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石門之後的陽光福利院,寧秋水看見大門口,院長正站在那裡,一隻手提着鎖鏈,另一隻手則拿着一柄巨斧,斧身沾着大量的鮮血,散發濃郁的惡臭氣息。
只是看了一眼,寧秋水就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眼皮在跳。
這是一柄恐怖的刑斧。
寧秋水不知道這斧子處決過多少人或者鬼,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可以殺掉眼前的『水人』。
被鐵鏈徹底穿刺的『水人』雙手垂落,跪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的傷痕不斷滲出水,萬念俱灰。
它知道,自己死定了。
鬼也會死。
雖然它們很難死……但那也是相對的。
站在它身後,手持血斧的院長想要殺掉它,也只不過一念之間的事。
那柄血斧,代表着此方『小地獄』的『審判』,只要是誕生於這方小地獄的鬼,只要被血斧斬中,必死無疑!
寧秋水站在了它的面前,對着『水人』道: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好意思有如此怨念的,外面那些人壓根兒跟你就沒有絲毫恩怨,可你卻將它們殺死,並永遠困在了福利院中,要恨也是它們恨纔對。”
『水人』擡頭,雙目緩緩淌下血。
“你這該死的……雜種。”
“你們,不過是虛假的……”
它話還沒有說完,院長手中的血斧已經落下。
血光一閃即逝,『水人』的身首分離,大量的鮮血蔓延在屍體周圍,它身上的恐怖氣息也消失不見。
寧秋水站在它的面前,緩緩擡頭看着院長:
“爲什麼?”
院長也知道他在問什麼,收回了手中的血斧,只說道:
“有些秘密不能讓它在這裡說出來……我擔待不起。”
寧秋水眯着眼。
“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說無妨。”
院長將銅錢拋給了他,銅錢出手的瞬間,院長的表情鬆懈了許多,像是終於扔掉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你我在做……『天』在看。”
“不該說的話,就要慎言。”
寧秋水和它對視了片刻,忽然展顏一笑。
“那換個問題。”
“這枚銅錢的主人……在血門背後是什麼身份?”
院長盯着寧秋水手中的那枚銅錢,語氣沉悶:
“沒什麼身份。”
“他是個徹頭徹腦的瘋子,相信我……你不會想要了解他的。”
“離他遠點,這是我能給你的唯一的忠告。”
寧秋水將石匙還給了院長。
“好吧,看來這個問題你也不想多聊。”
“那『陽光福利院』呢?”
“爲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院長收回了鑰匙,帶着寧秋水朝福利院的古井走去。
“那裡受到了『污染』,死了很多人,污染濃度太高,無法挽回了,所以他們將福利院變成了『小地獄』。”
寧秋水蹙眉。
“區別在哪裡?”
院長冷冷掃了寧秋水一眼。
“區別在於,它會不會繼續爛下去。”
“一顆豆大的痣也許一輩子都是痣,但一顆豆大的瘤子再過一段時間就不好說了……”
這個比喻實在是有點形象,寧秋水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們是誰?”
院長沒有說話,指着遠處的古井對着寧秋水道:
“你不屬於這個地方,該走了。”
寧秋水看着遠處的那口古井,又問道:
“他們是誰?”
院長像是被他問的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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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局。”
“我只能說這三個字。”
寧秋水若有所思。
“最後一個問題,問完我就走。”
“鬼鎮裡其他的『小地獄』也跟陽光福利院一樣麼?”
“石門背後的世界有些『漏網之魚』逃出了那裡?”
面對這個問題,院長的臉色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顯然,和之前的那些問題相比,這個問題在他可以回答的權限之內。
“不一樣。”
“石門即便沒有上鎖,通常情況也是不會隨便打開的,一旦打開,便說明『小地獄』裡面出現了一些『故障』,但具體是什麼故障,誰也不清楚。”
“而且並非每一個『小地獄』的守衛都跟我一樣好說話。”
“最後給你一個忠告,下次最好不要隨便拿出那枚銅錢……它能在關鍵的時候救你的命,也可以要了你的命。”
說完,他們已經來到古井口。
“出去吧。”
院長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它沒有義務給寧秋水解釋這些,有些事情說得太多,反而可能會給它自己帶來麻煩。
寧秋水跟它道了聲謝,跳入了古井內部。
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