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煙塵之柱騰空而起後,衝擊氣流向周圍一層層的擴散,周圍的樹木不停搖晃着,發出嘩嘩海潮般的響聲,兩架懸停在附近飛艇都是晃動不已,向着外圍飄退出去了一些。
只是兩邊來人誰都不知道結果到底怎麼樣了,因爲兩個人動作實在太快了,只是在最後關頭似乎依稀看到其中一個被另一個給單手舉了起來,隨後就是那震動四野的爆炸。
鮑主管這時看到對面的那駕飛艇正在轉向,上面的機槍口也在轉動着,他立刻關照說:“準備好,如果對面開槍,那我們也動手。”
不過兩面雖然戒備,彼此槍口指着,可並沒有真的動手,仍舊保持着相當的距離,因爲一切要看下方的結果。
在等了一會兒後,那些翻滾的煙塵落了下來,裡面的情況依稀顯現出來,鮑主管看了幾眼後,神情一喜。
就在原來兩人戰鬥的地方,多出了一個巨大的淺坑,陳傳站在當中,祈暉時則是躺在坑底。
這時明顯看得出來誰輸誰贏了。
祈暉時胸膛微微起伏着,身上有白色的光芒在絲絲縷縷的冒出來,此時他渾身的異化組織被勁力所滲透,一點也動不了。
他知道剛纔陳傳是留手了,不然只憑剛纔那一擊就能要了他的命,而不是現在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傷勢的樣子。
他吐出了一些泥屑,有氣無力的說:“陳處長,你贏了,這次的事情我退出,人你帶走,鑰匙你拿走吧。”
他隱隱感到心痛,那些高能營養食材可是他攢了好久才攢下來的,尤其是裡面有一些限量供應的藥物,不是能隨便拿到的,不過這一次對戰他不是爲了自己,所以回去之後,怎麼樣也要把補償加倍要回來。
陳傳看向某一邊,那一枚鑰匙從散碎的泥土中拱了出來,再飄至他身前,被他一把拿在了手中,說:“祈先生,有機會再切磋。”
說完之後,他轉身離開,走到那個白髮女子所在的地方,將人一把帶了起來,就往飛艇那邊走去。
他心中想着,那些空行珠倒是不錯,適合收藏,但是很可惜,這是切磋,不好帶走了。
見他走過來,前面的飛艇緩緩降到了靠近地面的位置上,升降板從上面落了下來,陳傳走了上去,轉過身來,看着遠處那一駕飛艇加快飛向了祁暉時所在之地。
隨後升降板將視線逐漸壓縮,並回到了飛艇之內,砰的一聲合攏,鮑主管這個時候走了過來,“陳處長,您沒什麼事吧?”
陳傳說:“沒什麼,只是簡單切磋一下。”
鮑主管看了看他,喉頭動了下,剛纔那麼大的場面,你說只是簡單切磋一下?那你們的真打又得是什麼樣的?
陳傳這時將白髮女子放了下來,鮑主管示意了下,立刻上來將人控制住,隨後他走近了幾步,低聲對着說:“陳先生,這次的事情,您感覺,混亂之地和海西道之間,是不是……”
陳傳嗯了一聲,那架破碎的飛艇是屬於混亂之地的,混亂之地又與海西道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海西道內某些人或某些勢力甚至有一定可能就是這件事件的主使者或參與者。
並且能夠請動格鬥家出面,可見政府方面可能也有插手。
不過這個事情就不用去深究了,也深究不了,他對此也沒什麼興趣,只要把人帶回去,事情就可以告一個段落了。
他說:“就這樣吧。”
鮑主管默默點頭,這事情他的小身板可扛不住,得需要總公司的人來出面了,反正他只管把過程報上去就好。
而在他們的飛艇離開這裡之後,祈暉時躺了好一會兒,那邊飛艇上的人也下來了,到了他跟前,問:“祁先生,您還好吧?”
祁暉時身上的塵土紛紛向外排開,他從土坑裡站了起來,實際上這一會兒他就已經恢復了,只是陳傳在的時候他不好意思爬起來。
他回憶了剛纔的戰鬥,陳傳所表現出來的力量速度其實與他大差不差,招式技巧也不是特別突出,可就能創造並把握住機會。
另外,對方雄厚的抱一真力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如果不是有這個根底,他自問沒這麼容易輸,不過他都把武器都給掏出來了,自然對這個沒什麼好抱怨的,戰鬥可沒有絕對的公平一說。
這一次可以說敗的毫無脾氣。
他說:“走吧。”說着,就往飛艇那邊走過去。
那名人員跟了兩步,追着問:“先生,那些東西?”
祁暉時冷冷望了他一眼,後者頓時心頭一跳,再不敢多說一句,默默跟了上去。垣岸公司飛艇之上,陳傳回到了客艙內稍作清理,走出來後,來到了主艙內,那個白髮女子就被放置在這裡,後者看到他走進來,忽然擡頭向他看過來,藍色的眼瞳凝定在他身上,說:“你很強大。”
陳傳腳步稍頓,目光落下,白髮女子擡着頭說:“我看到了你和另一位勇士的戰鬥,可是如果我恢復力量,你們都不可能贏我。”
陳傳看得出來,她不是在炫耀或自傲,而是真心這樣認爲,並直接說了出來。
他現在大約知道怎麼和這種人說話,於是說:“格鬥者之間的戰鬥從來沒有公平可言,現在伱已經輸了,作爲勝者,我就可以決定你所擁有的一切。”
白髮女子頓時露出頹然之色,她對這一套說辭顯然是很認可的,她臉色嚴肅的說:“你想把我當做奴隸麼?身爲狩獵勇士,我是絕對不可能當奴隸的,但你有權力拿走我的生命和我的財產。”
陳傳說:“我不需要你的生命,只需你將從我們這裡拿走的東西交出來就好。”
白髮女子聽他說起這個,頓時激動了起來,大聲說:“那是我們的戰利品,那承載的部族的榮耀和希望,我可以用我在部族內的牲畜和人口給你做補償。”
陳傳說:“數百年過去了,你們的部落恐怕早就沒有了,更別說這個戰利品現在已經是我的了,你沒有權力提出這些。”
白髮女子一聽這句話,臉孔一下漲得通紅,看得出她很憤怒,但卻並沒有因此出聲反駁,坐在那裡一聲不吭,似乎用此態度來抗議。
回程途中並沒有遇到什麼波折,一天之後,飛艇返回了陽芝,這一次沒有去民政廳,而是在位於市中心的垣岸分公司這邊降落下來。
這一處原本是墨蘭公司的總部,建築格局基本沒有什麼改變,但是內裡已經完全不同了,陳傳從上面看下來,看到的是熟悉且又陌生的建築外觀。
待飛艇停穩,從上面走下來後,下面已經有一行人等候在那裡了,領頭的人是五十來歲,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見到陳傳出來,主動上來,客氣的向他問候。
“陳處長,我是垣岸總公司委託專門負責處理這件事的事務專員廖東海,陳處長,公司這次十分感謝您的幫忙。
我們也聽說了,您在帶回另一個人的過程中,曾與海西道的某位格鬥家交手,您放心,公司可以負責您當中所付出的一切消耗。”
鮑主管作爲分公司主管,是不懂這個的,也不知道格鬥家需要什麼,他更多的是把陳傳當作防務處處長來對待,當然沒法給他任何承諾,但是垣岸總公司是明白事理的,所以廖東海第一時間就過來向他表態了。
陳傳說:“我是濟北道安全防務處處長,這件事發生在濟北道上。我當然不可能不過問,我想問一句,這件事你們能夠處理妥當麼?”
廖東海誠懇的說:“公司之前隱瞞了挖掘結果,想要獨自研究,事實證明這是錯誤的做法,所以總公司這次已經上報給了國家,國家稍後就會派出人員進駐公司,監督我們妥當處理此事。”
這個做法很明智,既然他插手了,這件事就別指望隱瞞過去了,他回去之後,肯定是要打報告給上級部門的,那麼與其等到他這裡向上彙報,那還不如自己先一步承認錯誤,終究垣岸還是一個國家企業。
這個時候,飛艇上的發報員忽然快步跑了下來,高聲說:“陳處長……”
他這一聲喊,場中所有人,包括這裡的武裝安保、還有各個公司管理人員都朝他看過來,被這麼多人看着,他嚇了一跳,定了定神,將手舉了一下,勉強出聲說:“陳處長,國家安全事務部發來的電報。”
在場所有的都是沉默下來,包括廖東海也沒了聲音。
陳傳轉身走了過來,從電報員手中將電報接了過來。
國家安全事務部就是防務處的上級部門,國家總防衛部主要負責處理世界之環和一切對外防衛,而國家安全事務部,則負責處理國內治安活動及監管國內外公司。
他看了一下,電報上面要求他追蹤並參與後續事宜,並在事後將具體情況報告給事務部。後面還告知,事務部已經就此事向垣岸總公司發送傳函了。
陳傳擡頭說:“廖先生,按照上級指示,接下來我可能隨時過問這件事,希望貴公司能夠配合。”
廖先生這時也從助理那邊拿到了一份電報,他看了看,擡起頭,誠懇表態說:“陳處長,公司會全力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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