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姐和秋鳴山別墅內部職員的默認下,利家的安全辦法,只有離開了別墅。白水公司七組的工作人員辦起事來毫不馬虎,絕去,四十幾名駐守於別墅內的利家安全人員則被趕了出來。
“熊臨泉,射角確定,回波探側儀裝。”
“顧惜風,中控系統連結,相關數據渠道加密。”
“劉佼,車庫相關防禦和交通檢查。”
“呂欽,熱啓動偵探器安裝。”
……
……
隨着白玉蘭輕細語的一聲聲命令,進入秋鳴山別墅的七組成員開始忙碌起來。他們從軍車上搬下各種專業設備,毫不客氣地拆掉昨夜利家安全人員配製好的安全設備,進行着連結測試,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片小小的別墅莊園,變成了佈滿了無數監控系統和火力系統的堡壘。
被狼狽驅除出別墅的利全人員,本來心中藏着無限憤怒與羞辱,此時眼看着七組漢子們沉默而簡潔迅捷的動作,清晰準確的層層佈防,卻陷入了沉默——因爲他們看出了對方的專業,比自己更勝一籌的專業。
尤其是當他看到對方安裝在別墅莊園四周牆頭和車庫裡的那些設備時,沉默之餘,眼瞳裡更多了不少震驚。彼此都不是新手菜鳥,他們當然能辯別出,這些來自白水公司的保鏢們所使用的裝備,竟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屬於軍方專用,沒有流入民間市場的尖端配備。
“這些人究竟是從哪裡地?”
利全主管站在別墅大門外色鐵青地看着這一幕。
他和他地下屬們被一道驅出了莊園。心中地羞怒無以復加。只是以他地專業知識及閱歷。很迅速地判斷出地算是白水公司頂尖地安全顧問部門不可能擁有如此完美地行動力。和如此尖端地裝備。
秋山別墅地初始安全布控完成之後。許樂從左胸口袋裡取出那副在作訓基地裡常用地墨鏡。仔細地擦了擦鏡片。然後戴在了鼻樑上走進了別墅地大門。回身按動了關門地電動按鈕。
隔着緩緩關閉地鐵門樂望着那名錶情異常複雜地安全主管。點頭說道:“不好意思。”
……
……
第七小組是戰鬥小組,在百幕大的礦星,西林前線荒蕪的邊緣地帶,不知道幹過多少見不得人的公活兒私活兒,他們殺過人過貨,爲過非過歹,無論在各自的部隊裡是怎樣的王牌旦歸於第七小組這個名目之下,便渾身上下開始流露出一股陰冷和強悍的氣息。
他們未曾做過保鏢這個門類不知道暗殺過多少宇宙邊緣的大人物,對於做安全控制方面倒也並不陌生,相反他們很瞭解那些殺手和僱傭軍們的戰鬥形態,在秋鳴山別墅的初始布控,竟做的是滴水不漏。
各式各樣的電子監控設備被聯接了起來,各式各樣的火控裝備進入待命狀態,溫柔若處子的白玉蘭將雙手揣在褲兜裡,在別墅四周緩慢行走,偶爾輕聲細語說一句,便有下屬開始認真地重新設計相關的環節。
固若金湯,大抵便是這個意思。
許樂叼着菸捲,站在別墅下方的陽傘之下,看着不遠處正在忙碌的下屬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在這些方面,他並不是行家,絕對充分尊重並且相信下屬們的能力,然則看着白玉蘭的背影,心裡難免生出些許感慨。
在社會上往上拼命攀爬的人,大抵要建立自己的班底,費城那位老爺子,聯邦軍方,具體到國防部,將七組這些優秀的軍人送到自己的手下,自然是想幫助自己打造班底。然而他從來就沒有收服這羣難馴之徒,打造自己班底的打算,被那位大叔薰陶的太久,他總覺得在星辰間流浪,還是一個人比較適意,又不求取不世之功,奪不世之權,要班底作甚……
更何況眼前的一幕早已證明,白玉蘭纔是七組的魂魄,這位秀氣的男人一心想着帶領七組跟在許樂的身後,自然是希望七組的漢子們能有一個好歸宿,無論生死,至少也要在燦爛的宇宙裡留下某些聲名。
然而小白憑什麼就確定自己能夠帶給七組這些東西?
許樂看着白玉蘭微顯瘦削的後背,陷入了沉思。背後一刀捅回過去,或許便是斷了恩怨,但他接受此人再次回到自己身邊,擔任如此重要的角色,依然不過是東林石頭的惡劣稟性使然——他想再賭一把自己的眼光。
他這一生看人極少出錯,包括邰之源,施清海,都是如此,他很想知道,自己這次會不會再犯錯。
秋鳴山別墅的二級安控已經設置完畢,許樂望着向自己走來的秀氣男人,忽然間明白爲什麼很多人認爲白秘書像
——那是因爲白玉蘭總是習慣性的目光低垂,盯着下的部位,輕輕柔柔地轉動着眼光,就像是轉動着他手指間那把秀氣的小刀。
“莫愁後山的債,你究竟還清沒有。”
突如其來,毫無徵兆,在別墅下方的陽傘下,許樂望着身前的白玉蘭問道。
白玉蘭身體微微一僵,然後點了點頭,輕聲細語說道:“清了。”
“那就好。”許樂說道。
……
……
許樂並不關心七組趕出秋鳴山別墅的安全人員是誰的人,因爲他執行的是國防部的軍令,這軍令暗中更是費城那位老爺子推的一波,助的一瀾,雖然他始終還沒有完全理清楚,那位老爺子不讓自己上西林前線,而是來做保鏢……究竟存着怎樣深不可測的念頭,但這並不妨礙他來執行這個略顯荒唐的任務。
就像兩年前在第一軍區:醫院陽光病房中,他對那位紫發國民少女說過的一樣,他始終認爲在臨海州體育館暗殺事件中,他欠對方一條命。
不在乎那些全人員是誰,可當許樂看到從別墅裡走出來的那位男士時,依然忍不住眉頭微皺,下意識裡往後牆靠去,不想和對方照面。
寬幅的黑色墨鏡遮住大部分的表情,身旁的白玉蘭和蘭曉龍並不知道他的想法,看着那位穿着淡褐色純麻正裝的男士,心中想到此人真是英俊奪目,令人自慚形穢。
許這位鐵算利家的繼承人見過兩面,非但沒有什麼交情,反而中間橫亙着很多揮之不去的陰影與血腥,今天他在執行公務,雖然有些吃驚於桐姐口中所說那位簡水兒的朋友是利修繡,卻不想與此人打什麼交道。
別墅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身。
走:別墅的利修竹看到滿園陌生的容顏,再看着遠方鐵門外自己的安全人員,忍不住皺起了眉尖,然後轉過身來,望向了陰影中的他。
“早知道是你來負責水兒的安全,我也不用這麼多事。”利修繡走到許樂身前,溫和一笑,伸出手來。
許樂不明白對方爲什麼要走到自己身前,微微一怔後,握住了對方的手,說道:“執行命令而已。”
利修竹望着面前這張記憶深刻的臉,忽然間想到那個傳聞,那個關於許樂和費城李家的傳聞,心間便似有一抹陰影飄過,微微皺眉說道:“那我把水兒的安全交給你了。”
“客氣。”許樂鬆開了手。
利修繡沉默地望着他,忽然開口說道:“人世間的事情往往真的很奇妙,我所在意的事物或世界之中,總能看到你的影子……我只希望這一次,你能夠不要妨礙到我。”
於本心而論,利家大少爺並不想對今時今日的許樂表現出任何敵意,因爲他比聯邦裡很多人都更清楚,許樂這個名字在如今的聯邦軍方意味着什麼,然而心裡那抹陰影和一絲不祥的預兆……最關鍵是對那位紫發少女的愛憐,讓他忍不住加了一句。
許樂並不清楚利家大少爺與那位國民偶像少女之間的真正關係,一抹淡淡的惘然情緒涌上心頭,讓他不想多說什麼,然而向來不甘寂寞的蘭曉龍……他並不知道利修竹的身份,在一旁微嘲說道:“我們許主管命犯天煞孤星,這輩子要做什麼估計難,但要妨礙什麼,卻總是手到擒來。”
蘭曉龍是無心之語,落在利修竹耳中,卻如一道驚雷,因爲這是事實。
利修竹城府再深,然則聯想到兩年間發生的那麼多故事,依然止不住微微變色,沉默許久之後,他望着許樂和聲說道:“聽說老七和你關係不錯,這次任務完了,若有機會,咱們也一起坐坐?”
許樂沒有回答這句話,心裡卻涌起了一抹擔憂。
利修竹這一生所做的最大一件事情,自然是在總統大選中支持麥德林,偏生這件事情卻被許樂破了,麥德林甚至被許樂殺了,可是利修竹此時依然可以渾似毫不縈懷,輕描淡寫地伸出和解的手。
兩年時光,所有人都在成長,許樂一直認爲利孝通要比他這位堂兄優秀不少,但今日一見,這種判斷卻開始恍惚起來。
“那傢伙是誰?生的倒是挺人模狗樣的。”蘭曉龍皺着眉尖,看着別墅外登車的利修繡,好奇問道。
“三林聯合銀行副總裁,利家繼承人利修繡。”許樂回答道,然後向着別墅裡走去。
蘭曉龍微微一怔,然後舔了舔發乾的嘴脣,輕輕吹了聲口哨,心想跟着許樂一起混日子,不止可以看見很多傳說中的人物,甚至可以調戲對方一把,這種感覺,果然不是在港都警備區能夠享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