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洛輕言不知曉,有一些話,雲裳刻意吩咐了那觀瀾道長,莫要當着洛輕言的面說出口。
此時的問道臺上,衆人還在爲見着了帝后二人而激動不已。
“陛下與皇后娘娘倒真是相配,陛下俊朗帥氣,皇后娘娘溫柔貌美。且方纔瞧着兩人模樣,亦是十分恩愛。”
“難怪陛下肯爲皇后娘娘後宮空設,若是能夠娶到這麼一位妙人兒,我也願意只她一人。”
氣氛正熱烈,卻也有人注意到,觀瀾道長自洛輕言和雲裳二人離開之後,便一直坐在那石桌後面,目光定定地望着那石桌上的八卦圖,不發一言。
“道長一直看着這八卦圖,可是有什麼問題”有人出聲詢問着。
觀瀾道長輕嘆了一口氣,手指了指八卦圖上一角,那裡靜靜地躺着一枚銅錢:“貧道年紀大了,眼拙,方纔只瞧見了另外兩枚銅錢,卻沒有看見這兒上有一枚。”
衆人的注意力便都被觀瀾道長的話吸引了過來,目光皆是望向了那一枚銅錢:“這枚又是何解是好是壞”
觀瀾道長沉默了片刻,才道:“是不好之事,且是近日便會發生的事情。卦象上顯示,近日,會有流言四起,中傷帝后。”
“什麼樣的流言”有人好奇地問。
觀瀾道長將那枚銅錢收了起來,神色淡淡地道:“流言同子嗣相關,但皆爲虛妄之事,雖爲虛妄,卻也是有心之人之計策謀略,若是計成,卻也對帝后二人有所損害。”
衆人方纔見帝后恩愛,爲人亦是和煦,且皇后懷中抱着的那粉雕玉琢的孩子定然便是小皇子了,心中自是存有好感的,紛紛問起觀瀾來:“可有化解之法”
觀瀾道長捋了捋長長的白鬍子,沉吟片刻才道:“謠言一事,不信,不傳,奸人計謀便自然不能得逞。”
衆人聞言,便紛紛商議道:“咱們今日這麼多人在此聽見了觀瀾道長的預言,若是果真如觀瀾道長所言,起了謠言,我們在場衆人自可提前發動身邊的所有人告訴身邊的人這個消息,自是不能讓奸人得逞,中傷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
觀瀾見狀,便笑了起來:“陛下和皇后娘娘能得百姓擁戴,這太平盛世自也不遠也。”說着便飄然而去,一個縱身,用了輕功下了問道臺。
問道臺上的百姓見狀,自是驚歎不已。對觀瀾道長的話,亦是深信不疑。
只是雲裳和洛輕言,終究還是沒能去成光霧山。兩人出了蒼嵐觀,馬車正行駛在路上,卻突然聽見“踏踏”馬蹄聲傳來,馬車外傳來一個聲音:“陛下,屬下有要事相稟。”
洛輕言和雲裳對視了一眼,便連忙推開了馬車車門,馬車已經停了下來,馬車前跪着一個穿着鐵甲的男子,見到洛輕言便連忙道:“陛下,出事了,趙將軍從靈溪傳來飛鴿傳書,太上皇和太后娘娘被夜郎國擄走。”
洛輕言和雲裳聞言,皆是愣住了,許久之後,洛輕言才蹙着眉頭道:“你說什麼”
那男子又連忙道:“陛下,太上皇和皇后娘娘被夜郎國擄走了。”
雲裳心中“咯噔”了一下,第一反應便是不可能,且不說夏寰宇和華翎身邊有不少的暗衛保護,即便是一人也沒有,趙英傑也不可能讓夏寰宇和華翎被夜郎國輕易擄走,這般看來,此事更像是一個局。
шшш▪ Tтkan▪ ¢o 雲裳手暗自在袖中握緊,怪不得,怪不得夏寰宇會不去夏侯靖在的柳滄,而是徑直去了靈溪,她此前還以爲是華翎思子心切,才讓夏寰宇先去了靈溪。如今看來,夏寰宇只怕早就已經有所謀劃,只是雲裳始終想不明白的是,夏寰宇這般做又是爲了什麼
洛輕言已經飛快地做出了決定:“裳兒,我先回宮一趟,你帶着承業去光霧山吧。”
雲裳自是不同意的:“我同陛下一併回宮。”
洛輕言見雲裳眼中滿是堅毅神色,也不欲在此事上多加糾纏,便點了頭吩咐着馬車車伕道:“好,掉頭回宮。”
馬車車伕應了聲,洛輕言便將馬車車門再次關了起來。
回到了宮中,洛輕言徑直去了議事殿,淺酌悄然湊近了雲裳道:“咱們派去跟在太上皇和太后身邊的暗衛亦是快馬加鞭趕了回來,已經在未央宮中候着了。”
雲裳對此事有很大的疑問,便點了點頭,叫人擡了鳳輦來,快速回到了未央宮中。
未央宮中,暗衛已經等候多時,雲裳急忙將寶兒交給了畫兒,便召見了暗衛。
“究竟發生了什麼太上皇和太后娘娘怎麼會在你們眼皮子底下不見了的”雲裳面色有些不好,眼中亦是帶着幾分怒意,她下意識地用了不見了,而非被夜郎國擄走,便是在心中暗自覺着,夏寰宇定然不會是被倉覺青肅擄走了的。
暗衛連忙道:“啓稟主子,我們一直跟在太上皇和太后身邊,那日他們入了一間酒樓,是進了一個包間,因着他們身邊亦是有人護着,屬下們不敢跟的太近,只能在包間外藏匿了起來。後來,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屬下們便瞧見太上皇和太后又從包間中走了出來。屬下們連忙跟了上去,卻見他們進了一個小巷子中,卻是徑直倒地身亡了。屬下們檢查了屍身,發現他們不過是易了容的武士,許是因爲害怕被人抓住審問,而吞了嘴裡藏着的毒藥身亡的。”
雲裳蹙起眉頭,眼中帶着幾分冷意:“好一齣金蟬脫殼之計,也就是說,並未有任何人見着是夜郎國的人將太上皇和太后擄走的那爲何斷定是夜郎國所爲方纔那傳信之人向陛下稟報的,可是夜郎國擄走了他們。”
“在太上皇和太后失蹤之後,趙將軍那兒接到了一封信,是來自夜郎國的皇帝倉覺青肅的,信中說太上皇和太后在他們手中,讓趙將軍以命來換。且事情發生之後的一次同夜郎國的交鋒之中,倉覺青肅亦是將太上皇和太后押了出來,以此相脅,讓趙將軍退兵。”暗衛沉聲回答着。
雲裳微微眯了眯眼,聽暗衛這般說起後續的發展來,卻又不像是一齣戲。倉覺青肅的所作所爲,倒像是夏寰宇和華翎果真在他們手上。可是卻也不能排除,這是陰險狡詐的倉覺青肅知曉了夏寰宇和華翎失蹤之後,爲趙英傑設下的圈套。
可無論是夏寰宇設的局,還是夏寰宇夫妻二人果真被倉覺青肅所擄。這件事情,都有些棘手。
雲裳的眉頭一直未曾舒展開來,半晌才道:“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失蹤之事,除了趙將軍和陛下,其他還有什麼人知曉”
暗衛聞言,連忙道:“飛鴿傳書是傳到兵部的,而後兵部尚書入宮稟報,因着陛下不在宮中,便讓禁衛軍代爲傳信。”
雲裳暗自將事情理了理,眉頭蹙得更厲害了幾分:“這般說來,只怕此事想要瞞是隱瞞不住的了。”
雲裳讓暗衛退了下去,淺酌望向一直愁眉不展的雲裳,亦是有些擔憂:“娘娘,這該如何是好”
雲裳輕嘆了口氣,沉默了許久,才道:“此事唯有看陛下怎麼處置了。”事已至此,便已經不是她暗中做些手腳便能夠解決的了。
洛輕言回來得有些晚,入了內殿,還未等雲裳開口,便先走到雲裳身邊,同雲裳道:“太上皇如今雖然已經退了位,可若是被夜郎國擄走,亦是影響巨大的,且對咱們士兵的士氣也勢必是極大的打擊。此事尚且還有許多疑點,我決定御駕親征,去靈溪。”
雲裳一怔,其實她今兒個下午便設想過好幾種可能了,這亦是其中之一。
“只是,這朝中事務那般多,又該如何處置呢”雲裳有些擔憂,洛輕言登基不久,朝中地位亦是不穩固,若是洛輕言此事離開了錦城,她怕夏侯靖趁機鑽了空子。
洛輕言笑了笑道:“唯有提前將柳吟風的真實身份公佈開來,而後讓柳吟風爲攝政王,協助處理朝中政事便是。”
雲裳輕輕頷首,這倒不失爲一種法子。思及此處,雲裳腦中卻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若是此事是夏寰宇自己設的局,極有可能,便是因爲此前雲裳曾經透露出洛輕言有讓位的想法,因而,夏寰宇纔想了此法。他一旦出事,洛輕言身爲他的兒子,身爲夏國皇帝,定然不可能袖手旁觀,這般一來,讓位一事便勢必會推後。
可是,若只是這個樣子,也只是推後而已,夏寰宇定然還有下招,可是雲裳想不明白下一步棋夏寰宇將如何走,且這件事情也不過是雲裳妄自猜測而已,即便是說了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雲裳咬了咬脣,總覺着,事情只怕是要往不好的方向走了。雲裳的預感向來是十分靈的,心中想到此處,雲裳便伸手拉了拉洛輕言寬大的衣袖,輕聲道:“陛下可否帶臣妾一同前往靈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