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墨畫花了幾天時間,“消化”了鐵屍長老,也淨化了它的邪念,神識增長了一大截。
“不愧是鐵屍長老,神念堪比築基……”
墨畫心中大喜。
神識增強,再加上神念交戰之時,顯化靈力凝結了法術與陣法,墨畫的靈力控制,更加細微,對靈樞陣的領悟,又深了一層。
但也就止步於此了。
之後墨畫無論再怎麼練習,再怎麼思索,也都參悟不到什麼了。
對靈樞陣的領悟,到了一個瓶頸。
墨畫想了想,覺得這應該不是自己的問題。
畢竟學習靈樞陣,無論是神識消耗,還是對法則的領悟,都沒到山窮水盡,舉步維艱的地步。
現在遇到瓶頸,就應該是陣法本身的問題。
手裡的靈樞陣,是殘缺的。
殘缺的陣法,是無法徹悟靈力本則的。
“看來要想辦法,找到完整的靈樞陣了……”
墨畫心中默默道。
接下來的時間,首先還是要處理張家的“殭屍”圖。
將圖裡的殭屍,由弱到強,一個個“吃”掉。
以戰養戰,“吃”掉徒子徒孫,壯大神識,最後再對付殭屍的祖師。
就是張全的老祖宗。
不過據鐵屍長老所說,這殭屍老祖,還有許多手段。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要想辦法摸清楚它的底細,才能設法針對。
而且神念顯化,墨畫用得還不是太熟。
儘管之前屢次交手,法術和陣法的顯化,也都還有模有樣,但墨畫還是不太滿意。
顯化的靈力,不夠真實;
顯化的法術,威力稍遜;
而顯化的陣法,速度還是有點慢……
這個水準,對付小殭屍遊刃有餘。
對付鐵屍長老,也能勉強鎮殺。
但面對張家的這個殭屍老祖,墨畫心裡就沒什麼底了。
儘管對一般修士而言,張家一族邪念,滿門殭屍,不知吞了多少人,實力已是極強了。
能鎮殺行屍和鐵屍,已經不錯了。
但墨畫覺得,自己是莊先生的弟子。
師父既然教了自己神識顯化,那就一定要學得很好很好才行,不然肯定丟了師父的面子,也辜負了師父對自己的期望。
所以神識要修到極致。
神念顯化,也要修到極致!
顯化法術和陣法,需要以靈力顯化爲基礎。
顯化靈力,又需要對靈力的本質認知。
認知越深,顯化越真,威力越強。
而對靈力的本質認知,就涉及到靈樞陣了。
所以墨畫“吃”殭屍之餘,就要開始着手,準備去找那副完整的靈樞陣了。
何況這靈樞陣,也與小靈隱宗的叛徒有關。
嚴教習花了大半輩子,想了結這段宗門恩怨。
他此生的執念,就是尋回靈樞陣,並手刃那個欺師滅祖的叛徒。
嚴教習對自己有着知遇之恩。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如果礦山屍修的幕後黑手,真的是小靈隱宗的那個叛徒,墨畫不介意讓該死的人,死得其所。
……
靈樞陣的線索,藏在張全身上,張全關在道廷司。
這些時日,墨畫的心思,都用來抓殭屍了。
但道廷司那邊的消息,他也一直有留意。
司徒芳和司徒謹來送禮的時候,墨畫便順帶着,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些。
司徒芳送的禮,是陣圖還有一些陣書。
這是之前說好的。
既是司徒芳的感激,也是司徒家的交好。
有功可以受祿。
行屍寨的事,自己是幫了大忙的。
更何況還是陣法相關的東西。
墨畫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筆墨紙硯,司徒家的靈果特產,以及各色靈肉等。
不算名貴,但很用心。
墨畫也收下了。
靈果可以做糕點,給小師姐吃。
靈肉就燉了,給師父和小師兄吃。
此外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果子,不知道什麼味道,但看着乾乾脆脆的,墨畫也打算炒了,給傀老嚐嚐……
收了禮,上了茶,寒暄了幾句,墨畫便問道:
“張全那邊怎麼樣?”
司徒謹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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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芳猶豫了一會,搖頭道:
“什麼都沒問出來……”
“用刑了麼?”
“用了,”司徒芳嘆道,“棍子都打斷了五六根,但他就是不開口,一句話都沒說。”
墨畫疑惑道:“他不知道疼麼?”
司徒謹皺眉解釋:
“看着像是一種特殊的功法,可以使皮肉如僵,感知麻木,不受痛苦。”
“那用其他手段呢?”墨畫想了想,又道:
“我記得,張叔叔跟我說過,道廷司的刑罰,五花八門,有夾手指的,有割經脈的,有毒眼睛的……”
“張瀾跟你說的,這都是什麼啊……”司徒芳在心裡腹誹不已。
她把墨畫這話記下了。
下次去張家告狀,張瀾的“罪責”又多了一條。
隨後司徒芳無奈道:“用了,但都沒用。”
“行吧……”
墨畫有些遺憾。
“我再想辦法問問,如果張全說了什麼,我再告訴你。”司徒芳道。
“嗯嗯,謝謝司徒姐姐!”
墨畫也點頭道。
司徒芳和司徒謹走後,墨畫就琢磨着:
“怎麼才能讓張全招供呢?”
不知道陣法,能不能用來上刑……
還沒等墨畫想出什麼,兩日後的夜裡,南嶽城便忽然發生了騷動。
街上人影重重,火光點點。
還有修士嘈雜的叫喊聲,和密集的靈力波動。
墨畫聽到了動靜,可那時他正在識海中抓殭屍,無法分心,也就沒去理會。
第二天司徒芳就來了。
她身上帶傷,神色憔悴。
墨畫關心道:“司徒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司徒芳懊悔道:“張全死了。”
墨畫一愣,“死了?”
司徒芳嘆了口氣,“昨晚子時,有修士劫獄,穿着黑衣,行事隱蔽,等道廷司察覺,已經爲時已晚了……”
道廷司的確疏於防備。
但最主要的是,他們都沒想到,竟有人膽子這麼大,敢劫道廷司的獄。
這是在忤逆道廷。
若是被查出來,是要問罪株連的!
墨畫神色也有些凝重,問道:
“他們劫獄,是爲了救張全?”
司徒芳點了點頭。
墨畫疑惑:“既然是爲了救張全,那張全怎麼還死了呢?”
司徒芳道:“當時戰局混亂,不知是誰,一劍將張全捅死了,而後放了火,將小半座道獄,連同張全的屍首,全燒了……”
墨畫皺眉,“一劍捅死張全……這人該是築基吧。”
“是。”司徒芳也眉頭緊皺,“劫獄的有築基,道廷司有築基,還有其他宗門和家族,聽聞道廷司生亂,也有築基前來助戰……”
“混亂之中,根本不知,是誰殺了張全,又是誰放的火。”
“這件事……有些奇怪。”墨畫尋思道。
司徒芳點了點頭,“我懷疑劫獄是假,殺人滅口是真。”
“那些劫獄的修士,後來如何了?”墨畫問道。
司徒芳無奈道:“也全死了。”
墨畫張了張嘴,有些驚訝,“全死了麼?”
“嗯。”
“真就……一個活口沒留?”
“是。”司徒芳無奈地嘆了口氣,“甚至這些死去的劫匪,都未必是真的劫匪。”
“他們的身份呢?”
“還在查,但未必能查出什麼來。”
墨畫蹙着眉頭嘀咕:“竟然,都死了……”
“那這件事,道廷司責任應該很大吧。”墨畫又問道。
劫獄這種事,總該會徹查到底吧。
司徒芳想了想,卻搖了搖頭:
“不好說……”
果然兩日後,此事又是不了了之了。
司徒芳找到墨畫,神色有些氣憤,又有些無奈。
墨畫也從司徒芳口中,得知了事件的結果。
南嶽城錢掌司上報道廷的文書裡寫道:
“道歷兩萬零二十五年,四月初一……
不明黑衣修士劫囚,遭道廷司雷霆鎮壓,囚犯張全身死,劫匪盡數伏誅。
道獄損毀小半,執司一死十傷……需靈石兩千八百三十六枚,以作撫卹……”
雖然被劫獄了,但劫匪全死了,囚犯也死了。
道廷司雖然付出了一些代價,但維護了道廷的顏面。
大抵上功過相抵。
就算追究,也無從追究,因爲都死了……
最多受些不疼不癢的責斥。
墨畫有些震驚。
這真的是膽大心細。
明明做着劫獄這麼猖狂的事,但對上對下,又都能有所交代。
最後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墨畫露出耐人尋味的目光。
幕後的大魚,浮出了水面。
但它咬了鉤,吃了餌,扯斷了線,又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