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四百零八章 法師

難得一靜皺眉:“這是什麼法陣?”

陳玉珍道:“這叫陰陣,專門召集周圍的孤魂野鬼,你們感覺到陰風森森了吧,今夜會在那裡招魂。不過有點奇怪。”

難得一靜問怎麼奇怪。

陳玉珍說:“從法陣的佈置來看,不像是我們這裡的傳統手法,看不太明白。”

難得一靜溫老程頭:“我們進村的消息村裡人都知道了嗎?”

老程頭苦笑:“老闆,就你們開來的那輛大黑車,那麼霸氣,停在村口,誰不知道啊。”

難得一靜看向遠方:“如果這些人真的衝我們來,事情可就麻煩了。”

“你是說我們的目的和行程,已經讓人都知道了。”黎禮說。

難得一靜嘆口氣:“恐怕從我離京那天起,就有人跟上了。在圈子裡我是洪先生的黑手套這是路人皆知的秘密,我稍微有異動,敵人會像蒼蠅一樣聚過來。洪先生對母親屍骨的遷移非常重視,甭管風水有沒有用,都是他前程的一個節點,敵人會無所不用其極。”

藤善在後面低聲嘀咕:“事情這麼複雜爲什麼不早說清楚。”

難得一靜看他:“藤善,咱們現在是拴在一根藤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就別發牢騷了。還是想想如何把這件事辦妥辦踏實了。”

衆人都在看他,難得一靜是我們的頭兒,是決策人。

他想了想說:“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跟我來。”

他轉身出了陽臺往樓下走,大步流星到了門口,我們幾個人緊緊相隨。老程頭着急了,趕緊攔住他:“老闆,你們不會是要去老劉家吧?”

“正是,我要拜訪一下,看看底細。”難得一靜說。

老程頭苦着臉:“我和老劉打了一輩子,前些年爲了爭村主任,中間發生了很多事。我們兩家基本上老死不相往來,我守着河這邊,他家守着河那邊。全村人都知道你們是我的客人,他家正在辦喪事,你們突然打上門,以後你們辦完事拍拍屁股走了,我和老劉家更沒法處了。”

難得一靜道:“你放心吧,不會讓你爲難的。我們是拜訪,不是打上門,放心。”

他不再理老程頭,帶着我們衆人穿過河上橋,來到劉家的宅院。

老劉家的大門口灑滿了紙錢,這些紙錢灑得極有規律,在地上形成了一條封鎖帶。在封鎖帶外站着一羣人,有的人胳膊上扎着孝帶,估計是老劉家的孝子賢孫們,他們居然沒資格進院子,站在外面探頭探腦往裡看。

院子黑森森的,哀樂和喪戲從院子深處傳出來,幾乎半個村子都能聽到。夜風很強,吹得樹葉子嘩啦嘩啦響。

我們來到院前,這裡看熱鬧的也有不少,大晚上黑燈瞎火,誰也沒注意我們。

難得一靜回頭對我們說:“我帶着陳大師和伊萬進

去,剩下人在外面等着。”

伊萬就是那個壯如鐵塔的外國男人,我們都知道他的底細,這小子是俄羅斯人,不知幹哪行出身,看樣子是個練家子。會說點簡單的漢語,只是開會的時候從不說話,總是耷拉眼皮似睡非睡。

我和藤善私下聊過,他應該難得一靜找來的保鏢,類似僱傭兵那種的,就伊萬這身材這肌肉,揍普通老百姓十個八個沒有問題。

難得一靜帶着陳玉珍和伊萬要往裡闖,剛到院口就讓人攔住,爲首的是個小眼睛男人,三十多歲,扎着孝帶橫了吧唧:“你們幹什麼?”

老程頭趕緊過來打圓場:“他大兄弟,這是我們家來的客人,想看看你們今晚的法事。”

“老程頭,”那男人指着他鼻子罵:“你是不是想來找不自在,我家老爺子走了你高興,對不對?找人砸場子來了。”

“大兄弟,真不是這麼回事,這些客人都是城裡人,只是想過來看看。”

難得一靜問老程頭這是誰。

老程頭都快哭了:“這是老劉頭的小兒子,叫大牛,以前當過兵。”

難得一靜道:“大牛兄弟,不知道你們是從哪找來的人在做法事,這個法事不太對勁,我們想和裡面的法師聊聊。”

“你們怎麼那麼不長眼力見呢?沒空!沒看現在裡面正忙活呢。走,走,別等着捱揍就晚了。”劉大牛指着老程頭的鼻子:“我告訴你,別找事啊,小心半夜挨磚頭。”

老程頭苦着臉:“大兄弟,你這話是怎麼說的,畢竟一村住着,我還是你長輩。”

“我爹走了,我們請的人正在裡面超度,這時候你們要是搞破壞,別說咱們倆家從此結上死仇。”劉大牛瞪眼珠看我們。

這時,院子裡黑燈瞎火走出一個人,揹着手出來,肩頭披着件衣服,厲喝:“幹什麼?!裡面大師正在做法,吵吵什麼玩意。”

劉大牛說:“大哥,老程頭找了一幫人砸場子來了。”

難得一靜也叫大哥:“劉大哥,我們不是砸場子的,想過來拜會一下里面的法師。”

這位劉大哥估計就是在城裡做大買賣的,氣度比地痞大牛強多了,他說:“諸位請回吧,今晚大師要作法一整夜,連我都不能近身。等家父落葬正事辦完,咱們再坐一塊嘮嘮嗑喝喝酒都行。現在請回,恕不接待。”

老程頭趕緊對我們說:“老闆們,回去吧,別惹事了。”

難得一靜想了想,沒有硬闖,帶我們往回走。院子裡的哀樂聲更響,陰風大作,門口這些人瑟瑟發抖,凍得縮脖子,誰也沒心思管我們。

走到橋邊,難得一靜停下來叫住我和藤善:“我查過你們兩個,也知道你們兩個擅長何事。那座院子不能硬進,這件事就拜託在二位身上。”

藤善點上一根菸:“老闆你想

怎麼做。”

“今夜晚間偷入劉家宅院,看看那個法師到底是什麼人,他想做什麼。”難得一靜說。

我聽到這個任務苦了臉,不過老闆交待下來又不能不做。

我和藤善互相看看。藤善道:“行,就這麼定了。”我轉身想回劉家宅院,藤善一把拉住我:“現在不是時候。”

難得一靜讚賞地點點頭:“齊震三,你跟着藤善,好好聽他的。藤善不錯,心思縝密。”

我們跟在衆人後面,當沒事一樣,說說笑笑回到別墅。

到了夜裡十點來鍾,藤善過來叫我,我們兩個悄悄下樓梯出了別墅,趁着夜色一路過河過橋,來到劉家院子的外面。

院口的人少了很多,看熱鬧的回家睡覺了。剩下的就是老劉家這些人守夜。

他們在紙錢布置的警戒線之外,不敢進去,在夜風中跺着腳打哆嗦,不知是不是要熬一宿。

我和藤善來到後院的牆邊,藤善指指圍牆,他讓我蹲下,雙手相疊。他退後幾步,一個衝刺踩着我的手登上牆頭。雙腳騎在上面,俯下身拽我。

我現在身手也可以了,登着牆拉住他的手,借力往上攀爬,他一使勁把我拽上來。

我們坐在牆頭往下看,院子裡黑森森的,沒有人走動,連狗都藏起來了,一陣陣的哀樂和喪戲從院子後面傳來。

我們縱身從牆頭跳下來,進了院子,藤善做手勢示意不要出聲。我們貓着腰一路小跑到了後面。

老劉家確實有錢,這裡僅僅只是他們產業中的一塊宅院,沒有別墅而是四五間大瓦房。西南角亮着燈,有人影晃動,門口還有幾個人在抽菸,菸頭一亮一滅的。

我們沿着牆根來到臺階下面,沒敢輕舉妄動,先仔細聽着。

哀樂的聲音正是從這間房裡傳出來的。

抽菸的那幾個聊了會兒天,熄菸頭進了房門。藤善一個縱躍跳上臺階,貓腰來到裡屋的窗戶下面探頭往裡看,只看了一眼就招手讓我過去。

我深吸口氣,學着他的樣子貓腰前行來到窗戶下,也探頭探腦往裡看。

房間是空出來的柴房,四面是紅磚牆,其中一面牆上懸着三張大布,從最高處落到地面。三張布上分別畫着三幅色彩極爲豔麗的畫,有點像唐卡。

三幅畫都是佛教題材,每一幅畫的主體都是一尊佛。只是這些佛極爲妖嬈,和平時寺廟裡看到的不一樣。它們腳下雲霧繚繞,身披綵帶,周圍佈滿猙獰的小鬼,在雲霧中找張牙舞爪。

屋裡坐着幾個人,有的正用毛筆在紙上畫一些極爲詭異的圖案,有的正在扎紙糊的東西,還有的在調試共放,讓哀樂的聲音更大。

這時我們看到一個人。正在先前在院子裡穿運動裝的人。他面目陰沉,正蹲在地上抽菸,手裡不停搖着一個銅鈴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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