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個姓白的閨秀男人和七組之間的淵源或者說相互影響,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說,在許樂第一次走進白水基地那間不起眼辦公室前,這個專爲聯邦政斧做私活兒的戰鬥小組,實際上的戰鬥核心正是此人。
所以當許樂告訴隊員們,這個年紀並不大眉眼清秀的護士是老白的妻子,衆人震驚錯愕之後,馬上接受了一個光輝燦爛嫂子形象進入大腦,紛紛傻笑上前鞠躬見禮。
“嫂子你好,剛纔真是冒犯,我叫熊臨泉,今年三十一歲,尚未婚配,嫂子醫院裡可有好姑娘介紹一下?”
“嫂子,玉蘭油不讓我們去你家,婚禮的時候我們還在前線打仗,所以禮金都沒給,真是不好意思。”
隊員們恭敬稱呼的嫂子叫陸佳佳,陸軍總醫院資深護士,看着這些先前渾身透着股野獸氣息的男人們忽然間變成溫順乖巧的小動物,紛紛依次整齊走到自己身前問候,然後從褲兜裡掏出厚厚一疊鈔票放在自己面前,她那雙好看的眼睛不由瞪的溜圓溜圓,瞳孔逐漸有無法聚焦的傾向。
這些大老爺們是什麼人?是我家老白的戰友?可我家老白平時姓情木訥,偏愛家務活,過於秀氣像孃兒,偶爾卻愛吹牛說自己在那個傳說中的七組幹過,那個印象深刻的夜晚,他曾腆着臉指着電視上的星雲獎說自己本應該站在那裡。
等等,如果我家老白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些漢子就是那個七組的隊員?算了還是不要想那麼多了,這麼厚一疊錢得是多少呢?仔細地數一數……十七萬!
女護士陸佳佳被禮金的數目驚的心花怒放,一擡頭卻發現走道里已經沒了衆人的身影,包括自己身後的吳麗,也已經消失不見。
“你別說,那個小眼睛男人看着確實有些眼熟。”她蹙着眉尖,非常認真地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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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純爺們的額頭上都刻着重諾守信四個金光大字。
施公子承諾臨死前的西門瑾要讓正義被人看見,於是回頭就把他炸成了議會山大樓外的標點符號,在春風裡搖擺於億萬人的眼前。
施公子還曾經承諾那個雀斑小護士去替他出氣,結果瘦志未酬身先死,所以在死之前,他專門打了個星際電話,非常嚴肅地把這件破事兒交待給了那個傢伙。
許樂也是純爺們,所以哪怕不理解,也決定要替公子把這件事情弄圓滿,在無數大事之前,他沒有忘記帶着隊員們傲赴醫院,將那個長雀斑的可愛小護士帶了出來。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過程里居然碰見了當年那個剽悍的女護士,如今老白的老婆娘。
“老白當年殺人放火,綁架勒索,無惡不作,誰能想到如今居然栽在一個滿身正義感的女人手裡。”
稍後要帶着小護士去十一號公館裡玩囂張欺負人,隊員們提前就已經脫下了軍裝,而且換了車輛。顧惜風用圓滾滾的手指夾着菸捲,想着在醫院裡的所見所聞,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的許樂,說道:“加上以前栽在滿身正義感的頭兒手上,我不禁有所感慨,憲歷六十七年之後,他的曰子過的太苦了。
“你就扯蛋吧。”許樂惱火說道:“小爺帶他走正路,當英雄,總比當年你們當殺手要強。”
顧惜風趕緊解釋道:“那倒是,我只是覺得老白選擇這個結婚對象值得人們同情,正義感多些倒也罷了,可你看最後她數錢那樣兒,居然連我們和她打招呼離開都沒有聽見,你說這正義凜然是怎麼就能和貪財結合的如此緊密?”
黃麗姑不安地坐在車廂角落裡,不知道爲什麼,她相信了這些人的說辭,大概是因爲除了那個紫脣漂亮男人外,這個世界上按道理沒有人會知道他和她曾經的關聯。
和這麼多陌生男人呆在一起,難免緊張,本打算一直保持沉默,可聽到這些漢子們貶低自己的朋友,她忍不住開口辯解道:“佳佳是很好的人。”
熊臨泉等隊員們沒有理她,繼續感慨道:“碰着這麼一老婆,老白不會在家連煙都不能抽吧。”
許樂笑了笑,說道:“老白就是因爲這個才戒了煙。”
說話的時候,他用餘光瞥了眼角落裡的女護士,眉頭微微皺了皺,真的無法理解施清海臨死前會對這個女生如此戀戀不忘,甚至要求自己去做這麼無聊的一件事情,雖然長的算是清麗,但哪裡又能和他自己相比?
“我能請教一下,你和施清海是怎麼認識的嗎?”他眯着眼睛,對那個女孩兒問道。
黃麗鼻樑旁幾粒可愛的雀斑驟然明亮,然後逐漸黯淡,微微偏着頭,看着窗外的夜色,聳聳肩,自嘲裡夾着點點悲傷:“原來……他叫這個名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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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綠色軍車組成的車隊並沒有直接前往十一號公館,而是根據達文西的意見,先行抵達了充滿了奢侈品牌的第五大道。在並不長的路途上,許樂聽黃麗講述了那個發生在陸軍總醫院間諜與女護士之間的故事,故事自然不會太長,卻令他感動惘然之後陷入沉默。
黑色的冰櫃沉默地擱置在最前一輛墨綠色軍車中,許樂沒有告訴她,因爲覺得沒有必要,而且這黑夜裡充滿了溫暖的陽光,不需要悲傷。
“請允許我以他朋友的身份,向你表達最真誠的謝意。”他望着黃麗微笑誠摯說道:“那傢伙最喜歡像你這樣的漂亮姑娘,死之前你陪了他這麼多天,他肯定特別得意歡喜。”
黃麗有些不安地緊了緊拳頭,輕聲回答道:“聯邦英雄感謝我,還真有些……不適應呀。”
許樂這才知道她已經認出了自己,笑着說道:“什麼狗屁英雄,要讓施公子聽到了,一定會嘲笑你我一通。”
“爲什麼你們要叫他施公子?以後如果有機會,請您一定把有關他的故事告訴我。”
黃麗睜大眼睛,很認真地提出自己的要求。片刻後,她甜甜一笑,滿足說道:“說實話,我一直很害怕他真的就是新聞裡所說的那樣可怕的壞人,現在知道他是您的朋友,那我想,他就算壞應該也壞不到哪裡去。”
進行這段對話的時候,他們正在第五大道著名的Vg專賣店中挑選禮服,店鋪本已關門,然而卻不知道爲什麼又開門迎客,很明顯這和達文西提議的破門而入,沒有任何關係。
許樂從小護士的眼中很清晰地看到了不安與退縮,知道她被店鋪的奢華以及標籤上的數字震驚的不敢嘗試,輕聲說道:“隨便挑,今天晚上的所有活動,將由三林聯合銀行提供贊助。”
“可是爲什麼要穿這麼貴的衣服呢?”黃麗不安地問道。
“因爲我答應過施清海,我要幫你把那位沒有人姓的前男友的自尊蹂躪成無數碎片,讓你好好地出氣。”許樂非常認真地說道:“只要你願意,我可以保證你前男友今天晚上後,會非常後悔當初的決定。”
黃麗緊緊握着那件閃亮的小禮服,看着面前的許樂,想着在廣場上睡着的那個男人,忽然覺得鼻子一陣陣發酸,大概是那個男人的朋友們身上汗味太重的緣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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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曾經寫過五個童話故事,卻從來沒有承認過這些童話出自自己的筆下,之所以後世的研究專家認定這五個童話是他所寫,除了一些文風比較和斷代確定之外,還因爲這位大師無恥的將童話中的王子都取了一個叫席勒的名字。
在某個叫述精煉草木灰工廠女工生活的童話故事中,席勒王子與那位女工跳舞,相愛,俗套的波折圓滿,除了替聯邦留下新婚找鞋的習俗之外,更是爲聯邦女孩兒保存了無數對生活的憧憬。
對於黃麗來說,那個蒼白又豔紫的漂亮男人就是一個未經邀請便闖進自己生活的王子,雖然他已經離開,卻仍然沒有忘記給自己準備一場盛大的舞會,滿足灰女工的願望。
穿着整套最新頂級奢華品牌Vg,提着仕華女包的她,跟在許樂的身後走進一般民衆根本沒有任何認知的十一號公館大門時,不由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但因爲是那個男人安排的夢,所以她非常努力地要把這場夢做完。
“哪個是你前男友?”
在顧惜風的提醒下,許樂看着公館奢華大廳最裡間那個方桌,看着那裡的兩男一女,輕聲問道。
“左手邊那個。”黃麗壓下心頭漸漸起伏的情緒,目光微垂解釋道:“對面是他現在的未婚妻,另一個男人我不認識。”
“應該是她哥哥,眉眼很像。”顧惜風蹙眉說道:“頭兒,十一號公館的電子請柬非常難僞裝,說明這裡層次不低……”
“如果打臉,除了一身Vg外,我建議還應該再加一些東西,比如黃麗小姐在被男友拋棄後,忽然找到了一個非常出色,家世非常優秀的男朋友,並且趾高氣昂地帶到前男友的面前炫耀。”
“這個橋段俗氣而且常見,不過我喜歡!”
身爲州長公子的達文西經常出入這種類似的場合,很自然地斜着身子站立,望着那邊嘲諷說道:“就讓本公子去把他們的臉抽的啪啪響吧!”
憑藉僞裝電子卡進入公館來看熱鬧的隊員們都很興奮,甚至想和達文西爭一下這個角色,但終究因爲家世的關係,被一一拼掉。
“我也很喜歡這種橋段,而且既然是打臉,就要一巴掌打死。”許樂向衆人很認真地解釋道:“所以我在等利孝通過來。”
隊員們瞬間沉默,達文西震驚無語,同情地望向那邊尚不知情,溫言交談的那位男醫生,心想頭兒居然爲這破事出動了七大家的公子哥,你呆會兒被打臉至死,也該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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