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三百七十章 生死問答

真的有這麼邪?我讓王庸閃到一旁,和老黃一起往上擡,誰知我一擡居然就擡動了。車廂裡我們幾個面面相覷,王庸難以置信看着我。

我心下狐疑,難道我現在這麼厲害?不知不覺中成了大神?不會吧,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現在的我除了能出耳神通,再就是會點三腳貓的天罡踏步,其他的什麼抓鬼圓夢跳大神,一概都不會。

他們幾個紛紛歎服,說我厲害。我不好說什麼,還要裝,故意大大咧咧說:“你們還能幹點什麼?!沒有我在,今天屍體都出不了車。”

“你厲害行了吧。”王庸嘟囔:“怪了,怎麼你一上手就能把屍體擡起來。”

這時土哥在門崗辦完手續過來,看我們:“怎麼還不出來,磨嘰什麼呢。”

我們互相看看,不說什麼,一起擡着擔架出去。把屍體送到裡面的屍檢,我們從局子裡出來坐車回去。

後面沒有屍體,我們幾個都在前面的車廂。我正要打盹,忽然聞到從後面傳來濃濃的血腥氣,情不自禁回頭看了一眼。我以爲只有我自己聞到,誰承想除了開車的土哥,其餘幾個人也一起回頭,不約而同盯着後面的車廂。看來他們也聞到了血腥氣。

土哥一邊開車一邊說:“別看了,回去刷刷車,再找個好天氣暴曬一下午,什麼味都能去掉。”

“這個人死得怨氣太大了。”老黃嘆口氣。

回到單位報了單子,暫時就沒什麼活了,我收拾收拾正準備下班,解南華來了電話,讓我下班之後到解鈴家裡來一次,廖警官也在。大家要探討今天在醫院發生的兇案,有些蹊蹺和古怪,讓我過去一起參謀。

作爲八家將成員恐怕也就這一點好處了,能聽到很多尋常人不知道的怪事,能認識很多不常見的怪人,五行八作三教九流。

我身子發懶,真不想去,可想到今天的種種怪象,有點好奇,也有點惴惴不安。

我現在經常能冒出一些預感,而且這預感特別缺德,好的預測不到,邪門的黑暗的倒黴的事一感覺一個準。

此時此刻,心頭就泛起這種惡兆的感覺,極其不舒服。不過作爲八家將的成員,無法逃避,這就是責任。

下班之後我直接到了解鈴的家,敲開門,是解南華開的。走到裡面發現除了廖警官,還有兩個人在,一個是藤善,一個是姚君君。

我頓時明白了,解南華真是可以,不愧是有當領導的潛質,現在就開始培養後備幹部。不過話說回來,如今八家將人才凋敝,確實需要補充新鮮血液,別到最後就剩下我和解南華兩人。

他們幾個正在喝茶閒聊,我看到藤善氣色不錯,和他打招呼。

藤善嘆口氣說:“你們那個反骨仔二龍,可把我坑苦了。”

我問他怎麼了。

藤善說請祖師爺神通上身,那是相當危險的儀式,除了上

清宗祖傳的血祭秘術之外,還要有祖師爺的玉牌。這玉牌在他們上清宗傳了多少年了,絕對是信物,而今二龍吃了玉牌,偷取祖師爺神通而去,藤善的身體一直沒有康復,元氣大傷,現在體質比普通人還差,十幾歲的孩子都能給他個大嘴巴,更別提運用神通。現在只能慢慢調養。

我們幾個人坐在一起,廖警官喝着茶水說:“震三來了,我和你說說上午的那起案子。”

這起案子並不是普通的兇殺案,其中種種怪異百思不得其解,簡直可以列入本市近些年怪事排行榜前三。

在今天早上,救護車拉來一個病人。這是個女人,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白色睡衣,裡面沒有內衣,睡衣上有血跡。

據120救護車的值班護士說,120接到通知後,他們是在一戶普通民居里找到這個女人的。當時門沒有鎖,這個女人穿着一件帶血的睡袍趴在地上。看到現場的情況,有人要報警,這個女人當時還清醒,不讓護士報警,說自己有很嚴重的低血壓,剛纔迷糊,眼前發黑,是自己摔的,和外人沒有關係。

120的護士有處理經驗,低血壓好說,在家裡打點滴休息休息就行,用不着這麼興師動衆。120的值班司機卻覺的不得勁,說還是拉到醫院看看再說,真要出什麼事,咱們承擔不了責任。

就這樣,120救護車把這個女人送到醫院。果然如司機所說,在路上的時候女人就不行了,打着點滴突然昏厥過去,用了什麼方法都沒再醒過來。這要死在車上,所有人的麻煩都大了,司機踩着油門,拼命往最近的醫院趕,到的時候還算及時,送到醫院裡女人還有心跳和呼吸。

這種情況非常危險,需要馬上進手術室,當時也通知不到這女人家屬,只能先搶救再說。

就在把女人送到手術室的走廊時,她突然醒了。

廖警官說,據當時目擊的倖存者說,這個女人醒了以後,舉止怪異,面無表情,好像整張臉是木頭雕刻的,極其僵硬。給人最大的感覺是,她臉上所有的肉都死了,比面癱還詭異。

最恐怖的是,這個女人是半張着嘴,這個表情一直凝固在她的臉上。嘴怎麼也合不攏,醫生護士沒辦法,只能把這樣的她送到手術室。

剛一進去,女人開始歇斯底里的狂躁,拼命掙扎。護士軟言相勸,可這個女人像是瘋了一樣,從半開半合的嘴裡發出非人的吼叫聲。

還是醫生機敏,告訴護士先注射鎮定劑,讓她安靜下來。

護士拿着針頭過來,還沒等往裡扎,女人突然暴起,從病牀上坐起來,然後撲在最近的男醫生身上。

男醫生嚇得哇哇叫,可這個女人十分兇猛,騎在醫生身上就不下來。其他人去拉她,女人一邊坐在男醫生身上,一邊仰頭狂笑。古怪的是,她笑的時候臉上表情依然是僵硬的,嘴半張,好像是一個木偶人,在肚子裡藏了

一部會發聲的收音機。

其他人過去拉,就在這時,女人做出一個駭人聽聞的舉動。

她忽然俯下身在男醫生的耳邊說了什麼,這個男醫生驚恐地看着她,迴應了一句話。

下一秒鐘,這個女人略張大了嘴,對着男醫生的喉嚨就咬了下去,一股血噴出來,喉嚨當即咬斷。當時在場所有的人都傻了,誰也沒想到情景會變成這樣。

出了人命了,衆人四散奔逃,出去報警。警察來了之後,那女人不知道哪去了,失蹤了,手術室只空留男醫生的屍體。

聽到這裡,姚君君問:“廖大哥,那女人是從哪跑的?”

廖警官一攤手:“問題就在這,通往手術室一共有三道門,每道門外面都有人,可誰也沒看到這個女人出來,就這麼憑空蒸發了。”

藤善也來了興趣:“廖大哥,這女人不是120拉來的嗎。120去過她家,應該很容易調查出身份。即使她失蹤了,也能順藤摸瓜。”

廖警官喝了口茶:“我們去過她家。這個女人叫張濤,是外地人,三十多歲目前沒有工作,一個人住在出租房裡。沒什麼複雜的身世背景,也沒有任何前科,就是很普通的人。不過,在調查過程中,我們發現一件很耐人尋味的事情,她並沒有低血壓的病史。”

“那是什麼意思?”藤善眨眨眼:“120來的時候發現她昏厥,她辯稱自己有低血壓,難道是撒謊?”

“不排除這個可能。”廖警官說:“按說她這樣的弱女子,別說用嘴咬人的喉嚨了,就是平時殺雞都不敢看。所以說,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

“我對一件事比較感興趣。”我說。

他們看我。

“廖大哥,你說那女人在殺人前曾經趴在男醫生的耳邊說了什麼。具體內容是什麼,有人聽見嗎?”

廖警官喝了口茶,半天道:“這是整件事裡最怪的地方。”

我們聚精會神看他。

廖警官沉吟一下說,當時那個女人對男醫生說了句話,旁邊有個護士聽到了。這個護士事後把這句話複述出來,告訴了警方。

那女人對男醫生說的話是,你來問我,我是什麼人。

男醫生當時嚇懵了,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他趕緊問女人,你是什麼人。

那女人回答說,我是一個即將要殺人的人。

然後女人就把男醫生的喉嚨咬碎。

廖警官的話音剛落,我“啊”叫了一聲,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腦子嗡嗡響,一片空白,幾乎什麼都聽不見。

就在數天前,我和二龍在古樓上的最後一面,他要出走,曾經讓我問他一個問題,我是什麼人。然後我問了。他的回答是,我是一個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的人。

我們的一問一答,和眼下這宗怪案子裡女人和醫生的生死問答,一模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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