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刺客去向

侍衛掀開門簾走了進來,便瞧見屋中只有琴依和昏迷在地的綵衣,面色頓時變得鐵青了起來:“王妃被刺客帶走了?”

琴依知曉他們定然是誤會了,便連忙指着地上的綵衣道:“刺客是她,方纔她同其它兩個刺客一起行刺睿王妃,睿王妃將綵衣擊暈在地,那兩個刺客不敵,便奪窗而逃,王妃冒雨追去了。你們留兩個人來將她押下去,其餘人都趕緊去追啊,外面這麼大雨,王妃還身懷有孕,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都負不起責。”

爲首的侍衛有些驚詫:“可是,這不是殿中侍候的綵衣姑娘嗎?怎麼變成了刺客?且我們方纔都在外面巡邏,並未瞧見有刺客啊。”

“王妃不見了你們瞧見了嗎?快去追啊!”琴依面色有些不好,聲音亦是拔高了幾分。

“快快快,你們二人去稟報陛下,你們將她押下去,其餘人,跟我走。”那侍衛頭子見琴依這般激動,便連忙吩咐着,率先帶着人出了寢殿。

留下來的兩人將地上的綵衣帶走了,琴依一人在殿中來來回回地踱步,面上滿是焦慮的神色。暗自懊惱着竟然應了雲裳,她身懷有孕,怎麼可以這樣折騰?

夜色漸沉,雨又開始下得大了一些,離侍衛追出去都已經半個時辰了,卻仍舊沒有任何的消息,琴依心中的不安一點一點地重了起來。

突然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琴依心中一喜,連忙出了內殿,卻瞧見從門外匆匆進來的人,是夏寰宇。

“奴婢拜見陛下,陛下金安。”琴依連忙行禮。

夏寰宇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望向琴依,急忙問道:“究竟怎麼回事?那來稟報的侍衛也說得不清不楚的,究竟出了什麼事?睿王妃呢?”

琴依連忙道:“啓稟陛下,是劉總管分派下來侍候王妃的那宮女綵衣,她聯合了外人,意欲行刺王妃。行刺未成,被王妃抓住了,綵衣被王妃當場打暈了,其餘兩人奪窗而逃,王妃便追了出去,侍衛已經去追去了,現下還沒有消息。”

“胡鬧。”夏寰宇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她身懷有孕,還是個婦人,外面下這麼大的雨,她追什麼追?”

琴依連忙伏在地上,噤若寒蟬。

“劉文安,命禁衛軍帶人去搜,哪怕是將宮中翻一遍也要將睿王妃找到,若是找不到人,讓守在這朝霞殿的侍衛統領,提頭來見。”夏寰宇臉色有些沉。

劉文安臉色亦是有些不好,連忙應了聲,退了出去。

夏寰宇坐在椅子上沒有再開口,琴依亦是不敢起身。

過了會兒,劉文安又回到了殿中,夏寰宇才又問琴依道:“那綵衣爲何要行刺睿王妃?又是如何下的手?”

琴依低聲應道:“奴婢不知綵衣爲何要行刺王妃,睿王府出事之後,王妃帶入宮中的丫鬟便只有奴婢和淺酌兩人,前兩日劉更衣溺水而亡,內侍監懷疑是淺酌下的手,便將淺酌帶走了,後來淺酌在內侍監失蹤了。王妃身邊唯奴婢一人,有些照顧不過來。”

琴依在宮中侍候了這麼些年,便也知曉應當如何稟報:“因着綵衣是在太極殿中侍候過的人,王妃便也十分信任,前兩日夜裡都是奴婢值夜,今日王妃便說讓綵衣在寢殿中侍候,卻不想出了這樣的事,奴婢亦是聽見王妃的聲音才入殿的,此前發生了什麼實在是有些不明白。”

夏寰宇輕輕頷首,轉過眼望向劉文安:“那綵衣什麼來歷?”

劉文安知曉是自己派到朝霞殿的宮女出了事,亦是有些緊張,聞言便連忙道:“綵衣算是宮中的老人了,九年前選秀的時候入宮的,選秀落了選,便在尚衣局呆過一段時日,三年前調到太極殿的,主要負責太極殿中掌燈。奴才瞧着睿王妃進宮只帶了兩個侍女,可是那日晚上有些急,來不及讓內務府安排,便先從太極殿中調了八個人過來。綵衣算是其中資歷比較老的,奴才便讓綵衣領個頭。”

“睿王妃來夏國也不到一年,綵衣既然是九年前入宮的,且這兩年一直在太極殿,怎麼會行刺睿王妃?”夏寰宇蹙了蹙眉頭,“叫人去內侍監將記載着綵衣資料的冊子取過來。”

劉文安低聲應了聲,退出殿中去吩咐了。

又等了一盞茶的時間,還是沒有消息,夏寰宇亦是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道:“將禁衛軍統領找來……”

話還未說完,便瞧見一個纖細的身影從殿外走了進來。渾身已然溼透,散亂的發亦是被雨水打溼了,面色隱隱帶着幾分蒼白。

不是雲裳是誰。

琴依面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擡起眼望向雲裳,瞧見她除了狼狽了一些,倒是不像是受了傷的模樣,心中才稍稍安定了幾分。

夏寰宇皺着眉頭望着雲裳,眼中帶着幾分不悅:“睿王妃,這是怎麼回事?”

雲裳朝着夏寰宇行了個禮,聲音仍舊輕輕地:“請陛下容許臣婦先入殿中換身衣裳再來相稟。”

夏寰宇看着雲裳這般似落湯雞的模樣,才輕輕頷首道:“去吧。”

雲裳便又行了禮,拉起尚且跪在地上的琴依,也顧不得禮儀,便進了內殿。

琴依連忙從箱籠之中取了裡裡外外的衣裳來爲雲裳換了,雲裳聽着外面的動靜,外面似乎沒有什麼聲音,雲裳才拉着琴依走到了書桌旁,執筆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陛下說了什麼?”

琴依見了,想了想,才接過筆在下面寫到:“陛下詢問了經過,命禁衛軍去尋王妃,還說將宮中翻遍也得找到,若是找不到,便讓守在朝霞殿外的侍衛統領提頭來見,後來又問了綵衣入宮之中的經歷。”

雲裳仔細看了琴依的話,沉默了半晌,將“還說將宮中翻遍也得找到,若是找不到,便讓守在朝霞殿外的侍衛統領提頭來見……”這一句圈了起來,在下面寫着:“陛下果真如此說?”

琴依狠狠地點了點頭,雲裳便又沉默了下來,將紙撕了下來,扔進了炭盆之中。

琴依連忙取了帕子來爲雲裳擦乾了頭髮,對着尚且溼溼的頭髮有些爲難,“王妃,可要挽個髮髻?”

雲裳輕輕頷首:“披頭散髮的,不合禮數。”

琴依便又將頭髮再擦乾了一些,給雲裳挽髮髻。髮髻還未好,外面便又有腳步聲響了起來,而後便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啓稟陛下,尚未尋到睿王妃的蹤跡。”

“不必尋了,睿王妃已經回來了。”夏寰宇的聲音淡淡地,讓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琴依只隨意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用白玉梅花簪子固定住,雲裳便站起身來,想了想,又吩咐琴依拿了件氅衣來披了,讓琴依自己也披了一件,才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外面除了夏寰宇和劉文安之外,尚且站着兩個男子,兩個皆是戎裝,只是盔甲略有些不同,雲裳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淡淡地掃過,才走到夏寰宇前面三步遠的地方跪了下來:“臣婦方纔追着那兩個刺客,瞧着他們翻進了一處宮殿之中,臣婦害怕殿中人有危險,卻也害怕對方是引蛇入洞的計謀,便急忙先回了來,請陛下派侍衛前去查探。”

夏寰宇看了眼雲裳,半晌沒有說話,雲裳心中輕輕顫了顫,才聽見夏寰宇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路吧。”

雲裳點了點頭,琴依便連忙取了傘來,夏寰宇率先出了殿門,雲裳亦連忙跟了上去。

下雨的冬夜,刺骨的涼,琴依連忙爲雲裳打了傘,一羣人浩浩蕩蕩地踏入了雨中。帶着夏寰宇繞了好一會兒,才走到了一處紅牆之下,雲裳指了指那已經有些斑駁了的紅牆輕聲道:“方纔那兩個刺客便從這裡翻進去了。”

燈籠的映照之下,夏寰宇的面色有些冷,擡起眼來望向那宮牆。沉默了良久,才道:“這是哪兒?”

劉文安看了看四處的情形,連忙應道:“似乎是無顏宮。”

聽見無顏宮三個字,夏寰宇的眼神一瞬間便變得幽深了許多,只一直望着那紅色宮牆,沉默了下來。

雲裳眼中光芒一閃,連忙帶着幾分訝異地問道:“無顏宮?那淑妃娘娘與嫺夫人不是在這宮中嗎?那刺客若是傷了她們這可如何是好?陛下,趕緊命人入內搜一搜吧。”

夏寰宇聞言,眉眼一動,轉過了頭來望向雲裳,目光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打量和懷疑,雲裳心中猛地一顫,亦是不避不閃地望向夏寰宇。

“陛下?”雲裳輕聲詢問着。

夏寰宇才淡淡地道:“應當是睿王妃你看錯了或者認錯了吧,這後宮之中,這樣的紅牆不少,也難怪睿王妃會認錯。這無顏宮中四處都是禁衛軍看守着的,別說是刺客了,未得寡人的允許,連一隻蒼蠅都莫想要飛進去。”

說完,便又淡淡地道:“回宮吧,將那綵衣好生審問一下。”說完便轉身要走。

雲裳眉頭輕蹙了起來,眼中帶着幾分暗沉,終是忍不住開了口:“臣婦記得很清楚,那刺客便是入了這裡面,只是臣婦不清楚的是,爲何陛下這般包庇縱容沈淑妃,爲何要那般縱容七王爺,卻唯獨對睿王爺這般對待,讓睿王府幾乎滅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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