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六百零二章 黑貓

我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就知道這小子鬼鬼祟祟沒存着什麼好心。我藏在後面不動聲色,聽到這個叫潘勝的一邊打電話一邊浪笑,最後說:“只要能讓我上了這個小娘們,你開多少錢都行。我不在乎錢,也不在乎女人,就是這個勁過不來,不上她我就鬧心,就睡不着覺。”

說着他走出了學校,我跟着出來,這小子來到路邊開車,看到自己的車被別的車堵住,破口大罵,一副潑婦模樣,和剛纔軟聲細語對翟羽佳的那般溫柔簡直天壤之別。

趁他找車主挪車的時候,我暗暗在路邊打了個車,告訴出租車司機,盯緊這輛車,他上哪咱上哪。出租車司機看我:“怎麼了這是?”

“他是我姐夫,懷疑在外面找了個小三,我替姐姐去盯着他。”我說。

出租車司機說:“小白臉最是沒良心,放心吧兄弟,你也不容易。”他瞥了一眼我的瘸腿。

這時那堵車的車主來了,把車挪開,潘勝開着車出來,從小路拐出去,上了大街。出租車悄無聲息在後面跟着,出租車師傅絕對是老司機,車開的靜謐無聲,混在晚上車水馬龍裡,根本不易察覺是在跟蹤。

大約一個多小時,潘勝的車停在一處破舊的居民樓前,他搖頭晃腦從車裡下來,哼着小曲往上走。我坐在出租車裡,透過車窗監視,看到一層一層樓的感應燈亮起來,他最後來到四樓,燈滅了再也不亮。

我打發走了出租車,潛伏下來悄悄也上了四樓。剛到四樓,感應燈就亮了,我沒動地方,停了一會燈悄無聲息滅了,四周黑森森的。

我輕輕蹲在地上,整個人如同夜伏的黑貓。四樓這一層一共有四戶人家,不清楚潘勝進的是哪個房間。我暗暗凝神,使出了唯一的一絲神識,這根神識說起來比頭髮絲那麼細,幹別的不行,探個路什麼的還沒問題。

我用出神識,這根細細的絲在地上蜿蜒先進了左邊那一家,神識太弱穿不過物質實體,勉強從門下面的縫隙延伸進去,進了之後看到屋裡沒有點燈,似乎空無一人,應該不是這裡。

我讓神識退出來,腦門冒了汗,以前巔峰時期哪至於像現在這麼費勁。再累也得咬牙堅持,且不說潘勝這小子很可能要作奸犯科,更重要的是他要傷害的人,是朱雀一生最愛。我心中冷笑,如果朱雀還活着,聽說這樣的事估計能把潘勝這小子塞茅坑裡直接用水衝了,還能讓這樣的宵小鼠輩瞎蹦躂。

我再一次用出神識,探索中間兩戶人家,一戶是一家三口在看新聞聯播,一戶是四個男人在吆五喝六打麻將,都不是。還剩下最後的右面人家。

我有點堅持不住了,咬着牙再用出神識,探進右面的房間。

進去之後,就發現不對勁了。

客廳裡黑森森的,沒有點大燈,而是

開着一盞小檯燈。有兩個人正在說話,其中一個正是潘勝,還有一個是穿着皮夾克的男人,像是工廠的工人,滿臉都是褶子,手上也是老繭。

我現在的神識聽不到聲音,只能感知到圖像。圖像是沒有色彩的,像是色盲看到的世界。勉強看到兩人談的特別開心,潘勝一臉都是蕩笑,呲着牙不停嚥着口水,手上還比劃下流動作。

那個像工人的男人做了個錢的動作,潘勝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順着茶几遞過去,工人看了看,拿起手機撥通電話。打完電話之後,潘勝摩拳擦掌,喉頭上下躥動。

這時到了我用出神識的極限,趕緊讓神識退回來,我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滿頭都是虛汗,渾身又累又乏。

我咬着牙想了想,現在還不能走,必須盯着他們,今天晚上很可能要出大事。

入夜了樓洞很冷,我正坐在樓道里抱着肩膀,突然下面傳來一聲尖銳的剎車聲。

我站起來,踮腳透過樓窗往外看,下面開來了一輛黑色箱車。前面車門一開,下來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衣扎着辮子的大姑娘,她走到後面車廂把門打開,時間不長裡面走出一個怪人。

這人裹着一身黑色長袍,黑巾裹頭,全身上下遮得是嚴嚴實實,最怪異的是手裡抱着一隻碩大黑貓。因爲天黑,加上路燈也暗,我一開始沒認出是什麼玩意,就看到黑糊糊一大團,之所以能最後認出是隻貓,就在於它的兩隻眼睛。

這隻黑貓的雙眼碧綠,夜晚遠遠看上去就跟綠寶石差不多,散發着極其妖異的光芒。

不知爲什麼,我看到這個抱着貓的黑衣人有點眼熟的感覺,這個感覺讓我犯膈應。

憑直覺,這兩人應該是潘勝他們叫來的,剛纔屋裡那工人打電話,莫非就是給他們打的?

我聽到下面的腳步聲漸漸進了樓,一步一步非常緩慢地往上走。不知爲什麼,就感覺到似乎是一大片烏雲從下面蒸騰上來,我汗毛都豎起來了。那種不好的感覺又涌了上來,我趕緊從四樓爬到了五樓,小心翼翼探着頭往下看。

下面的感應燈一層一層亮了,這兩個人走得很慢,有節奏,但緩慢得離奇,在我聽來,顯得格外刺耳。

這時,人影漸漸拉長。這兩個人走了上來。感應燈亮了,我屏住呼吸往下看,等看仔細了咯噔一下,還以爲那扎辮子的是大姑娘,原來是個小夥子。

這小夥子長得妖里妖氣,臉上敷着粉,看上去陰柔氣質特別濃,但不是單純的娘娘腔,形容不上來的那股勁。他攙扶着旁邊抱黑貓的黑衣怪人。那怪人全身上下一點不漏,看不清男女。

兩人一到四樓,感應燈的燈泡竟然嘶嘶啦啦兩聲,頓時昏暗了不少,兩個人的影子拉得極長,整個樓道充滿了妖氛之氣。

我心怦怦跳

,正要看個仔細,忽然怪人懷裡的黑貓“喵喵”了幾聲,猛然擡起頭,鬍子顫了顫,似乎看向我這個位置。

我嚇的頭皮都炸了,全身雞皮疙瘩起來,趕忙縮頭回去藏在角落裡。

下面好半天沒動靜,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察覺。等了好一會兒,我擦擦頭上的汗,再探頭去看,這兩個人已經蹤跡不見。

乖乖,兩人什麼來頭,氣場也忒大了點。

不知怎麼了,按說我也算久經江湖的老人,可自從神通全失之後,就沒什麼底氣,現在完全憑着信念在支撐。

我躡手躡腳來到四樓,感應燈霎時亮了,我嚇的一哆嗦,怕人察覺,好半天沒動靜,燈又滅了。我手裡捏了一把汗,平心靜氣,用出那一根細細的神識。

神識之絲蜿蜒進了潘勝所在的房間裡,客廳裡竟然沒有人,關着燈四下裡黑糊糊的。我納悶,人都哪去了?

我咬咬牙,用神識之絲繼續往裡探索,眼瞅着快到極限的時候,發現左邊臥室門的下面透出一絲光。

神識之絲順着門的縫隙鑽進去,屋裡的情形看不太仔細,但也能瞅個大概。

屋裡亮着燈,那幾個人都在,黑衣人果然和潘勝他們在一起。

此時,潘勝脫光了衣服躺在牀上,那個扎着辮子的小夥子正在用一種很特殊的毛筆,沾了紅色的顏料在潘勝的身上畫符。

那隻黑貓蜷縮在潘勝的頭頂上方,潘勝嚇得一動不敢動,表情又誇張又好笑。

工人和裹着黑袍的怪人在講什麼話,工人把那張銀行卡給了怪人,怪人點點頭。

我大概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們應該在做一種法術,這種法術能夠讓潘勝今晚上了翟羽佳,而法術媒介就是翟羽佳的頭髮。

這個工人應該是拉皮條那夥的,他幫着潘勝和這兩個黑衣人搭上勾掛上線。

這種邪淫至極的法術絕對是禁術,可如今江湖中門派凋敝,內耗嚴重,又經歷了娘子廟和灰界兩大事件,早已不復當年榮光。現在妖孽叢生,也沒人能來管管。

裹着黑袍的怪人收了錢以後,開始圍着牀走,唸唸有詞,雙手不停地在潘勝身上比劃着什麼。

潘勝嚇得五官扭曲,苦不堪言,那工人一直在安慰他。

這時,忽然牀頭的黑貓悄無聲息站了起來,它本來盤着身子趴着,這麼一站渾身黑毛抖動,這是一隻相當大的老貓。碧綠的雙眼裡淒厲之色非常嚇人。

黑衣法師停下法術,屋裡似乎陷入到詭異的靜寂中。

那隻貓張開嘴,應該是叫了一聲,突然跨過潘勝,從牀上一躍而下,速度極快來到門邊。

我心頭狂跳,胃裡翻涌差點沒吐出來,它發現我的神識了!

黑貓怪叫着,呲牙咧嘴就竄了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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