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你掏什麼？別亂來！
方箐箐懶得和歐陽正霖繼續糾纏這個幼稚的問題。“你說是就是吧！”
她居然承認了？她居然就這麼不要臉地承認了？歐陽正霖暴跳如雷。“你竟然敢得罪我！我是看你可憐，才大發慈悲給了你一份工作，你非但不感恩，還恩將仇報！你是人嗎？”
他的大嗓門刺得方箐箐頭皮都疼。“不就是淋了水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
“什麼叫只是淋了水？我這麼精貴的身子，和你們這些皮糙肉厚的粗人能一樣嗎？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這間公司以後的繼承人，如果我出了問題，你擔待得起嗎？”歐陽正霖叫囂着上前一步，咄咄逼人。“你說！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淋個水能出什麼問題？”方箐箐有些不耐煩了。“以前我們訓練的時候，天天曬傷，在地上打滾，身上沒一處好的，槍林彈雨往前衝，不是照樣沒事？”
“那是你們命賤！本少爺身驕肉貴，當然不一樣！”
方箐箐打心眼裡瞧不起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這麼娘！”
“什麼？你說我娘？你居然說我娘！”歐陽正霖如同受到了什麼天大的侮辱，“我堂堂八尺男兒，哪裡娘了？我這叫膚白貌美，秀色可餐，懂不懂？難道長得美是我的錯嗎？”
方箐箐很不給面子地回了句。“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男人！”
“我這不叫自戀，叫自信！本少爺的臉，就是自信的資本！”他拍了拍自己嬌俏的俊臉，驕傲地想，在這個世界上，他一定是最美的男人，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心醉神迷！
“總經理！”方箐箐實在無力和他教纏，眉頭微微皺着。“我還有很多工作，如果你沒其他事情，我可以先幹活了嗎？”
“不許走！我話沒說完！”
“那麻煩您挑重點，我實在沒興趣聽你炫耀自己長得有多好看！”
囂張地活了這麼多年，一直被女人當星星月亮一樣捧着，歐陽正霖幾時受過這樣的冷遇？這對他高傲的自尊心（玻璃心）無疑是最大的侮辱，羞惱萬分。“方箐箐，你有什麼了不起？憑什麼在我面前擺出一副清高的架勢？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
“第一，我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也沒有故作清高，我只是不喜歡浪費工作時間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情。你很閒，但我每天有很多活要幹！第二，我是否把你放在眼裡，一點都不重要！你沒必要在意！”
歐陽正霖整張臉都扭曲了。“那你就是承認你沒把我放在眼裡了？”
方箐箐皺眉。這人聽話都不聽重點嗎？到底是多自以爲是無聊透頂的人，纔會這麼着急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強調自己的存在感？
爲了工作，她已經儘可能按捺脾氣，但他的個性實在讓人很難忍受。“你愛怎麼想怎麼想！”
“你……你竟敢這樣頂撞我……”歐陽正霖俏臉抽搐，“難道你就不怕丟了工作？”
“怕！當然怕！但我怕有用嗎？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沒辦法趨炎附勢，昧着自己良心說話。我能做到的只是，儘量避開你，不給你添堵！”
“不想給我添堵還潑我一身水？”
“我說了那只是個意外！算了，我解釋再多你也不會相信！”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用沉默表達對我的蔑視？”歐陽正霖掐起她的下顎，目光裡燃燒着火焰。“難道本少爺這麼美的一張臉，對你一點影響力都沒有？”
她被迫看着他，可是眼神清明，沒有一絲波動，更不會激動。“我已經結婚了，眼裡只有我丈夫。其他男人，都是一個樣子！”
“呵呵，還真是令人感動，但爲了一個連自己老婆孩子都養不起的男人，值得嗎？你是瞧不起我，可至少我不會讓我老婆爲了養家餬口承受委屈，去乞求其他男人！但凡你那寶貝老公有點骨氣，也不會把你害得這麼慘！”
“你能冠冕堂皇地說出這些話，是因爲你生下來就有錢。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麼好的命。更多的人出生普通家庭，只能靠自己去奮鬥。如果就這麼赤手空拳地闖，你還不如我老公！至少我看到了他的努力和潛力，而你，只是個靠家裡爲虎作倀的二世祖。”
歐陽正霖手指一根根抽緊。“那又怎麼樣？我就是比你們會投胎，你不服氣也沒用！”
“我沒有不服氣，人各有命，有錢人有有錢人的活法，窮人有窮人的活法。天無絕人之路，就算沒有優渥的生活，靠自己的雙手去奮鬥，也是一種幸福。當然，你這種從小就擁有一切的人是不會懂的。相比之下，我覺得我們活得更充實！”
此刻的她背脊挺得筆直，就像一株驕傲的仙人掌，哪怕貧窮，仍是一身傲骨，閃得歐陽正霖眼睛都疼。他想不明白，一個連飯都快吃不飽的窮酸女，憑什麼活得比他還驕傲？他打從出生就擁有一切，而她呢？她什麼都沒有！難道他還比不上她嗎？
不可能！他要讓她徹底認識到自己的驕傲有多麼可笑！
想到這，他倒是出奇地冷靜下來，甩開她的下顎，眯着眼睛。“好！我不炒你！我把你留下來，讓你睜大眼睛看看我活得有多充實！你們這些可憐的窮人，纔不懂有錢人的世界！”
……
自從那晚求婚之後，葉寶就覺得自己神經很不正常。每天都小鹿亂撞，而且控制不住去偷瞄齊彧，怎麼看怎麼帥！轉筆帥，看資料帥，喝咖啡帥，玩高爾夫帥，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坐在那裡出神，都帥得不得了，光芒耀眼的，撩得她心裡滿滿的都是粉紅色泡泡，少女情切。
被偷瞄了兩天的齊彧終於忍不住，朝她望過去，帶着笑意懶洋洋地揶揄。“偷看不累嗎？搬張椅子坐到我面前來看好不好？”
她傻乎乎地點點頭，反應過來後，搖頭如撥浪鼓。被抓包的小貓害羞得不行，“誰、誰偷看你了！自戀！”
“光是今天，從早上到現在，你已經偷瞄了我九十八次！”
“哪有！頂多六十次！”
齊彧挑眉，很得意。“哦……原來六十多次啊……”
葉寶意識到中了他的圈套，很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齊彧，你討厭！”她氣呼呼地轉過不理他，但自己走了過來。她別過臉，他繞到他面前。她又把臉扭過一邊，他繼續纏上來，一對漂亮的眼珠子緊跟着她。“知不知道你傲嬌的樣子有多可愛？”
“你以爲你說句實話我就不生你氣了？就喜歡耍我！”
“誰讓你偷看我！”
“你長得好看不行嗎？”
“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可真不容易……看來經過那次求婚，你是對我神魂顛倒着了迷了……”
“是神魂顛倒，”葉寶皮笑肉不笑，“但是對鴿子蛋神魂顛倒，纔不是對你！”
齊彧樂了，斜倚在她辦公桌上，姿態慵懶，整個人沐浴在淡金色的光芒裡，彷彿立於不老的時光中，從容而優雅，撩得葉寶又是一陣心神盪漾。他在陽光裡眯了眯眼睛，“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又這麼熟了，不如趁熱打鐵，再來一次深度接觸瞭解好不好？”
他的桃花眼天生帶着淫.邪，讓葉寶很自然聯想起一些色.情的東西，雙頰倏然一紅。“誰要跟你深度接觸，不要臉！別以爲求婚成功我就會隨便讓你佔便宜，沒門！”
“別這麼絕情……我可是很想很想……”他一邊用邪惡的目光打量她，邪惡之手一邊往下身探去。
“你要幹嘛？你、你別亂來啊……”葉寶低聲尖叫，“淫.魔，我不要看啊……住手……”她以爲他會拉開褲鏈掏出那玩意兒，嚇得趕緊遮住眼睛。半天沒動靜，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縫。
齊彧拿着兩張票在她面前揚了揚，好笑地看着她因過度驚嚇而顯得有些滑稽的模樣。“不過是電影票而已，你以爲是什麼？我‘兄弟’？”他興味盎然地打量她，“是你把我想得太淫.蕩，還是你自己很渴望？嗯？你喜歡，我可以亮出來讓你欣賞欣賞！”
“誰喜歡了！”葉寶憋氣，臉紅得要炸開。“你本來就是個暴露狂，掏、掏出那東西也不稀奇！”
“公司還是不方便，私下我掏給你慢慢欣賞，仔細研究好不好？”齊彧的語氣溫柔得要滴出水來，嗓音性感，軟綿綿的，就更要命了，聽得葉寶跟過電似的，渾身都酥麻，哆嗦。撇撇嘴，唾。“不要臉！”
儘管齊彧很想繼續這個“不要臉”的話題，但有些太隱私的東西，還是不想在辦公室讓“外人”聽到。於是，他忍着繼續逗弄她的衝動，轉而道：“這麼久以來，我們都是在公司見面，還沒私下約過會。不如吃吃飯逛逛街看看電影，好好了解了解？今晚8點的《筆仙》，你的菜！”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看恐怖片？”
“你院子裡的小丫頭告訴我的！原來你看鬼片在你們院裡這麼出名，全部人都知道！”
“我膽子大不行嗎？”葉寶翻了個白眼，“居然從小孩子嘴裡討消息，無恥！對了，你上次是怎麼買通他們幫你求婚的？排那個舞，還得唱歌，花了不少時間吧？他們一個比一個皮，怎麼會乖乖聽你的話？往他們身上砸錢了？”
齊彧搖搖手指，“一分錢沒花，不過我最後每人送了他們一份禮物！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的媽媽見到我都很激動，我一說就滿口答應了，小孩子也是高度配合。我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看臉，”他皺着眉好像很不解的樣子，卻滿滿的都是得意，這叫低調的炫耀。“長得漂亮就是有優勢，而且各個年齡通吃……”
“得了吧！他們是看我的面子！”
“你人緣確實很好，這證明我挑女人的眼光一流。”齊彧拐着彎誇自己，一點都不帶臉紅，惹得葉寶忍不住連翻了好幾個白眼。“怎麼？看不看？”
“看！當然看！”她奪過票，乾脆利落。“《筆仙》也太小兒科了，感覺跟成年人看動畫片似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沒意思你還看？”他目光灼灼，“原來你這麼喜歡和我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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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稀罕！這是員工福利，不要白不要！”嘴上嫌棄他，但眼角眉梢都難掩笑意。她心情一好就眉飛色舞的，漂亮的柳葉眉揚得高高的，眼角都帶着笑，像個單純的孩子。
齊彧越看越喜歡。請她看場電影也這麼高興，他的小未婚妻，太可愛了！
……
《筆仙》上映進入到尾期，只排了最後一場。偌大的影廳，包括葉寶在內只有三對情侶。一對就在他們前面，另一對坐在角落裡旁若無人地親暱。屏幕播放着恐怖的鏡頭，配樂也讓人毛骨悚然，但在葉寶眼裡只有兩個字——無聊！這2b的特效，故弄玄虛的情節，能再假一點嗎？看得她打哈欠。
精力完全不被劇情吸引，反倒總想起一些愛情電影裡的情節——男女主角一起拿爆米花碰到手指，然後擦出了愛情的火花。以前覺得噁心，但那是因爲她都是和越小萱一起。頭一次和男人進電影院，還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忽然就覺得曖.昧了。
有些刻意加快伸手的頻率，放慢抽手的速度，給對方製造機會，可齊彧似乎沒那方面的覺悟，這會兒倒像個謙謙君子，拿爆米花時壓根就不碰她的手，眼睛也一直盯着屏幕。
如此幾番，葉寶泄氣了，老實了。
前座的女人嚇得一個勁往男人懷裡縮，“老公，我好害怕啊……”
男人很男人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別怕，我在！”
葉寶覺得那聲音有點耳熟，有點像方章的。因爲方章的聲音很像她小時候喜歡的電臺裡的大哥哥的，所以第一次聽的時候，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她並沒有多想，方章這時候肯定在家陪老婆孩子，怎麼可能在這看電影。
男人帶女朋友看恐怖電影，大多是抱着彰顯男性魅力爲目的吧！她是不是有點……太爺們了？現在裝害怕，會不會顯得太假？
就在她猶豫不定的時候，齊彧突然湊腦袋過來。“親愛的，我害怕……”賤萌賤萌的嗓音，帶着一股子軟軟的撒嬌意味，聽得葉寶毛骨悚然。黑暗裡齊彧亮晶晶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她，尋求保護，演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但葉寶能信他？撇撇嘴，“賣萌可恥！”
“我真的怕……”不知有意無意，他專門朝她耳根噴熱氣，讓她好癢。
“怕你還看？”
“這不是給你表現男子漢氣概的機會嗎？”
葉寶咬牙，“我是女人！”
“可我覺得……你好有安全感……”一個大男人撒嬌，並且嗓音還這麼動聽，不違法但絕對犯罪。聽得葉寶激情澎湃，當場就想把他撲倒狠狠撕裂了。但她勉強留住了最後一點節操，“難道還要我抱着你？”
“好啊……”齊彧欣然答應，歪着身子往她懷裡擠。
“噯……齊彧，別這樣……”葉寶不敢鬧出大動靜，只是推搡了幾下，但哪裡擋得住大灰狼入侵。他整個人已經靠在了她懷裡，聽着她的心跳，舒服地感嘆。“果然有安全感……”
葉寶推不開胸口那隻毛茸茸的腦袋，滿頭黑線。就算是女漢子，也不喜歡在這種時候扮演男人的角色好嗎？更何況那顆腦袋在她胸.口一點兒也不安分，故意揩油似的，蹭來蹭去，撩得她全身火熱，很不舒服。
隔了一會兒，他擡起頭來眼巴巴看着她。“還是害怕……”
葉寶快瘋了，“那你說怎麼辦？”
“聽說有一個辦法很有效……”
她只覺得那雙眼睛在黑暗中明亮得像星星，也像狼，好看極了。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俯身吻了下來。先是溫柔輾轉，隨即緩緩探入，一股爆米花的甜味順着舌頭灌入她喉嚨。她呆呆地忘記了反抗，反而慢慢被他迷惑，愈陷愈深。
黑暗中，感官無限放大，就像張開了無數小觸角，感受着屬於他的一切，他的溫柔，他的力道，他的氣息。他張開雙脣，含住了她的丁香小舌，舌尖時而溫柔如春風，時而霸道吮.吸，糾纏着她與他共舞。
她情不自禁地攀上他的肩膀，加深了這一吻，深情地吮.吸着，感覺他的舌頭掠過口中的每一處，激起了甜蜜的風暴。
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氣息，霸道的，清冽的，如薄荷一般的……全世界都是齊彧，將她捲入了屬於他的漩渦，讓她*。
電影結束後，葉寶壓根不知道講了什麼，滿腦子都是黑暗中那個讓她悸動得連心尖兒都在顫慄的吻。走出影廳還暈乎乎的，辨不清方向。迷迷糊糊地想，接吻一定是世上最甜蜜的毒藥，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容易上癮呢？
齊彧去洗手間了，等他時，她看到剛纔坐在他們前面前面那對情侶走出來，男人竟然是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