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炎很嚴重,一直頭昏的厲害……)
三架漆了警察總部字樣的黑色直升機,盤旋而起,沿着臨海州的大街,直接向着天邊飛去。從機艙處俯視下方,可以看到四處亂鳴的警笛,呼嘯而來的警車,以及依然沒有平息的混亂。
進入了警察局內網,準確地把握住對方的通信,成功地進行了僞裝,十分專業的黑鷹保安公司,要在這座城市裡救兩個人出去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當然這次行動依然十分冒險,如果事後被查出黑鷹保安公司,冒充聯邦警方,以這間公司的背景,依然很難面對聯邦政府的怒火。
所以三輛黑色的直升飛機撤的極爲乾淨利落,只留下了一小隊負責用來擾亂視聽的隊伍之外,大街上空伴隨着風聲,再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許樂眯着眼睛看着腳下不時向後掠過的建築物,心情略微感到有些複雜,這太像是電影裡的場景,而不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施清海的腕錶,對身旁那位姓薛的主管說道:“我們處於憲章定位中,下一次聯邦調查局獲得座標的時間,大概就有五分鐘後。”
聽到這句話,薛乃印的臉色微沉,他沒有想到這次任務會遇到這麼麻煩的事情,雖然他所領導的保安公司小組,比聯邦軍方更要專業一些,然而他也沒有任何把握能夠逃脫聯邦電子監控網絡的跟蹤,雖然被定位的目標處於高速移動的直升飛機上,然而憲章局那臺電腦的定位,卻可以完全無視這種層級速度下的移動。^^^^
“應該是第五序列。”許樂說道。
薛乃印地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馬上拿起手中的衛星通話器。對基地裡的長官彙報上臨時才知道的情報,請求上級想辦法解決。
機艙內全副武裝的人們,警惕地注視着直升飛機下的任何動靜,專業的工作人員,正在監控着臨海警察總部與聯邦調查局之間的合作通信,並且不時釋放出識別信號,以混淆對方監控系統的判斷。
這些黑鷹保安公司地職員們都蒙着臉,身上透露出一股悍冷的氣息,手中緊握地槍械。也是聯邦軍方最先進的武器。上了直升飛機後一直沉默的施清海,不引人注意地冷眼看着機艙裡的所有細節。看着那些黑鷹保安公司職員們地手,眼眸裡閃過一絲淡淡的自嘲笑意。
就像喬治卡林說的那樣,聯邦的七大家,在某些方面。永遠會凌駕於法律之上,因爲他們擁有更多的資源,更多的財富,更多的信息。施清海漂亮的雙眉皺了起來,在心裡想到,聯邦裡的人們,一直都只認爲黑鷹保安公司有國防部背景,哪裡能夠想到,這間極有實力地公司。竟然已經快要等同於邰家的私
機艙內地噪聲很大,施清海不再去盯着那個正緊張與某些方面聯繫的薛乃印。雖然他很敏銳地判斷出,這個姓薛的安全主管,當年肯定是聯邦軍隊裡的厲害人物,可是他現在並不想關心這些。
他轉過身體,抓着許樂的衣服,靠近了對方的耳朵,在轟鳴的噪聲音,十分認真地大聲追問道:“你真認識簡水兒嗎?”
許樂的表情頓時僵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這樣緊張的時刻。施清海念念不忘的。還是關於鴨舌帽和那位國民少女偶像地事情。
在黑鷹保安公司地護送與遮掩下,三架黑色的直升飛機。就像是三個幽靈,大搖大擺地在聯邦調查局與臨海警察總局地層層包圍之下,帶着施清海與許樂離開了這座城市,向着西南方向飛了約四十公里,緩緩地降落到了一處簡易的停機坪中。
相信在政府有關部門事後的總結中,這三架直升飛機的忽然出現與離開,一定會暴露出什麼事情,但是能不能查到黑鷹保安公司的頭上,就看聯邦政府願意在這件事情上花多大的力氣,查到什麼樣的深度。
下機之後,全副武裝的保鏢們,又拱衛着許樂施清海二人換乘汽車,一路上,除了薛乃印偶爾會與許樂輕聲說幾句之外,整個車隊都顯得異常沉默與平靜。施清海一直冷眼旁觀,對聯邦神秘的七大家的真實實力,有了一個最直觀的印象。
連續疾駛一個小時後,車隊抵達了上野市郊的一處基地。這處基地從外表上看,只是一間很普通的合成食品工廠,然而實際上卻是邰家分佈在聯邦各大州的工作基地之一。
在一間休息室裡,許樂和施清海補充了一些食物和清水。房間門被推開,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平靜地走了進來,走到了二人的身前,輕聲說道:“剛剛收到的消息,憲章局那邊已經停止了對你的定位跟蹤。”
雖然入門而來的不是邰之源,但想必也是邰家的重要工作人員,許樂與施清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表示迎接,畢竟今天全靠了對方,他們兩個人才能如此順利地逃脫政府的追捕。
然而施清海看着那個三十歲左右男人的臉,眉尖卻微微皺了起來,說道:“謝謝……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現在在替邰家工作。”
許樂這才知道,原來施清海認識面前這個人,不由微感吃驚,不過他的性格讓他保持了沉默,沒有好奇地發問。
那個男人望着施清海笑了笑,說道:“我是替修束基金會工作,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是替邰氏企業工作……這和替聯邦工作,在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差異。”
他轉向許樂,微微一笑,像是知道許樂心頭的疑惑,自我介紹道:“我叫沈離,當年畢業於第一軍事學院,現如今是黑鷹保安公司高級主管,今天的行動由我指揮……施清海是我師弟,所以他認識我。”
施清海靜靜地看着他,說道:“你畢業之後便沒了蹤跡,我們都以爲你是被國防部調去西林執行秘密任務,沒想到你進了邰家……我很好奇,你是進校前就確認了畢業後的工作去向?”
“我是定向培養生。你知道我家裡的經濟情況,只能考學費全免的軍校。”沈離微笑着說道:“至於我什麼時候確認了畢業後的去向,這件事情並不重要,就像我也不會問你什麼時候……成了反政府軍的間諜。”
施清海聳聳肩,說道:“我也是窮人,只好考軍校……喬治卡林說過,窮人最有改變社會的勇氣。”
“我不想打擾你們的敘舊,而且我也很好奇,聯邦最出名的軍事學院,爲什麼培養出來的最優秀學生……都沒有參軍。”許樂看着沈離問道:“但是我想,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應該不是這些。”
沈離對許樂微微致意,說道:“馬上我們會安排你回總醫院,機場的登機紀錄已經銷除,日後如果有政府官員查詢,你這兩天都是呆在病房裡。”
他又加了一句:“簡水兒小姐那邊,應該是少爺親自去拜託過了,她不會說些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這位黑鷹保安公司的高級主管,在對許樂說話的時候,比對施清海說話時,要多了一絲恭謹,雖然很不明顯,但卻一直存在。
沈離轉過頭來,望着施清海說道:“回的路線時間已經確定,如果你願意,這時候就可以離開。”
“怎麼走?”施清海是反政府軍的間諜,並不喜歡和聯邦裡這些權貴階層打交道,但他知道今天欠了對方一個大人情,尤其是沈離先前那句淡淡的話語,能夠讓憲章局提前終止對自己的定位追蹤,就算以邰家的能力,只怕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偷渡。”沈離微笑說道:“這應該是你們這些人最熟悉的交通方式。”
施清海聽出這句話裡隱着的那絲意味,不由眉頭微皺,說道:“也許將來的不久,就是你們需要偷渡了。”
沈離離開了休息室,最後兩句談話裡流露出來的火藥味隨之不見。許樂沉默地看着施清海,說道:“既然是認識的人,爲什麼說話還這麼衝?”
“以前我們關係不錯。”施清海說道:“但是既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自然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關係。”
“邰家並不是聯邦政府。”許樂有些頭疼說道:“就算你是反政府軍的戰士,可是終究今天也是他們幫的忙。”
“反政府軍的目標就是要推翻七大家和那些無恥政客對聯邦的控制。”施清海微閉雙眼,說道:“今天的這些你都看見了,邰家不是聯邦政府,但卻是與聯邦政府相生的一對兔子。”
“帕布爾議員不是剛與你們搭成和解協議?”
“短暫的和平是因爲彼此都有利益上的需要。”施清海微笑着說道:“等將來哪天不再需要了,和平自然也就沒有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安靜的休息室裡響了起來,聲音裡充滿了嘲諷:“所以我從來沒有試圖謀求和平,正如你所說,我們的目標,終究是要消滅你們這些叛國賊。”
休息室的天花板上垂下一面光幕,光幕上邰之源微微蒼白的臉上,那雙平靜的眼眸裡充滿了壓力與不屑。
施清海盯着光幕上那張臉,沉默片刻後說道:“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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