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軒跟洛飛揚不一樣,他不會在明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的情況下,還要硬着頭皮維護面子,非要去打人。
他可不想跟洛飛揚一樣,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
季墨軒刻意提了a市,他在隱晦的表達自己家族在a市的力量,樓子凌聽懂了。
樓子凌向來都是一個冷靜自持的人,他渴望強大的力量,同時也忌憚別人現在所擁有的力量。
他不想輕易的爲自己的家族招惹對手和仇家。
所以,他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季墨軒,轉身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很快就發動引擎離開了。
季墨軒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想幸虧樓子凌不是洛飛揚那種瘋子,還知道忌憚季家的實力,不然他今天也逃不過去。
然而季墨軒逃過去了,洛飛揚卻不高興了!
憑什麼他們一個個的遍體鱗傷的躺在地上挺屍,季墨軒還人模人樣的站着!
“季墨軒,你丟了我們男人的臉!你一點兒都不英勇,你是狗熊,你是慫包!”
洛飛揚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季墨軒卻快步走到他身邊,猛地給了他後背一巴掌,又把他打回地上去了!
“就你英勇,這麼英勇怎麼還躺着?你起來哪!”
洛飛揚疼的齜牙咧嘴的,氣的臉都白了:“你神經病啊你,沒見我受傷了嗎?打我幹什麼!力氣這麼大,剛纔樓子凌在的時候你怎麼不用在他身上!”
“說好了不用武力,結果你又臨時變卦,現在慘敗,丟死人!熙熙要是知道了,我們的臉往哪兒放?”
季墨軒也氣的不輕,他指着一地的黑衣人,道:“你這是養了一羣飯桶,趕緊開了換一批質量好的!”
他說完也走了,一大早的肚子裡空空如也,爲什麼要跟洛飛揚這個瘋子一起發瘋?
安安靜靜的吃個早餐,然後再去跟景熙說說話聊聊天不好嗎?
樓子凌今天已經明確說了,他不會娶景熙的。
這樣已經不需要再找樓子凌麻煩了。
深處漩渦中心的景熙,對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她美美的睡了一個上午,中午的時候傭人來了,給她做了很多好吃的,她開開心心的吃了。
想起昨天晚上香噴噴的煮方便麪,景熙忽然決定,晚上就吃煮麪好了!
可是等到了晚上,女傭按照她的吩咐做了煮方便麪時,景熙卻覺得跟昨晚的味道大不一樣了。
明明就是一樣的方便麪,一樣的雞蛋,一樣的火腿,爲什麼味道卻變了呢?
景熙記憶力出衆,昨晚樓子凌的所有動作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她就是讓傭人按照樓子凌的方法做的呀!
她想把樓子凌喊來再做一次,可是她給樓子凌打了好幾遍電話,卻一直都沒有人接。
景熙氣的扔了手機,覺得樓子凌肯定是故意不接她電話的。
平時樓子凌都是把手機隨身攜帶的,防止有重要的業務電話接不到。
一家靜謐典雅的咖啡館裡,樓子凌面前放着筆記本電腦,一杯香濃的美式咖啡,一個手機。
手機已經響了五遍了,樓子凌靜靜的看着來電顯示上的那個號碼,沒有任何要接聽的意思。
這個號碼他從來沒有存過,可是早已經倒背如流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號碼的主人打了五遍發現沒人接聽時嘟着嘴氣呼呼的樣子。
樓子凌端起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
咖啡有些苦澀,正如他此刻的內心。
他不是那種遇事喜歡逃避的人,相反,他性格堅韌,遇事絕不輕易言棄,所有的困難他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從不懼怕挑戰。
他長這麼大,活了二十二年,唯一逃避過的,只有景熙。
可實際上,這是他最不想逃避的一個人。
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才八歲。
古靈精怪的,剃着光頭,穿着寺廟裡的僧袍,玉雪可愛,讓他曾誤以爲她是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男孩兒。
她曾經裝作小和尚,用稚嫩的童音一臉天真的問他:“施主,你感冒了嗎?”
他不理會她,她也不生氣,依舊笑嘻嘻的,囉嗦的像個小老太婆。
“你叫什麼呀?家住哪裡?”
“你也要出家當和尚嗎?”
“長得這麼好看,還是別當和尚了吧!”
……
時至今日,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年。
可樓子凌回想那一年的夏天,彷彿還是昨天,景熙清脆的聲音,燦爛的笑容,還在他的眼前。
她漸漸長大了,不像小時候那麼調皮,可是骨子裡依然是那個快樂天真的小姑娘。
她不曾改變過。
改變了的人,是他自己。
樓子凌手裡拿着一塊兒晶瑩剔透的玉觀音,無意識的用手指輕輕的撫摸着。
這是去年他生日的時候,景熙送他的。
玉是品質極好的和田玉,價值不菲,只是雕刻的刀工略顯粗糙,觀音的臉雕刻的像如來佛祖。
很顯然,這是一個初學者的手筆。
能拿價值連城的和田玉練手的,只有景家的小公主了。
“樓子凌,你過生日,我特意給你雕了個玉觀音,喜歡嗎?不許說不喜歡!不喜歡也要戴着,回a市讓大雲寺的主持老頭兒給你給你開個光,保平安呢!”
樓家雖然沒有景家富貴,可也是有底蘊的家族,樓子凌從小到大見過不少好東西,玉觀音他至少有七八個。
但是這麼醜的,還是第一個。
他也從來不會在脖子上掛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戴個玉墜要是就能保平安,賣保險的都可以失業了。
然而,景熙送給他的這個,他一直都隨身攜帶着。
起初是爲了應付景熙的檢查,她剛送了禮物的那幾天,每天都要問:“樓子凌,你是不是把我送你的玉觀音扔了?拿出來給我看看,別想蒙我,我的刀工獨一無二,我可是認識的!”
然而後來,帶着帶着就習慣了。
這隻玉觀音不論樓子凌換什麼衣服,都會隨手把它放進口袋裡,帶着出門。
咖啡館的門打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的高跟鞋發出清脆的響聲,這種響聲不緊不慢的,像是敲在人的心田上。
響聲最後在樓子凌面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