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鳴在外面轉悠了一圈,很快的遇見了喬語衫,相互一交談,便是知道了宗門正在收攏力量,開始重新構建護宗大陣,雜七雜八的事務很多。
和喬語衫私下裡商談了一番,韓鳴便是將和悺妃雙修的約定和這位五師姐說了說,算是支會了一聲。
“這魘魔宗注意了你百餘年,就是爲了招你做駙馬?”喬語衫非常古怪的看着韓鳴,臉上的表情異常的精彩:“早知道這樣,便是便是不攔着他們,你是不知道,這百餘年來,宗門內被魘魔宗安插了多少細作!”
“五師姐說笑了!”韓鳴緩緩的搖了搖頭,其實他心裡也很清楚,悺妃同意與他雙修,其中他假嬰期的修爲貢獻極大,若是他現在是築基期,悺妃一個假嬰,纔不會與他雙修呢,兩人身份完全不配,爲保名節,殺了他倒是大有可能的。
悺妃與他相處的不過十餘日,根本談不上情感之類,現在的雙修之約,只是無奈中的最好選擇,至於情感之類,雙修之後,相處的時間長了,自然也就水到渠成,相敬如賓,也只能是相敬如賓。
喬語衫接着思索了一下,便是緩緩的開口道:“她還要求師弟要前往中土,成爲魘魔宗的長老,那師弟真的要去?中土可不比地北,師弟到了那邊,可就是真正的孤立無援了。”
“師姐不必擔心,我與悺妃商議過了,等我結嬰之後再去,至於什麼時候結嬰,還是有些不確定的!”韓鳴又是安慰了一聲,繼續如此的開口道。
“哦,竟然還有這樣的讓步,這便是好了,師弟現在假嬰就越超同階,若是晉級了元嬰期,那實力定然也是暴增,屆時去了中土,也是有了自保之力!”喬語衫聞言美目一亮。
喬語衫臉上的表情舒緩了不少,不過之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秀眉再次蹙了起來,盯着韓鳴的臉,緩緩的開口道:“師弟要與悺道友雙修,那虞師妹又該如何辦,那丫頭可是傻姑娘!”
韓鳴聞言,臉上表情微微一滯,不過接下來便是緩緩的搖了搖頭:“又能如何,該如何做便是如何做吧,師弟現在悺妃都應付不了,又如何能多一個!”
喬語衫看着韓鳴,又想了想虞顏橦,心裡微微一嘆,冤孽啊,造化弄人,那虞師妹非要中意了這麼一個薄情之人,不過說到最後,這根源還能追溯到她身上,畢竟當初是她撮合的虞顏橦。
“此事,師弟不好與虞師妹說,還望師姐代爲傳告一聲,就說師弟無德,謝過之前她捨命相救之意!”韓鳴對着喬語衫微微拱了拱手,接着微微一擡手,摘下了一個儲物袋,遞到了喬語衫的面前,補充道:“這裡的丹藥是師弟往年煉製的,現在用不到了,留在身上也無用,也不缺靈石,全都送與虞師妹吧。”
喬語衫接過儲物袋,一開始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不過當她探測到裡面的成堆的小骨瓶,每個小骨瓶裡面都有大量的高階丹藥之後,便是瞬間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雖然喬語衫不認得這些冥骨煉製的丹藥,但她也是有些見識的,根據藥香也能判斷出這些丹藥的效用,價值。
這一個儲物袋中的丹藥太多了,足夠把一個靈根資質不好的修士從結丹初期強行提升到結丹後期,甚至更高,價值不可估計,任何一瓶拿出去,都會讓結丹期哄搶購買,這裡卻成堆。
“這都是給虞師妹一個人的?”喬語衫有些不信的問道。
“我要這也無用,虞師妹靈根也不太突出,不像蕁兒師妹,她若是不加些外物輔助,此生怕是結嬰無望,這丹藥,全當是師弟毀約,耽誤了虞師妹的補償吧。”韓鳴點了點頭。
“我現在算是知道你修爲爲何暴漲如此之多了,你這百年來,是不是把丹藥當做飯吃了?”喬語衫點了點頭,便是將那儲物袋的丹藥系在了腰間,。
這儲物袋中丹藥的價值雖高,但喬語衫並不太動心,因爲她和韓鳴一樣,都是假嬰期,現在這種結丹初中後期的丹藥,對她也是無用,拿在手裡,除了售賣,也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那便是如此吧,師弟在此再次謝過師姐了!”韓鳴對着喬語衫拱了拱手,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繼續補充道:“想來不久之後,謝師兄,桓御師兄都會歸來,宗門大大小小事情,便是由你們處置了,師弟這些年來,可能會忙些脫不開身。”
喬語衫聞言臉上一陣意外,可思索了一下,眼中便是驟然一亮,試着問道:“師弟莫不是打算嘗試突破了,有多少把握。”
“突破還早着呢,師弟只是想要調整一下心態,並沒什麼把握!”韓鳴緩緩的解釋了一句,便是笑而不語了。
喬語衫見此,瞭然一笑:“好,師弟你自管調整心境,若不是什麼尤爲重要的事情,宗門絕不會打擾你的!”
“多謝師姐了!”韓鳴笑着點了點頭,同時對喬語衫拱了拱手。
........
自那日和喬語衫商談之後,韓鳴便在丹峰天字號地火室中閉關了,一般人根本見不到,除非是韓鳴親近的人,否則根本別想靠近幾座地火室,就是結丹期長老也不行。
韓鳴的閉關卻與尋常的閉關不同,他的閉關不是提升修爲,或者修煉功法,而是開始提升草木煉丹術,順帶着平和百餘年顛沛流離產生的浮躁心緒。
整個升星宗結丹期以上的丹藥煉製,全都在韓鳴的地火室中完成,不收取任何的煉丹費用,由弱靈徵集,送到地火室外,被韓鳴煉成成品丹藥之後,再各自交還。
韓鳴這一舉措,可謂是一舉兩得,不但快速的提升了自己的草木煉丹術,距離冥骨煉丹術只有一步之遙,而且也算是造福了宗門結丹期,唯一有些吃虧的是宗內的其他煉丹宗師,但出手煉丹的是韓鳴,自然也就沒人敢多說什麼了。
這一次煉丹足足耗費了十年之久,其間發生了不少事,除了少數幾件讓韓鳴親自出去過,其他的就不再打理了,只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韓鳴煉丹其間,悺妃背後的那位回來過一次,召見了一下韓鳴,訓斥了幾句,無非是若敢怠慢悺妃,定然嚴懲不貸之類威脅話。
那老怪說話的語氣風輕雲淡,似乎在說一件小事,可韓鳴卻是一點都不懷疑他言語的真實性。
至於那個赤風古魔,老怪則是明說了,它逃命的本領很強,讓它給跑了,不過老怪也是說了,赤風古魔被他重創了,修爲大損失,沒有百十年,根本不可能恢復。
老怪最後訓誡了韓鳴一番,又和悺妃說了幾句,便雲遊去了,具體去了何處,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沒人知道,悺妃也不知道。這纔是這等存在的心態,一切宗門權力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們已然站在了修仙界的頂峰,活了千餘歲,所追求的唯有長生一條了,就算是血脈親情,也沒凡人眼中那麼重要了。
老怪走後,韓鳴和悺妃的事情算是徹底定了下來,悺妃暫時也沒有回中土,而是聽了老怪的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暫且在升星宗修煉,若是想回魘魔宗,也是可以的。
聽老怪的口氣,似乎他不是一定的要去魘魔宗,這讓韓鳴心裡有些暗喜,留在熟悉的地北,終究是要比陌生的中土好些的。
雖然因爲赤風古魔和老怪的插手,升星宗暫時保住了,但那日和分魔宗一戰,升星宗終究是元氣大傷,結丹期戰死十餘位,築基期,練氣期則是更多,都有些統計不過來。
升星宗的損失不單單是在人手方面,還在靈地方面,除了升星山脈奪回來了之外,江國其他的靈地依舊都被分魔宗佔據着,暫時根本奪不回來。
最初的三年調整之後,在謝靈運和桓御的商議下,決定了升星宗閉宗修整,宣佈不再管江國之事,也是代表着不再插手六國盟之事。
那日攻防戰之後,升星宗四散而逃,到了外面大肆宣傳,說分魔宗勾結古魔,意圖顛覆地北修仙界之類的事情,這讓地北修仙界爲之大爲震動。
早在百餘年前,修仙界便是因爲古魔出世小亂過一陣子,只是因爲赤風當時修爲不夠,躲得快,便是沒引起太大的風波,可這百餘年裡地北修仙界對赤風的通緝卻是從未停止過,都是知道存在了這樣一尊古魔!
如今這尊赤風古魔突然蹦出來,操控一個宗門試圖滅掉另一個宗門,本身實力至少還達到了大修士的水準,這讓地北的各大勢力頓時大爲震動,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百年前,這古魔還只是結丹期,一轉眼,便是如此厲害的,若是再由它如此發展下去,更進一步,那地北修仙界還真的能被覆滅掉了。
赤風古魔威脅到了三大勢力,讓他們緊張了起來。
正道,越國對分魔宗聯合施壓,要求知道詳細的情況,因爲事情太大,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魔道沒有看在情面上,非但沒有相助分魔宗,反而同樣勒令分魔宗解釋。
六國盟也適時的出面,搖旗吶喊,鼓搗着萬劍門,百巧閣出面,言稱自清門戶,整頓江國,要將分魔宗這個魔道的延伸勢力從六國盟中清除掉。
當然,六國盟在三大勢力之前話語權並不多,也只能是嘴上說說,並沒有真正的動兵徹底滅掉分魔宗,但即使如此,分魔宗也陷在泥潭中,有口難辯。
九陣派倒是把自己摘得一身乾淨,坐山觀虎鬥,似乎一切都與他們無關,靜等着得利。
分魔宗岌岌可危之下,三位元嬰期長老親自前往魔道,正道,越國解釋,也不知是伶牙俐齒,口舌生花,還是付出了什麼巨大的代價,終究是保住了分魔宗,不至於被從地北中清除掉。
三大勢力雖然放過了分魔宗,但是此事並沒有結束,三大勢力陸陸續續的派遣了很多修士到了江國,詳細調查赤風古魔的事情,其中結丹期是最低的,最高的甚至有人看見越國那位大修士出現。
三大勢力入駐江國,接管了分魔宗足足長達五年之久,確定勾結赤風古魔的罪魁禍首莫一刀已經身死道消了,而赤風古魔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後,纔是陸陸續續撤出了江國。
分魔宗之外,升星宗自然就是第二矚目的宗門了,畢竟這裡出現了中土一位深不可測的前輩,那位中土來的悺道友還留在了升星宗裡面,似乎與升星宗頗有些淵源。
雖然三大勢力對赤風古魔爲何要攻擊升星宗很好奇,也非常想知道升星宗和中土魘魔宗,以及那位功參造化的老前輩關係,但奈何升星宗閉宗,悺妃又不外出,顧及到魘魔宗,他們也不好來硬的,只能旁敲側擊,故技重施,繼續朝升星宗內安插細作。
至於升星宗韓鳴以假嬰之力,硬拼元嬰期不落下風的戰績,則是短短的數月之間,便是傳遍了整個地北了,十個結丹期以上的修士中,倒是有八個都是知道的!
對於韓鳴的戰績,有的人相信,覺得世上奇功異法多的是,能做到這樣也不是不可能,而有的人則是不信,假嬰和元嬰雖然都有一個嬰字,但卻是貨真價實的一個大境界之差,怎麼可能有人如何的越階戰鬥,完全不現實,自覺地是三人成虎,誇大了韓鳴的戰績罷了!
謝靈運受了傷,早就閉關了,桓御僞嬰元氣不足,也在閉關,外面所發生的事情,韓鳴沒心情去搭理,也沒有精力去管,全都丟給了喬語衫,他現在主要都是在調整自己的心境,爲結嬰做準備。
一轉眼十年過去了,韓鳴走出了煉丹室,在原地沉吟了一陣,便是緩緩的搖了搖頭,不知爲何,總覺得有些事情哽在心頭,不徹底了結的話,心境始終無法到完美。
“如今修爲恢復,也是時候到處轉轉了,徹底放鬆一下,回來就可以嘗試結嬰了,應對心魔劫之時把握大些!”韓鳴自言自語了一陣,便是一擺袖袍,朝一個方向飛去。
十日後,一艘只是頂級靈器水準,但卻是頗爲雅緻的飛舟離開了升星宗,朝遠處飛去,船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俊朗,女的清秀,卻是韓鳴的兩個弟子,朱凌沁和陸君吟二人。
飛舟船艙之內,韓鳴和悺妃對面坐着,各自端着一杯靈茶細細品着。
“你這茶不錯,可還有,給我拿五六十斤。”悺妃絲毫不見外的開口道。
韓鳴聞言嘴角抽了抽,這可是頗爲珍惜的一種特殊靈茶,普通假嬰費盡手段,弄到一斤就不錯了,去哪弄五六十斤!
韓鳴心裡暗自嘀咕了一下襬手推出了一個玉盒:“還有些,但只有兩斤三兩了,你喜歡就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