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時,太陽已經西沉。
“師傅和師兄今天睡這麼早?”喬霜語看着空無一人的客廳,眉頭微微皺起。
素日裡師傅和師兄都會在沙發上看些報紙,或者休養生息,今天卻不在。
她擡腳去師傅的房間,打開門,卻空蕩蕩的。
房間整理的很乾淨,被子也被疊了起來,看起來人已經離開很久了。
喬霜語突然看到了牀頭櫃上放着的東西,眼皮忍不住跳了跳,神情不免嚴肅了起來。
她走過去,打開了信,師傅的字跡赫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霜語,爲師和你師兄先一步回師門了,照顧好自己,勿念。】
短短的幾個字,卻讓喬霜語久久不能心靜。
到底是什麼緊急的事情,讓兩人匆匆離開,甚至沒給她打個照面。
陡然間,她的腦海中又浮現起那日做的噩夢,那種心慌的感覺又來了。
她捏着信的手指微微發白,下一秒,便奪門而出。
她必須儘快回師門看看,師傅對她恩重如山,她已經沒了姐姐和媽媽,不能再讓師傅出事。
“霜語,”秦鶴軒正準備上樓去書房處理公務,卻看見喬霜語急匆匆要出門的樣子,停住了腳步,“天馬上就要黑了,你這是要去哪?”
喬霜語回過頭看着秦鶴軒,眸光帶着濃濃的擔憂,“師傅和師兄回師門了。”
“發生什麼事了?這麼着急就回去了。”秦鶴軒挑了挑眉,也有些意外。
喬霜語卻道:“我不知道,老公,你還記得我做噩夢那次嗎?”
說到這,秦鶴軒立馬就懂了,他眼眸微沉,神情凌然。
“你是懷疑他們可能出事了?”
喬霜語點了點頭,她沒辦法聯繫到師傅和師兄,只能親自去一趟師門。
只有親眼看到師傅和師兄無虞,她才能徹底心安。
“你別太擔心,或許是在這裡待不習慣,”秦鶴軒出聲安慰喬霜語,“天快要黑了,不太安全,我送你。”
說罷,不等喬霜語說出拒絕他的話,他直接擡腳往門外走。
喬霜語沉默了一瞬,便連忙跟上。
到門口的時候,喬霜語突然感覺到胸腔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四肢百骸都疼了起來。
“你怎麼了?”
見喬霜語神情似有不對,秦鶴軒連忙停住腳步,滿含擔憂的視線落到喬霜語的身上。
突然,喬霜語痛苦地彎下腰,吐出了一口黑血!
“霜語!”秦鶴軒拔高聲調,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吐出那口血後,喬霜語便感覺整個人的意識慢慢不清晰了,隨後她閉上了眼睛。
眼看着喬霜語就要倒下,秦鶴軒眼疾手快抱起喬霜語,他眉頭緊鎖,周身散發着可怕的氣息,整個人好似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一般。
把喬霜語放到牀上後,秦鶴軒立馬撥通了餘南的電話。
“馬上安排一個解毒專家過來。”秦鶴軒言簡意賅,聲音陰森可怖,像是地獄裡的修羅。
聽了這話,餘南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不敢多問,立馬着手去辦。
甚至害怕醫生在路上耽擱,親自開車去接的人。
兩人速度很快,到的時候不過十多分鐘。
秦鶴軒一直坐在牀邊守着喬霜語,一見醫生來了,才騰開位置。
醫生感受到秦鶴軒身上那股瘮人的寒意,不敢多言,立馬給喬霜語看了起來,不多時,他的眉頭猛然緊皺起來,臉色也變得十分不好,“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嚴重?”
一連兩個問題,秦鶴軒的臉色更沉了,好似都能掐出水來。
“不管怎樣,都要救她,”秦鶴軒一直緊盯着喬霜語,“錢不會少了你的。”
醫生想說不是錢的事情,但一轉頭對上秦鶴軒那雙猝了冰似的眼睛,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吞了口唾沫,繼續爲喬霜語診治。
而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餘南正在極力減弱自己的存在感,自從秦鶴軒和喬霜語結婚後,他就很少見秦鶴軒這樣了。
“這毒實在太厲害了,我也只能幫她清理一些。”過了半個小時,醫生才滿頭大汗地站了起來。
秦鶴軒陰冷的目光好似能把人凍住一般,但他也不是會爲難人的人,只是問道:“那她情況怎麼樣?”
“不算太好,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秦鶴軒沒再問什麼,走過去坐在牀邊,“餘南,帶他去領錢。”
在喬霜語昏迷的這段時期,秦鶴軒衣不解帶寸步不離的照顧她,只是短短的三日,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餘南每次來給他彙報工作,都勸他照顧好自己,但秦鶴軒也只是吃了兩口飯。
喬霜語醒過來時,便看到十分枯槁的秦鶴軒。
“你醒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秦鶴軒看到喬霜語醒來,臉上立馬閃過一抹喜色,但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便是擔憂。
喬霜語有些虛弱地扯出一抹笑,“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她還從來沒見到過秦鶴軒這個樣子。
說着,她便撐着手要坐起來,秦鶴軒見狀,立馬扶着喬霜語。
坐起來後,喬霜語立馬伸手拔了那些儀器。
秦鶴軒看着,沒有阻止她,他知道喬霜語有分寸。
喬霜語給自己搭脈,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她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
之前去找李盼盼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身體的不對,只是當時來不及多想,現在細細想來,應當是之前去給冷林靜看病時,被無形中下了毒。
畢竟,這麼厲害的毒,只有冷林軒有。
思及此,喬霜語的眸色迸發出冷光。
“怎麼了?”秦鶴軒看着她的臉色,擰起了眉頭。
喬霜語搖了搖頭,放下手,“這毒太烈了。”
就連她自身的血液都不能化解。
說着,她便要下牀,見狀,秦鶴軒直接伸手按住了她,“你做什麼?”
喬霜語似乎完全不顧自己身體似的,擡眸看着秦鶴軒,“我要去師門。”
她還沒確定師傅和師兄的安全,怎麼能放下心。
“我已經派人去了。”秦鶴軒直接打橫抱起喬霜語,把她重新放回到牀上。
他臉色不太好,語氣凌然,帶着不可置否的態度,“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自己的身體,先顧好自己,其餘的事情,都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