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四百一十九章 第一順位繼承人

陳玉珍走到洞前,掏出一張類似符咒的黃紙點燃,冒出很大很濃的黑煙。他扔進洞裡,黑煙打着滾沉了進去。

他告訴我們,這是專門驅蟲用的,洞裡如果再有什麼奇怪的動物都會被濃煙驅散出來。

等了一會兒,洞裡寂靜無聲,應該是沒有東西了。

“誰先下?”難得一靜看我們,衆人沉默,他也不等我們自告奮勇了,說道:“既然沒人說話,我就點將了,點着誰誰下。”

那些農村的小夥子趕緊擺手,臉色煞白,一起說道“老闆,你給多少錢我們也不進。”

“你們想進我也不讓啊,”難得一靜笑:“這需要專業人士來幹。”

他掃了我們一圈:“陳大師,要不麻煩麻煩你先下去?”

陳玉珍愣了,表情錯愕:“這個……”

“怎麼?”難得一靜說:“害怕了?”

我們都有些不理解,要說這裡論炮灰怎麼也輪不到陳玉珍,有藤善有我,實在不行還有伊萬。陳玉珍在我們這裡算是技術型人才,只有他懂風水秘術,他如果衝在第一線死了,以後再遇到難題就沒人能解了。

難得一靜這個點將透着不合常理,他不是糊塗人,非常精明,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不是害怕。”陳玉珍苦着臉說。

“陳大師,”難得一靜掏出手機翻了翻,對着屏幕念:“陳玉珍,最早你不是大陸這邊的人,在港澳臺混跡多年,可以說早年劣跡斑斑,具體做過什麼事我也不想說了。近些年你來大陸洗白上岸,頗得一些權高位重富豪商賈的賞識,算是高級門客……”

“老闆,你說這些有什麼意思。”陳玉珍道:“我幹活拿錢,沒有真本事也闖不了碼頭,能做到現在這一步是我自己的努力。以前的事,誰還沒年輕過。”

“說這些沒別的意思,”難得一靜衝他笑:“陳大師久歷紅塵,眼睫毛都是空的,想必機靈非常,應對突發事件也比我們有經驗的多。現在龍穴奇特,其他人都沒見過,至少你還知道這裡是怎麼回事,你是最合適的。”

“我這一把老骨頭……”陳玉珍喃喃說。

“陳大師,你在香港留下的那個子嗣……”難得一靜說了一半話,我們聽得莫名其妙,誰知這句話像是戳中陳玉珍的死穴,他嘆口氣:“行了行了,別說了,說多了沒意思。不就是讓我下嗎,不過我有個要求。”

“你說吧。”難得一靜看他。

兩人對話特別奇怪,似乎藏着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陳玉珍忽然把目光看向我:“我下去之後,你要齊震三帶着他的那個寵物也一起下來。”

我趕緊說道:“我幫不上什麼忙。”

“我要的不是你,是你的寵物,可你的寵物不會聽我的。”陳玉珍道。

難得一靜看我,點點頭:“好,齊震三,你在陳大師下去之後你再下。”

我還要說什麼,陳玉珍皺眉:“齊震三,你還是爺們嗎,我就拜託你這麼一件事,你就推三阻四個沒完。”

一句話讓我啞口無言,於情於理都說不通,既然已經點將了,我就必須要下。

陳玉珍來到深洞前,吸口氣,雙手扶住深洞邊緣,一縱身跳了進去。

這老小子少說也快六十了,身體比小夥子還要矯健,身影一晃,很快沒了蹤影。

我跳到坑道里,來到深洞前,肩頭的崽崽唧唧拼命叫着,顯得非常焦急。

我退後幾步,它叫的就輕,我只要靠近,它叫的就響,趕上報警器了。

此時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蹲在洞口打手電往裡看,只覺得潮氣森森,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着。

等了能有十幾分鍾,我朝裡面喊了聲:“陳大師,陳大師……”沒有迴音,一片死寂。

難得一靜道:“齊震三,該你了,下去吧。”

我硬着頭皮來到洞口,磨磨蹭蹭往裡進,雙手撐在洞壁,心想陳玉珍好歹也是個高手,他在我前面有什麼危險至少還能擋擋槍。算了別多想了,生死由命吧。

我磨磨唧唧順着洞壁往下爬,崽崽顯得精神很萎靡,順着我的胳膊爬進兜裡,再也不出來。

我越爬越下,頭頂的出口漸漸成了臉盆大小。手電筒掛在腰上,光線射下去什麼也沒看到。

我繼續往下爬,滿頭都是汗,爬着爬着好像到了底,腳踩到實地。

我抄起腰裡的手電筒正要照,黑暗中突然從後面伸過來一隻手,緊緊捂住我的嘴。

來得太突然,我嚇得魂飛魄散剛想掙扎,身後傳來陳玉珍低低的聲音:“別說話。”

他在我的耳邊耳語。

他想幹什麼?

他緩緩鬆開手,我轉過身看他,他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我把手電拿給他。

我疑惑把手電交給他,我們的裝備都是難得一靜提供的,是從京城拿來的,絕對一流。陳玉珍把手電後蓋扭開,裡面是彈簧。他把彈簧掰掉,最裡面有一個黑色的小東西。

他把那東西亮出來給我看,然後把蓋子重新扭上。

他從兜裡掏出微型手電含在嘴裡,用手電光照亮,然後對洞壁刨了幾下,刨出個深坑,把我帶來的手電深深插進去,然後埋上土蓋個嚴實。

他拿掉嘴裡的小手電,長舒口氣。我低聲問怎麼了。

“你沒看明白?”陳玉珍看我。

“我明白什麼。”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那是竊聽器。”陳玉珍說:“難得一靜在我們每個人的裝備裡都裝了竊聽裝置,他在竊聽我們。竊聽器不能輕易取出,否則打草驚蛇,只能暫時把它埋進土裡,現在我們在地下,信號不好,他收不到什麼。”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我有點惱火。

陳玉珍看我:“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你下來嗎?”

“爲啥?”我疑惑。

“這些人裡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咱們兩個畢竟以前打過交道,剩下的人我一個都不信。”他說。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問:“你們怎麼一個個都像是藏着什麼秘密一樣。”

“開始難得一靜找到我,其實我是不想來的。有朋友提醒過我,說洪先生的活兒不好接,水太深。我確實也拒絕了,可難得一靜對我說,他找到我早年在香港遺失的一個子嗣。”陳玉珍說:“並給我看了照片。這孩子是我年輕時候犯過的錯誤,我現在老了,沒精力生二胎,還想傳承衣鉢,難得一靜這一招算是牢牢吃準我了。”

“然後呢?”我問。

“我接到任務的開始,沒有什麼疑問,只想着應該沒難度,可到了山村後,連續遇到日本陰陽師的襲擊,我覺得這裡有問題了。你還記不記得把昏迷的難得一靜擡進屋裡的時候,從他兜裡掉出一本護照。”陳玉珍說。

“是,記得,怎麼了?”

“我看到了難得一靜的名字。”他說。

不知爲何,我心跳開始莫名加快:“怎麼,他的名字有什麼特別?”

“他本名叫洪東東。”陳玉珍說。

我開始沒覺得這個名怎麼樣,陳玉珍直直地看着我,那意思就是讓我自己悟。

我陡然明白過來,洪姓本來就少見,整件事的起源在於洪先生,現在又出個洪東東,難道難得一靜和洪先生有關係,是他的親戚?

我把疑問說出來,陳玉珍說:“洪先生有個敗家兒子,現在送出國了,本名叫洪西,東西南北的西。洪東東是東西南北的東。”

我張着嘴大吃一驚:“你……你的意思是,按字面理解,洪東東應該是洪西的哥哥,也就是洪先生的……”

“兒子。”陳玉珍說:“難怪在挖墳的時候,他顯得如此急躁,總是怕錯過吉時。”

“我還是不明白。據我所知,洪先生就洪西一個孩子。”我說。

“這麼跟你說吧,”陳玉珍說:“連我的信息網都不知道洪先生有兩個兒子。當然,難得一靜到底是不是洪先生的兒子目前來看只能說存疑,有很大的可能性。話說回來,如果難得一靜真是洪先生的兒子,很多事都能解釋清楚了。”

我聽他說。

“齊震三,我問問你,洪先生想遷移他媽媽的屍骨爲了什麼?你千萬別說他孝順之類的話。”陳玉珍說。

我想了想道:“他還是爲了家族的事業,爲了自己的成就。這裡龍穴已破,他想把先人骨殖換個更好的地方。”

“那你想想,難得一靜這麼着急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陳玉珍說:“洪先生的事業做大,他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誰?”

我看着他,嘗試着說:“洪東東?”

陳玉珍搖了搖頭:“不,他不是第一順位。你不懂豪門裡面的事,洪東東身份太過詭秘,從來沒公開曝過光,誰知道他是誰。家族內部也未必承認。對外來說,所有人都承認洪西的存在。可問題來了,既然洪東東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那爲什麼他會這麼忙活?”

“不是第一順位,第二順位也不錯。”我說。

“那是你,你也就這麼大出息了。”陳玉珍看我:“憑我和洪東東接觸這麼長時間來看,這個人非常有野心。”

(本章完)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