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戰艦上層的空氣在壓力差的作用下,高向艦外噴射,呼嘯而去的勁風從座艙外割裂而過,然後消失。
下一刻,黑色mxT也變作了戰艦上層劇烈的風,沉重巨大的合金身軀陡然一錯,輕而易舉地避開戰艦內部隔斷彈出的束縛帶,拉起一道高殘留的光彩,穿過長長的廊橋,衝向昏暗的天井通道,然後跳下了通道口下方十幾米深的平臺!
縱身一躍是如此的乾淨利落,毫不猶豫,凜厲沉默,看着監控畫面中空中翻滾詭魅身形的聯邦機甲,正在調動重火力步兵前去追剿入侵者的帝**官們,毫無來由地心頭一寒。
轟的一聲巨響!黑色mxT沉重的機械足狠狠地跺在了平臺中,帝國戰艦強合金龍骨間一體鑄成的隔板,被巨大的衝擊力輕而易舉地撕成了碎片!
激飛的屑雨煙塵之中,mxT如沉淪的魔鬼般,再次向更下層墜去,如將要進入最底層的地獄。
帝國戰艦指揮室所在的樓層。
一根粗壯的鋼樑被從中生生踩斷,挾着極快的度向着兩邊衝擊,刺進了厚實的仿塑艦隔牆,出噗噗兩道令人心寒的聲音。
滿是菱形防滑紋的機械足,剛踩斷這根鋼樑,踩實地面,便又猛顫一絲,再次強行彈起,向着正前方急掠,化爲一道灰影,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於急促高的環境中輕描淡寫着冷靜。
這個畫面就如一位着白紗的輕盈少女,用赤着的右足輕點了一下塘間的荷花,飄然向前,花瓣上的露珠隨之漸淌,卻沒有滴入綠水之間。
然而這是一臺沉重到了極點的軍用機甲,卻能做出如此迅疾而輕柔的趨避動作,盯着監控畫面的帝**官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慌亂而警懼地吼叫着,指揮戰艦內的部隊儘快趕上去。
黑色mxT機甲雙引擎全功率開動,低沉的轟鳴聲此時竟變得有些尖銳刺耳,機甲後腰處的沼流器特有的淡藍色粒子光,噴薄而出,催動着沉重的機身呼嘯而去,一躍一掠間,便強行穿越兩道帝國人的防線,高鑽進一條通道。
這條通道的高度只有五米,高強突的黑色機甲有近七米高,雖然機甲一直保持着前傾俯衝的姿態,然而機甲最高點,依然狠狠地撞到了通道天花板上。
如同粗糙的鋼斧帶過光滑的紙面,嘩啦聲中,通道上方的天花板撕開了一各慘不忍睹的口子。
機甲的scc系統和某些微型監控設備,在這次凌厲到有些莽撞的高突進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害,可是座艙中的許樂根本沒有理會這些。
昏暗的燈光中,可以看到薄擬真系統下的年輕身軀在微微顫抖,裸露在外的薄脣微微白,卻是紋絲不動,他盯着光幕上出現的畫面和不停滾動的結構圖光點指示,眼睛眯的很厲害,眼瞳明亮的很厲害。
“那是條死路!把他堵在那裡。”
戰艦指揮室裡的帝**官,不明白那臺兇猛的聯邦機甲爲什麼會像一個慌不擇路的老鼠般,闖進那個沒有出路的通道,狂喜地大聲喊道。
許樂眯着眼睛盯着光幕上越來越近的那堵牆,身體內的灼熱線條快地流倘着,每一對肌肉雙纖維都開始顫抖,並不是他已經出了全力,而是他感到了某種興奮。
死路就是沒有路嗎?他從來不相信這個,就像都特區郊外那條著名的道路一樣,若真沒有路,那就自己打開一條。
走自己的路,不意味着讓敵人無路可走,但總能把死路走出自只的活路來。
黑色mxT沒有減,反而加向看着通道盡頭的隔離重牆衝了過去,左機械臂前端的達林機炮轟出豔麗的槍火,把牆面擊打出無數孔洞和恐怖飛濺的碎屑,而它的右機械臂則是嗤的一聲彈出鋒利的特製合金刀,在機甲重重撞向厚牆的那一瞬間,猛然間爆出無數道犀利的刀光!
一陣令人耳酸腦花的淒厲怪聲,金屬與硬物的摩擦聲,通道盡頭一蓬怪異的煙塵未散,黑色機甲卻已經悍勇無儔,蠻不講理地衝了過去!
厚牆之後是一扇合金門,黑色機甲轟破了它。
門之後又是一堵隔離厚牆,黑色機甲斬破了它。
在結構複雜,通道如蛛網般四通八達的帝國戰艦內部,那個身形相較之下顯得有些渺小的黑色機甲,不再如鬼魂般莫測方位,而是變成了一把開山巨斧,蠻不講理地沿着直線強破而攻,一時間之間,竟沒有人知道這臺機甲究竟想做什麼。
除了許樂和真正像個幽靈般高懸於帝國艦隊頭頂七千公里之外舟三翼艦中的老東西,沒有人能猜到他們的計劃。憑藉着mxT上的靈敏設備,聯邦中央電腦一直在不停地椎測並證實帝國戰艦內部的相關結構規劃,計算對方可能的兵力佈署,並且在十幾秒鐘之前,終於找到了一條路。
這條路是一條直路。
一條筆直通往帝國戰艦最核心區域的死路。
一條讓卡頓郡王去死的路。
性能生猛的黑色mxT,在許樂近乎瘋狂搏命般的操控下,一直持續着類似的突破,在連續轟破三堵牆,破開四扇門後,終於抵達了他此次征途的目的地或者說任務所在地。
怪異的氣流爆破聲,驟然響起,牆壁如同脆的風乾合成肉皮,片片碎裂,然後坍縮落地,黑色mxT機甲從破洞外高侵入,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
此時黑色機甲引表已是渾身創痕,慘不忍睹,滿是灰石,卻依然像天神般凜然不可侵犯。
戰艦指揮廳內一直充斥着的驚慌憤怒吼叫聲,指揮聲,隨着這臺黑色機甲不可思議地出現,忽然間戛然而止,數百名帝**官不敢置信地看着這臺聯邦機甲,震驚無語。
此時帝國艦隊上方七千公里之外的三翼艦開始緩緩調姿,自主操控三翼艦的聯邦中央電腦,開始準備馬上將要啓動的高俯衝接應飛行,不知道爲什麼,這個邏輯程序的存在,竟感到了一些很奇異的數據逸流現象,那或許就是情緒。
聯邦中央電腦認爲自己稍後要做的事情,和許樂操控機甲瘋狂奔跑,有幾分相擬之處,所以它有些興奮。
一直臉色鐵青盯着光幕畫面的卡頓郡王猛地轉身回頭,盯着那臺聯邦機甲震驚無語,戰艦的監控系統,竟然完全無法跟上這臺聯邦機甲的度,這臺機甲裡坐的人究竟是誰?最關鍵的是,在自己的戰艦內部,他憑什麼能在自己都還沒有想明白的情況下,如此輕鬆自如地找到這條直通指揮廳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