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囚徒

韓鳴騎着老馬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面,神情很是悠閒,他不時地賞看路過的風景,還不時地侃出酸詩兩首,還真有一番遊方詩人的風範。

不得不說這江國的風景真是不錯,不時能看見一些奇景,比如三日前韓鳴見到百層疊浪崖,那是一處瀑布,層層白色的浪花從千丈的懸崖流下,經過數百層高低不平的石臺,才最終摔落在崖底的大水潭之中。

那數百層高低不平的石臺遠遠看去就好像一段宏偉的石梯,瀑布就是從石梯上流過,濺起一層層的浪花,所以才被稱爲百層疊浪崖之稱。

而有人傳聞,那百層疊浪崖的百層石臺就是仙家之梯,是一條通往仙界的梯子,只可惜斷了大半,不然的話踏過那石臺就能進入仙界,從此長生不老,逍遙自在,不過傳聞就是傳聞,當不得真。

還有很多不下於百層疊浪崖的奇景,並且也都伴隨着神幻離奇的傳說,不是仙家名山,就是仙家府邸,亦或者是仙家後花園。

韓鳴自然不會去理這些仙家傳說,若是他的經脈恢復,他在那些凡人眼中就是仙人,能夠御火驅鬼的神仙,他在哪處山脈稍稍顯露一下法術,怕是就會有很多仙人降世的傳說流傳出去。

韓鳴觀看風景的同時,也並沒有耽誤了趕路,只是比之前稍稍慢了一點而已,又經過七八天的趕路,他終於見到了地圖上的兩界山脈。

這兩界山脈雖然有個山脈的稱呼,但是它其實只能勉強算得上山脈,比起升星山脈的浩大是遠遠不如的。

從地圖上來看,過了兩界山,再朝南行上兩天的功夫,會出現一條貫穿江國的大江,那時只要搭上一艘順風船,一直順流而下,只要十天左右的功夫就能到達升星山脈的外圍。

韓鳴臉上露出一絲的喜色,然後一牽繮繩,雙腿再一夾,就驅使着坐下得這匹老馬加快了些速度,直直的朝着兩界山而去。

等韓鳴快要翻過一個小山坡的時候,他隱約聽見了一些嘈雜的聲音,他沒有在意,以爲是山坡對面是一隻小商隊之類的過路之人。

這一路上他遇見的商隊不在少數,想來山坡對面那些嘈雜的聲音應該也是這樣,他沒有太放在心上,而是一牽繮繩就驅使着那匹老馬翻過了那片山坡。

等韓鳴翻過那片山坡,看見了不遠處的場景之時,他便有些後悔了,他當即調轉馬頭往回走,好像生怕驚動什麼人似得。

山坡背面倒的確是一支商隊,這支商隊的規模還不小,單單是貨物之類就有近百輛馬車,護送貨物的人雜七雜八的人足有三四百之多。

而除了這些運送貨物的人,商隊周圍還有近千的彪形大漢,這些大漢手持利刃將整個商隊包圍了起來,商隊邊上則是躺了一地的屍體,血水流了一地。

韓鳴纔看第一眼就知道他碰上馬賊劫道了,地上躺的那些屍體應該就是反抗馬賊的守衛鏢師之類的,旁面蹲着的數百人應該就是那些毫無反抗之力的隨行之人,當然還有少數沒有反抗的鏢師。

這幾天行路,韓鳴心境比較平和,光顧着路上的風景,就沒有動用神識來探路,只是憑藉敏銳的的五識來辨路。按理說他五識遠超常人,一般的世俗武夫根本不可能近了他的身而不被發現,這也是他敢如此的原因,可現在他靠近了這打劫的大場面才發現不對,着實讓韓鳴有些困惑。

韓鳴略一思考就知道了自己爲何沒有聽見打劫的聲音了,他在一部古籍上看到,有一種怪異的狀況叫做跳音,跟燈下黑很是類似。

當某地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的時候,站在此地五里遠的地方可能什麼都聽不到,而站在此地十里遠的的地方卻能真真切切的聽到那巨大的聲響。

這是因爲這聲音到五里處的時候“跳”了一下,從地面上空經過了,所以地面上人聽不見,這種情況就叫做跳音。

跳音產生的可能非常小,就是產生了也不一定能讓人撞上,打死韓鳴他也想不到這種罕見的情況就被他撞上了,而且一撞上就將他置於險地。

韓鳴來不及哀嘆自己的運氣,他第一時間的就調轉馬頭,準備在不打擾任何人的時候,悄悄的離開,現在的他可沒有實力在上千馬賊裡面自保。

韓鳴掉頭雖快,但是一個人騎着一匹馬站在一片山坡上是極爲顯眼的,隔着老遠就能看見,而且那邊有上千人,總會有幾個看見他的。

韓鳴還沒躲到了山坡的背面,就有幾個馬賊發現了他,這幾個馬賊一聲招呼,就有幾十馬賊追了過來,他們一邊呼喊,一邊揮舞着手中的馬鞭,顯得興奮至極。

知道自己被發現了,韓鳴看了看坐下的老馬,就知道根本跑不掉,那些馬賊的駿馬遠不是他這匹半死不活的老馬能比的。

思索了片刻,韓鳴索性下了馬,然後就待在原地等待了起來,他可不想惹怒那些馬賊,不然被弓箭射死了,可沒地方哭去。

韓鳴待在原地,袖子中的某個小瓷瓶塞子就被悄無聲息的打開了,沒到最後一刻,他從來不是那些閉目等死的任命之徒。

不一會兒,那羣馬賊就繞到了山坡的背面,出乎他們的驚訝,方纔看見的那個少年並沒有騎着馬跑遠,而是摔倒在地上,正瑟瑟發抖的看着他們。

“原本還以爲這小子跑遠了,要追上半刻鐘呢,卻沒想到這小子不會騎馬,還從馬上掉了下來。”一羣馬賊圍着韓鳴和他的老馬轉了起來。

“哈哈,也是,看他一副害怕的模樣,怕是已經嚇破了膽,就算會騎馬,現在怕是也被嚇得不會了!”另一個馬賊猛地一甩手中的皮鞭,頓時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韓鳴身體猛地一抖,像是被嚇了一跳,身體完全縮成了一團,模樣要多膽小,就有多膽小。

“嘿嘿,這小子怕是要被嚇得尿褲子了。”一個馬賊嘿嘿一笑。

“可不是嗎,看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一個臉上有一條長長刀疤的馬賊附和道。

韓鳴默默盤算搶下一匹馬,然後趁着山坡背面的上千馬賊沒有發現情況下獨自逃走的可能性。

兩三息的功夫之後,韓鳴覺得還是有不小把握逃走的,他當機立斷,就要激發之前佈置好的毒藥,將這些馬賊毒斃在此。

可是還沒等他激發毒藥,又有兩三個馬賊翻過這山坡,出現在了不遠處:“呀,捉住了!那就快帶回來吧,大當家的讓我們準備回山了。”

自這幾個人出現在不遠處,韓鳴就停下了,不再激發毒藥,只因爲後來的幾個人不在毒霧的範圍之內,他沒辦法擊殺他們。

此時韓鳴暗自有些不甘,可惜了那千紗筒和勾套在他東行前兩年就損壞了,不然的話現在隨便用千紗筒直接就能將那後來的幾人打成篩子,然後奪了一匹馬竄入山林中,再憑藉勾套之力,脫身還是容易的。

韓鳴熄了此時逃跑的念頭,因爲實在沒有什麼把握,現在他還有傷在身,太過劇烈拼殺爭鬥,可能會讓他稍稍長好一些的經脈再次崩壞。

除了他現在不適合拼殺之外,韓鳴不反抗的原因還有另一個,那就是他有不凡的醫術,無論到哪裡,就算是馬賊窩,妙手醫師還是能活得下去的。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韓鳴是不會向一窩馬賊承認自己是一個醫師的,那樣的話他很有可能被這羣馬賊不斷地榨取價值,到時他怕是一點空閒的時間也沒有。

有一個馬賊用一根繩子將韓鳴的雙手綁了起來,然後他翻身上馬,牽着韓鳴就朝着那處商隊走去。

還好,不出韓鳴的預料,這羣馬賊短期內沒有要了他性命的念頭,並沒有用馬匹拖着他跑的念頭,而是不急不緩的拽着他朝商隊走去。

很快韓鳴就被丟到了那商隊之中,那些馬賊也不願再理他,就連他的來歷都懶得去問,完全把韓鳴當成了一個透明人。

韓鳴很識相的找了最近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然後悶聲蹲在了那裡,神情顯得很是惶恐不安,不過事實上,此時他正在暗暗打算該如何才能從這羣馬賊手中逃掉。

想了一會兒也沒有什麼脫身之策,韓鳴索性就不去再想,而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最差的情況也不過就是他承認自己神醫的身份,然後被軟禁起來壓榨,直到他經脈破損完全修復,法力也能再次儲存在丹田之中。

韓鳴有些慶幸,他短期內是不用擔心缺少藥物來治療胸口的經脈斷裂的傷勢,因爲他從顧東主那裡得到了很多的藥材,這些藥材的藥性全部被他積累在了身體裡,這些藥性雖然有損耗,但是還是夠他用上半年多的時間的,半年的時間,他的經脈也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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