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顧老頭和顧老太，顧大川更親近岳父岳母，畢竟他到底是岳父岳母養大的，而顧家除了給條命，其它的都很淡薄，生恩不及養恩，更不提岳父還把木工手藝傳給他。
“媽，家裡還剩兩個雞蛋，我想敷來養。”顧衛萱看着媽媽難過的想哭的樣子，忙轉移了話題。
家裡本來養了兩隻母雞的，但兩個弟弟上學就拿去抵學費了。
這幾年來，外公外婆身體不好，舅舅也在做木工。
只是生產隊裡的木工，不掙什麼錢的。
“好啊，一會吃完飯用燈照照看看是不是種蛋。”葉秀蘭非常贊成。
爹媽身體不好，家裡還有幾個孩子要養，要讀書，生病了也要花錢，葉秀蘭恨不得一分錢當兩分花。
這一餐飯，大家還是吃的很飽的，菜盆裡的湯汁都用來撈飯了，吃的乾乾淨淨的。
葉秀蘭看着兩個兒子吃的滿足的樣子，也欣慰的笑了。
半大的孩子吃窮老子，孩子都是長身體的時候，葉秀蘭如何不想把兒女們養的白白胖胖的。
可條件並不允許，家裡窮的響叮噹的，單是供幾個孩子讀書都是一筆花費，更不提還欠一半的學費。
如今兒女們都在讀小學，葉秀蘭希望兒女們至少考個職專，能分配工作。
雖然高考取消了，但能多讀點書還是好的，不然一輩子當農民吃苦受累，臉朝黃土背朝天，有什麼好的。
現在人人都羨慕着城裡吃商品糧的工人們呢，哪像鄉下的，一年到頭交了公糧之後，也就剩這麼點糧食養家餬口。
而且還得精算過日子，不然糧食吃多了，往後就得餓着了，有上頓沒下頓的。
晚飯後，葉秀蘭拿着兩枚雞蛋在燈前照了照，確定道：“是種蛋。”
顧衛萱一聽，臉上便露出了笑容來。
“媽，今天司爺爺給了我一些地瓜苗，我想明天種地瓜。”
“成，要是不夠地，就把龍眼樹給砍了。”說到這裡，葉秀蘭又道：“也不知道你爸怎麼想的，當初種楊桃種椰子都好過種龍眼，不長果光生蟲有什麼用。”
“不砍，我要留着龍眼樹，我相信它肯定會有長果的一天，到時候我就拿去城裡賣。”
顧衛萱話一落，葉秀蘭手指輕點她的頭道：“你說話小心點，這可是投機倒把的。”
“媽，我們自家的東西，吃不完拿去賣，纔不是投機倒把，或者可以換糧食。”
說到這裡，顧衛萱便道：
“隊裡有些人種了青菜有多的，或者糧食有多的也會拿去賣，媽又不是沒賣過，這自家的東西賣點錢急用，不算是投機倒把。再說大隊長家裡養了豬，除了交了生產隊的任務，也賣給出品站。我們家往上數三代那都根正紅苗的，只要不出格，能有什麼事。若能賣幾個錢，我和衛陽衛明的學費也能交上了。”
葉秀蘭遲疑的點了點頭，她手裡還攢幾個錢，也是想給兒女交學費的，不過若是能用糧換點錢，手頭也不用緊巴巴的，更不說她還欠父母的錢還沒還。
而且這幾年倒沒有前幾年那麼嚴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