服她綽綽有餘。
可他就那麼硬生生的捱了一耳光。
不應該打他的,他的耳光捱得有些冤枉。
連她的親生父母和親妹妹都覺得她應該嫁給鄧坤,他一個不相熟的外人,不想娶她也是正常的吧?
他對初戀女友一往情深,只愛她一個人,不想娶別的女人,也算他有良心。
鄭雨落心中一片悲哀和迷茫,她其實不知道自己能跟家裡人抗爭多久。
她對親情看的很重,要是父母和妹妹一直爲她嫁人的事愁眉苦臉,擔心憂慮,說不定她很快就會因爲心疼他們而妥協了。
她就那麼裹着大衣,躺在牀上睡着了。
朦朦朧朧的夢境裡,似乎一直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聲音有些冷酷,帶着霸道的語氣,還有一種不容錯識的惱怒。
“鄭雨落,你醒醒!”
“我讓你醒過來,不許死!”
這是誰的聲音?
爲什麼會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即便在夢裡,鄭雨落也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她最近常常在夢裡聽到這個聲音,反反覆覆的總是這一句話。
可是醒來就總是會忘掉那個聲音到底是什麼樣的。
她只記得,那個聲音非常好聽,擁有一種強大的喚醒她意識的魔力。
那人總讓她醒醒,鄭雨落真的就會因此而醒過來。然後又因爲太過眷戀那個聲音,又沉沉的睡去,一整夜反覆多次,直至天亮。
或許因爲昨晚做夢次數太多,她對夢裡的那個聲音,有了淺淺的印象。
鄭雨落坐起身,努力思索着自己是在哪裡聽到過這麼霸道而惱怒的聲音,她不記得有人這麼跟她說過話呀!
可是她又確定,那絕對不僅僅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