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意外之喜

這一頓飯,倒也算得上是賓主盡歡。

夜色深了,洛輕言和雲裳親自將客人都送出了府門,才轉身往南苑走去。廊下兩邊隔幾步便掛着紅燈籠,光芒柔和,帶着幾分喜慶。琴依和畫兒,雲裳已經讓她們回南苑準備洗漱的東西了,只雲裳和洛輕言二人並肩在長廊之中信步走着。雲裳一路都在不停地轉過頭看洛輕言,惹得洛輕言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伸出手拉着雲裳的手道:“莫非爲夫臉上沾了東西,引得夫人頻頻側目的?”

雲裳勾起嘴角笑了起來,笑容在昏黃的燈籠的照耀之下,顯得愈發的柔美了幾分:“只是突然覺着,我的夫君是天底下最聰明最有智謀,還最好看的人,也是我最愛之人。”

洛輕言眼中猛地炸開一抹喜悅,急忙轉過頭望向雲裳:“你方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雲裳眼中劃過一絲狡黠,笑了一聲,才擡起頭望向廊下掛着的紅色燈籠,故作疑惑地道:“夫君最聰明有智謀?”

洛輕言搖了搖頭,“不是,後面一句。”

雲裳忍住笑,認真地望着洛輕言,試探地問道:“那…是夫君最好看?”

洛輕言蹙起眉頭,已然看出來了雲裳是在故意捉弄她,便伸出兩隻手握住雲裳的兩邊肩膀,強迫她望向自己,一字一頓地道:“你說的,你最愛我了,再說一遍。”

雲裳嘴角翹了起來,眼中微芒閃爍,像極了一隻狡猾的小狐狸:“嗯嗯嗯,好,你說的,你最愛我了,我知道啦!”

洛輕言無奈,皺着眉頭盯着雲裳看,眼中似是帶着幾分思索。雲裳便在他面前站着,偏着頭望着他,想瞧瞧他還有什麼法子。原來,逗弄他是這般有趣的事情。雲裳心中想着。

這樣的念頭纔剛剛劃過心頭,洛輕言卻猛地鬆開了握住雲裳肩膀的雙手,猛地蹲了下來,將雲裳抗在肩上,便快步往南苑走。

雲裳一驚,只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便整個人被顛倒了過來,慌忙驚呼了一聲:“喂喂喂,你做什麼呢?放我下來呀,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逗你了,我說,我說……”

洛輕言勾起嘴角,聲音中亦是帶着顯而易見的笑意,“你不說也沒有關係,待會兒在榻上的時候,我總會有無數種法子讓你說出來的。”

不知是因爲被洛輕言這般倒掛着抗在肩上,血氣倒流,還是因爲害羞的緣故,雲裳的臉突然便紅了起來,在微紅的燈籠光芒的映照之下,更顯得柔媚非常。

……

第二日雲裳睡到了午時才起身,起身的時候尚還覺着渾身都像是散了架一般,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責備了洛輕言一番,昨兒個夜裡可將她折磨得夠嗆。那一句洛輕言想要聽的話,亦是說了無數遍。

將琴依叫了進來洗漱了一番,用了早膳,剛拿起賬冊,寧淺便跑了過來。

“嘖嘖,太子殿下實在是厲害,昨兒個一共籌了三百萬兩銀子,且還不算那些另外的東西,什麼米,布匹等亂七八糟的,那些東西算下來也有幾十萬兩了吧。我的天啦,方纔我聽聞的時候都被驚了一跳,這可幾乎是國庫一年的收入了。”寧淺的臉上滿是驚歎之色,眼中亦是毫不掩飾地感嘆。

雲裳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擡起眼望着寧淺道:“倒也有你一份功勞,若不是你配合得好,只怕也沒有這麼多的。”

寧淺勾了勾嘴角:“反正花的是主子的銀子,我自是沒有絲毫心疼的。這一回,殿下可是立了大功勞了。我方纔去城外瞧了一趟,雖然商人們的銀子還未籌集完,不過城外已經布了粥棚了,殿下親自在城外粥棚盯着。每人除了一碗十分濃稠的青菜粥,尚還可以吃到兩樣小菜,難民們對殿下亦是誇讚有加。”

雲裳聞言,心中亦是十分高興,似乎被誇讚之人不是洛輕言,而是她。

也許,這便是所謂的夫妻同體了吧。雲裳腦中突然閃過這樣一句話,卻忍不住愣了愣,低下頭嘴角微微翹着。

“對了,聽聞昨兒個早朝之後,夏寰宇便接見了夏侯靖,夏侯靖昨兒個傍晚,便已經帶着第一批賑災物資出發了,可要屬下派人去搗搗亂?”寧淺又道,眼中亦是閃過一道興味來。

雲裳聞言,沉默了一下,才笑着搖了搖頭道:“這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必要,夏侯靖此行,是殿下舉薦的,我們莫要去踏入這道渾水之中,若是行差就錯,被人抓住了把柄,反倒讓人覺着,夏侯靖此行,是殿下給他設的局,便是爲了除掉他。夏侯靖這一回賑災,定然不會順暢,只不過爲他設局之人,卻不是咱們。”

“不是咱們?”寧淺眼中閃過一道疑惑的光芒,“那是誰?莫非夏侯靖除了咱們,還有別的對手?”

“他在爭奪皇位一事上面有沒有旁的對手我倒是不知,不過,就此次賑災之行而言,他的敵人卻不在少數。此前的賑災物資無法到達災民手中,便是因爲官員爲了中飽私囊,私吞了物資,且官官相護,最後查無可查。”雲裳目光落在手中的賬冊之上,嘆了口氣,“這可是筆糊塗賬。”

“夏侯靖這一回,除了送賑災物資,尚有一個隱秘的旨意,便是查處貪官污吏,這樣一來,便是同那些個貪官污吏的利益相悖,那些個貪官污吏自會想方設法的阻攔此事。貪官之間的那條利益鏈子,可比咱們想象中深上許多,從朝中重臣到地方父母官,在那條看不見的利益鏈子上的人,自是會想方設法地除掉夏侯靖。強龍難壓地頭蛇,夏侯靖定然不會好過。”雲裳笑眯眯地道。

寧淺亦是明白了過來,朝着雲裳拱了拱手道:“高,殿下此招,實在甚高明。”

雲裳便又笑了起來,“是啊,也讓我好生學了一手。”

兩人笑了一會兒,寧淺才道:“我已經將春來院盤了下來,樓中原本的那些女子年紀都不小了,且容色皆算不得好的。我留下了幾個稍稍好一些的,其它的都給了些銀兩,送走安頓了,今兒個來,便是想要向主子借幾個人。咱們在各地也都有不少青樓,這春來院屬下打算改名字叫鳴鳳館,將各地青樓中的花魁都送到這鳴鳳館中來。只是這鳴鳳館中的花魁,卻只得找主子借了,我知曉主子手中亦有從各處青樓中選容色上乘的來單獨訓練。”

雲裳挑了挑眉望向寧淺:“昨兒個我尚在想着無奸不商呢,你便生動地表現出了這幾個字的含義。一個青樓之中,培養出一個花魁不容易,你還要將花魁全都搶走,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寧淺面上倒是沒有絲毫的羞愧,只笑了笑道:“畢竟,錦城是天子腳下,來來往往皆是達官貴人,收集到的信息可比其它城中重要了許多,自是應當如此的。”

“我倒是沒什麼,只是其它青樓中的老鴇願不願意,這可得你自個兒去說了。”雲裳輕笑着道,“畢竟,你是在剜人家的肉啊。”

寧淺笑着應了下來:“好,主子答應了便好。”

“準備什麼時候開館?”雲裳笑着問道。

寧淺盤算了一下,才應道:“這得看姑娘們的情況了,好的話,一個月後便可開館。”

雲裳輕輕頷首,“那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寧淺笑着應了,便又岔開了話茬子:“主子的生辰快要到了吧,殿下可要陪主子過?”

雲裳笑了笑道:“後日便是秋試了,如今又出了難民之事,殿下如今正忙着呢,哪敢因這點小事去打擾殿下。”

“主子的生辰可非小事,我昨兒個瞧着琴依都將請柬送出去了,到時候屬下可得要蹭個飯吃。”寧淺笑着道。

“就好像我什麼時候少了你的飯一樣。”正說着,琴依便端了什麼走了進來,笑着將東西放了下來,才輕聲道:“太子妃,這是魚肉羹,趁熱嚐嚐吧,先前在湖中捕的桂花魚。晚上廚房中準備給殿下做個清蒸桂花魚,奴婢特意讓人取了些魚肉來做了魚肉羹。”

盤子中放着兩個碗,皆是魚肉羹,琴依將另一碗放在了寧淺面前,笑着道:“寧淺姑娘也試試吧。”

寧淺連忙笑着道了謝,用勺子輕輕攪了攪,舀了一小勺吃了。

雲裳亦是笑了笑,吃了一口,魚肉沒有腥味,卻是十分細膩。雲裳輕輕頷首:“味道不錯。”

卻瞧着寧淺蹙了蹙眉,面色似乎有些不好。

雲裳便關切地道:“怎麼了?可是不合胃口?”

寧淺擡起手輕輕擺了擺手,卻猛地擰緊了眉頭,捂着嘴跑出了屋子,門外傳來寧淺的嘔吐之聲。

雲裳神情若有所思,擡起眼望向門外。

琴依倒是嚇壞了:“這是怎麼了?可是這魚肉有什麼問題?”說着便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半晌之後,寧淺纔回到了屋中,面色亦是有些蒼白。

“可還好?”雲裳關切地問道。

寧淺擺了擺手,神色仍舊帶着痛苦:“沒事,只是腸胃不適罷了。”說着,便又回到桌子旁坐了下來。

琴依連忙取了一個空杯子過來,寧淺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水漱了口,將水吐到了空杯子之中。

雲裳伸出手將手搭在了寧淺的另一隻手上,半晌之後,才輕輕蹙了蹙眉頭,面上神情帶着幾分微妙:“你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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