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捂着迸出血口的額頭,有些渾噩不清地從車裡癡癡傻傻地看着呼嘯遠去的車隊,因爲被撞的太過昏沉,他站在路面上雙腿發軟,根本沒明白先前那刻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色杜倫加長禮車,雖然比不上果殼機動不惜成本堆出來的強悍特製軍車,但也是聯邦內最頂尖的高端技術結晶,安全性能極爲優異,所以車身雖被撞的嚴重變形,像S3的麻花一樣扭曲起來,但這名中年人和那名司機很幸運地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只是被撞了個頭破血流。
也幸虧簡水兒的車隊一直將速度壓的極慢,撞擊發生時的相對速度絕對沒有超過七十碼。
中年人是一位管家,這個管家卻是在西林大區很有身份地位的人物。他沒有去過首都星圈,沒有和七大家裡其餘的同行們打過交道,在他看來,自己的家族在西林這片星域中,絕對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習慣了自己依附於家族的的高高在上,先前被對方的軍車異常野蠻地撞翻,直到狼狽鑽出禮車,依然無法認清這個事實。
過了很久之後,年人才渾身顫抖地醒過神來,望着早已經無蹤無影的車隊,神經質地跺了跺腳,掀起白色禮服的下襬,胡亂地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血水,帶着哭聲撥通了自家少爺的電話。
“你這個蠢貨……難道沒有表身份?”電話那頭傳來一位年輕公子哥平靜裡透着無窮驕傲的聲音,“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到。”
“對方說是在行什麼軍事任務……但他們至少能看見禮車的車牌啊?”中年管家苦着臉說道,怎麼也不想不通這件事情,白色加長杜倫禮車車牌上那個顯眼的Z字,代表着在西林無比顯赫的姓氏,爲什麼區區一個聯邦明星的車隊,就敢用那種野蠻血腥的方法把自己撞停。
“是說,他們知道你代表了誰?”電話那頭年輕公子哥的聲音顯得殘忍而無禮起來,陰森說道:“明星來勞軍,偏生首都星圈那些傢伙還弄的這麼神秘。你給我滾回來,不要丟人現眼我在酒店裡準備歡迎酒會……到時候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
站破爛不堪,冒着青煙的白色加長杜倫禮車旁,中年管家的身體佝的都快要跪了下去比卑微說道:“少爺,我這種小人物哪裡需要交待,只是不能讓您受委屈。”
話說如此說着。但想着先前那輛墨綠_軍車悍猛無比地剎車轉身相撞……中年人心頭不禁寒意大作。那個明星車隊地保鏢們似乎強硬地有些過頭。但轉瞬間。他便平靜下來。再強硬地人着自己所服務地對象。也只有跪在地上求饒。
……
……
被那輛白色長禮車弄了一出。不用理會那個落款爲子期地人是不是簡水兒地傾慕者。但至少證實了一條。由國防部一手安排地簡水兒行程。在衆人剛剛踏足西林地那一刻。甚至更早一些時間。就發生了嚴重地泄密。
因爲這個原因樂心生警惕。沒有去聽後方下屬們地情報回報。而是直接命令整個車隊加快了速度。趕在中午之前。按照憲章地圖過了落日州首府地環城高速。抵達了位於海邊地金星大酒店。
金星大酒店名字很俗酒店正門處極爲顯眼地標識——那一顆閃耀奪目地聯邦軍隊將星。輕鬆無比地將所有地俗意驅除乾淨只剩下了一片肅然與權力地味道——因爲這是聯邦國防部駐西林辦事處。
金星大酒店在這幾十年裡除了負責接待前來參加輪戰的無數高級軍官之外,扮演更多的角色是聯邦政府與西林大區本土政治勢力之間的指導協調機構。
車隊駛入了金星大酒店後方開闊的停車場,不遠處隔着棕樹能見清晰的碧藍海水,銀白沙灘,正午陽光下嬉水的少女雖然不多,但泛着白浪的海面上,時不時還有氣墊船在快速呼嘯而過。
演唱會需要的專業音響燈光電腦設備不用卸車。軍車上的專業安控設備,卻全部被轉運了下來,沿着酒店後方的防守薄弱處開始進行布控。這是軍方的酒店,按道理講應該無比安全,但具體負責安控措施的白玉蘭卻沒有放鬆心神,七組拿着國防部下發的安控權限,酒店的軍事保安部門,也只有眼睜睜看着他們折騰自家昂貴的設施,無法阻止。
簡水兒依舊穿着那件帶連衣帽的休閒運動服,闊大的帽沿將她那頭醒目的紫發遮住,寬鬆的衣服中,少女的身軀顯得格外嬌小。許樂戴着墨鏡走在她的身旁,沉默地沿着一條事先標記好的道路,從後門走入了酒店,準備搭乘直行電梯,進入頂樓的豪華套房。
嘀嘀嘀無數聲清脆的電子鳴叫聲中,衆人依次通過了聯邦電子監控網絡第二級身份標記覈准程序,身在西林,身份檢查明顯要比首都星圈更加嚴格。七組成員中有七個人在顧惜風的指揮下,進行電子安控的
此時圍在簡水兒身旁的人並不多,所以花的時間並不
一切都很順利,然而站在鋪設着名貴地毯的廊間等候專用電梯時,卻發生了一件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意外。
走廊走頭看上去異常平靜的聞香木門,忽然向兩邊拉開,悅耳的樂曲聲伴隨着熱烈的掌聲,呼地一下涌了進來!
……
……
忽如其來的樂曲響起,許樂腳下快速地移動,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簡水兒攔在了身後。
他的左手方一直低着頭的白玉蘭也奇快地將右手揣進了褲袋中,隨時可能擲出那柄**的秀氣軍刀。
七組其餘人的:應要慢一些,卻依然只用了半秒鐘不到的時候,紛紛握緊了藏在衣服裡,旅行包中的武器。
“歡迎簡水兒小姐光臨西大區。”
門外傳來了位司儀充滿熱情和興奮的聲音,緊接着樂曲聲停止,走廊盡頭的大廳裡傳來了雷鳴般的掌聲,幾十位衣着華貴的男男女女微笑着走到了大門的兩旁乎在列隊歡迎什麼。
姐臉色陰沉,盯着金星酒店的接待軍官,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簡兒本來就是暗中前來西林大區,勝利演唱會召開的地點遠在前線的那顆恐怖星球之中應路線和行程都應該保密,結果今天剛出軍事基地便被人發現,而此刻……他們本來準備悄無聲息地上樓休息然有人事先便知道了消息,提前準備了歡迎酒會!
如果說不是金星酒店的接待軍官泄,酒會的召集人,怎麼可能把時間算的如此精準?也難怪桐姐此刻的眼神足以殺人。
“簡水兒小姐好,今天這場酒會,是西林的朋友專門爲您舉辦的,希望您能賞臉。”
就在此時,一位年輕人在幾名長者的陪伴下入了大門,來到了衆人面前。
年輕人面容清俊,就是顯得稍大的鼻子有些刺眼。
他身上穿着一件從港都GU成衣店訂製的名貴成衣,看上去十分清爽,當他看到衆人包圍中的簡水兒時——明明簡水兒戴着帽子,穿着運動服,一直低頭不語,他根本無法看見什麼——目光中那抹貪婪和驚豔的意味噴涌而出法遮掩。
事實上,這位自靜衛二趕來的公子,根本不在乎掩蓋目光中的貪慾,因爲在西林這個地方,他擁有這種特權。
跟在這位公子哥身邊的幾位長者男士自報身份然其中有一位是落日州的州長,還有一位是西林大區管理委員會的副議長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
……
年輕人微笑着走到衆人面前,根本沒有想過簡水兒會拒絕自己的邀請因爲此刻酒會已開,無數賓客正在等待而隨自己一同前來的都是西林政界的大拿,無論是從顏面上來講,還是從排場上來論,簡水兒……就算是紅遍宇宙的國民少女,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拂袖離去。
所以他輕輕伸手,想表現地極有風度地去握簡水兒的玉手,最好還行一個別有西林風味的吻手禮。
然而他的手卻被人毫不在意地輕輕推開了。
許樂看了簡水兒一眼,看到她不易察覺地輕輕擺了頭後,根本沒有理會走近身邊那位年輕公子哥,直接對金星酒店的接待軍官說道:“我想,你需要向國防部做一下解釋。”
然後他很自然地推開那個不知道從哪裡來,卻要伸向自己相親對象的那隻手。
“很抱歉,簡水兒小姐累了,酒會她就不參加了。
”許樂望着面前的人們很有禮貌地說道。
他說的理所當然,那些西林大人物的表情也變色得理所當然,尤其是那位年輕的公子哥,他的笑容變冷,望着許樂說道:“你是什麼人,能替簡水兒小姐做主?”
“我是安全主管……另外,我執行的是軍事任務。”
年輕公子哥眉尖一翹,微微一笑,似乎聽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情。然後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陰冷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在西林,居然有人敢用軍事任務來嚇我?”
他身後的落日州長和那位副議長面無表情,但眼眸裡也流露出相同的嘲諷,心想在西林這塊地方,誰不知道那位年輕人的家族便代表着聯邦軍隊。
“他是誰?”
許樂怔了怔,回頭問桐姐,他確實不知道這名年輕人的身份。
桐姐搖了搖頭。
隨行的所有人都搖了搖頭,蘭曉龍還聳了聳肩,表示惑。
只有白玉蘭湊到許樂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那位年輕公子哥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想到先前這些人把自己的加長禮車撞成了廢鐵,這時候居然又用刻意的無視來羞辱自己的家族,心中的怒意再也無法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