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坡木樓二樓臥室，陳沐緩緩睜開眼。
找到避水梭上隱藏牽機刻印，他終於能放心回小樓睡覺。
他也沒把羅樊怎麼樣，種入天魔靈種，就把對方放走。
有這麼個自己人作內應，鎖龍院要是有什麼針對鵝羊道的新謀劃，說不定就能提前知曉。
“只可惜羅樊身份低了些，要是能抓到個密探頭目，消息想必能更靈通。”
“可惜不敢用相同法子去抓其他人嘍。”
當初抓羅樊時就有些僥倖，要不是先用千燈城把羅樊框住，以對方千幻魔影變秘法，還真不一定抓得住。
那秘法看似毫無攻擊力，可卻能讓羅樊遁入靈虛洞天，躲避外界攻擊，實現萬法不侵之能。
“萬一再碰上個精明謹慎，亦或者冥神變秘法詭異的，抓捕不成反而會讓我暴露。”
搖頭不再多想，陳沐內視玉種，頓時就露出笑容。
過去這些天，他雖然忙活着探查牽機刻印，神竅洗練卻也一刻未停。
近乎一個月功夫，他接連完成四次洗練。就在昨晚睡眠中，神竅二轉悄然完成！
心念一動，神竅微震，最外面兩層神竅法符頓時開始逆行。
一股隱約牽引力產生，玉種內法力被牽扯進神竅，旋即就又被甩出。
而在這一進一出間，法力就多了一分靈動。
陳沐稍稍調動，頓時就發現，法力明顯變得更加得心應手。
隨手催動小降霜法，身前窗框上立刻多了一層冰層，威力比往日平添三分！
“妙！”陳沐心中激動，一巴掌拍在窗框上，發出清脆響聲。
“只是神竅二轉，竟能讓法力質變，變相提升秘法威能，若是神竅九轉……”
“根基變強秘法連帶提升，煉氣士不愧是玄門正宗！”
陳沐能感覺到，身體內部也有變化發生，本就強橫的體質也在緩慢提升。
“旁的凝竅煉氣士也這樣？不能吧”捏着柔軟如棉卻又堅韌如鋼的手背皮膚，他面色古怪。
“不知道的，還以爲我主修的是天妖外道神通。”
陳沐琢磨片刻就有了明悟。
他確實沒正經練過天妖轉生法，卻因灰牆存在，用五鬼搬山和雲蜃練形術練出了天妖身。
神竅蛻變，天妖身變強，體質力量增強也就在情理之中。
“如今在實戰五鬼附身，那力氣增幅起來，呵呵……嚇人！”
“明明是個煉氣士，結果每次練氣有成，提高最大的反而都是這些外道旁門。”
“嘖……也是特麼邪門。”
……
之後日子裡，陳沐依舊早出晚歸，在平江道場給雷家當造船工。
煉氣士身強體壯且有法力傍身，都是幹活的好手。過去的兩月裡，在雷聞調度下，掌握不同秘法的煉氣士分工合作，成功把避水梭修成。
然後……
然後他們就換了個大龜殼，繼續當造船工。
“修那麼多避水梭幹什麼？鵝羊道有那麼多人？”休息閒聊時，有煉氣士不由提出疑問。
“說是要賣給那些煉氣家族和小宗門。”
“不止，據說還會賣登船名額給無門無派的野修。”
“那價格……”
“嘿！你說那價格能低嘍？”
“秘法，寶材，白玉靈錢，嘖嘖……道主長老們的算盤打起來，可真精明。”衆人忍不住滿臉羨慕熱切的討論。
角落裡的陳沐閉目養神，耳朵微微彈動，衆人交談內容全都落入耳中。
“鵝羊道竟準備直接賣船票？花錢就能搭上避水梭離開雲州？”陳沐嘴角忍不住一抽。
自己在雷家這煉器團裡幹了兩個多月，豈不是在浪費功夫？
爲了搭乘順風船，他從雲崇下院就開始計劃，可是耗費了不少腦細胞，結果……窮折騰！
“世事變幻，真特麼讓人琢磨不定。”
“也不是全無好處，加入雷家煉器團，肯定和雷家同行。”他安慰自己：“有雷家老祖坐鎮，起碼比其他避水梭更安全。被人當炮灰去探路的概率，應該也能更小一點。”
十萬大山環境惡劣兇險，鵝羊道帶着一大票煉氣士一起走。
到了危急時刻，那些非鵝羊道煉氣士，怕是會首先被當做探路炮灰用。
“不想了，不管如何，只要能讓我安穩離開雲州就行。”他微微嘆氣搖頭。
心念一動，灰牆在眼前浮現。
烏雲真法圓滿，神竅洗練自動運轉，他有更多時間關注其他秘法修行。
略過一長串秘法名錄，其中三欄被他單獨挑出。
葵水陰雷：4913/10000/五階；芥子法咒：9305/10000/一階；
通幽（牽機刻印）：314/10000；
因爲要對避水梭天天施展，芥子法咒他沒怎麼刻意修煉卻也進步飛速。
再過兩天，芥子法咒就能練成一階，二十八枚法符就能全部凝練完成。
“這個不急，反正天天要用，早晚能成。”
他低頭看向牽機刻印。
“這東西關乎鎖龍院標記隱患，得多刷點兒經驗。”
陳沐最後把目光看向了葵水陰雷。
他手中不乏五龍法相、五鬼搬山等強橫秘法，可它們要麼屬於陰靈秘術，要麼就偏天妖旁門。
“我一神竅高修煉氣士，出手就鬼氣森森的像什麼話。”
“以前是沒工夫，現在有時間，雷法必須得刷起來才行。”
……
二十多天後，鵝羊山山腰百物閣。
“李老弟，咱們可是好久不見啦。”雷洪佯裝抱怨，笑着開口。
“爲什麼好久不見，你心裡難道沒數？”陳沐斜眼。
就是這傢伙把自己的信息告訴了雷聞，這才被招進了雷家當船工。
原本他是挺開心的，可現在鵝羊道都公開賣船票了，陳沐心裡就不怎麼痛快。
“咱們這其實是雙贏。”雷洪不以爲意，笑呵呵迴應。
“庶務院確實在賣避水梭登船名額，可那價格嘛，嘿嘿……普通煉氣士傾家蕩產都不一定夠！”
“不少人得簽好多年的勞役契書才成。”雷洪露出個精明笑容。
“雷掌櫃這是，收穫頗豐？”陳沐心頭一動。
“哪有，大都是些豢養陰鬼凶煞的旁門秘法，不值錢的很。”雷洪一臉得意的擺手。
鵝羊道這是要藉着避水梭，狠狠搜刮一通啊。
秘法資源，甚至就連煉氣士本身，都會被當做苦力收攏帶走。
陳沐心中明悟。
這麼一想，自己雖然要給雷家打工，但卻還能有白玉和秘法作報酬，其實……也還行？
嘖……果然，幸福得靠對比。
“避水珠還收不收？”
“多多益善，價格照舊。”雷洪一臉笑容。
陳沐從善如流，把他最近兩月抽空練出的十一顆上品避水珠全部賣給雷洪，立刻就到手近四千枚白玉。
這樣一來，他身上白玉總數一下就突破兩萬之數。
“其他都不靠譜，還是白玉最真誠。”陳沐喜滋滋的告別雷洪。
這些天給人造船，晚上回家也不忘煉製避水珠。
他有李墨良贈送材料，要是不練成避水珠，豈不是白瞎了他那圓滿的避水珠煉器術。
而且換成白玉錢傍身，能讓他腰桿子更硬挺，所以纔有了今日之行。
……
離開百物閣，陳沐也沒急着回山腳木樓，而是順着坊市裡人流，溜溜達達的逛悠。
過去時日裡，下院弟子不斷涌入上院，鵝羊山山腰坊市也越發熱鬧興盛。
走着走着，他就被一個高挑身影吸引住。
那姑娘很漂亮，但陳沐更關注是她身上隱晦傳出的陰冷波動。
“牽機刻印？”陳沐下意識眯起眼睛。
“雙喜臨門！”他面上露出笑容。
過一個多月，他花了大量時間溝通九幽，牽機刻印經驗飛速，終於在兩天前被他刷到極限，完全掌控。
洞悉秘法奧妙後，配合諦聽法，陳沐發現自己能察覺到刻印波動。
不僅更容易尋找牽機刻印，甚至能發現封印在鎖龍院密探身上的牽機鬼紋。
“之前還想着找出更多鎖龍院密探，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
“等我掌握更多密探行蹤，鎖龍院謀劃就變得透明。”
“什麼隱患危機，全都不是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