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飄香,可除了傻子和徐德一外,其他人都沒什麼胃口。
白凰更是把自己面前的雞湯推到了傻子那邊,她好像很牴觸在噩夢當中進食,寧願自己餓着。
三個壞消息讓大家情緒低落,吃飯的時候氣氛也很壓抑。
寒風吹打着窗戶,莊園外面是一片漆黑,廚房裡也只有竈臺附近比較明亮。
“這破地方連個電都沒有,煤油燈燃盡後,我們是不是就要自制火把了?”徐德一吃完飯後,終於感覺身體暖和了一些,他看着高命那碗沒動過的雞湯,舔了一下嘴脣。
“知道木柴珍貴,你做飯還浪費那麼多?”嬈嬈看着竈臺,十分心痛。
“吃的時候你怎麼不嗶嗶?吃完了唧唧歪歪的?”徐德一端起了高命那碗雞湯:“兄弟,需要我幫你熱一下嗎?”
“你想喝就喝吧,我不太餓。”高命起身拿着自己房間的鑰匙,他住在2009房,位於二樓走廊盡頭。
“好兄弟,今晚我在你房間打地鋪,爲你守夜。”徐德一把自己不敢一個人睡覺說的大義凜然。
“我以前進入過中層噩夢,基本上十個小時以內就可以逃出來,越是往後拖延變數越大。”止戈本來是不想吃東西的,奈何徐德一做飯確實好吃,他沒控制住:“我建議晚上不要睡覺,大家抓緊時間去找真相。”
錢進點了點頭,小聲提議道:“3003屋主應該會睡着,我們可以去他房間裡看看,那傢伙身上肯定隱藏有和夢境主人有關的信息!”
“屋主有獵槍,他有機會殺死我們卻沒有動手,所以我建議還是直接跟他正面聊比較好。”高命將2009房間的鑰匙放進了口袋裡:“噩夢看似荒誕怪異,但深入剖析便能發現它們其實有自己的行事邏輯與規則。”
“你別說的好像自己很懂噩夢一樣,小新人。”止戈抓起斜靠着餐桌的斧子,看向白凰:“凰姐,你經驗最豐富,就由伱來做決定吧。”
廚房的溫度在降低,竈臺下的火焰像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在做最後的掙扎。
“你們六個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攻擊屋主也好,躲起來也行,我不參與。”白凰仔細看過在場每一個人,沒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拿起屬於她的鑰匙,白凰轉身就離開了。
“這就是最強獨狼的脾氣嗎?”嬈嬈等白凰走後,撇了一下嘴:“她的房間是2001,那屋子窗戶被破壞,她還敢一個人住?”
“可能她覺得我們只會拖後腿吧。”錢進無奈苦笑,白凰看他們的眼神,就跟他們看徐德一一樣。
“那大家就按照各自的想法行動吧。”止戈將斧頭抗在肩膀上,餘光掃了一眼傻子的揹包,可能是覺得第一天沒有必要撕破臉皮,所以沒有動手搶奪。
三人小隊將廚房搜刮了一遍,直接離開去了二樓,他們進入了止戈所在的2004房間,那裡位於走廊中央,遠離樓梯,距白凰的2001也不算遠,可以相互支援。
“高命,咱們三個晚上一起吧。”徐德一清楚高命的手段,傻子也不是一般人,團隊裡就他是個純混子。
陰風吹過,竈臺裡的火毫無徵兆熄滅,只剩下點點火星。
“我住在一樓,但一樓大門沒有上鎖,門栓可以從裡面打開,我擔心有東西半夜進入莊園。”徐德一也不笨,等外人走了,湊到高命旁邊分析:“傻子住在2002,要不我們去他的房間,跟白凰做鄰居?”
“白凰晚上大概率不會在房間裡,莊園外面有危險,莊園內部就一定安全嗎?”高命仰起頭:“通往四樓的樓道被鐵護欄封鎖,我檢查了每一根鐵柱,全部焊死了。”
“你的意思是……最危險的東西藏在四樓?”徐德一反應的很快。
“我的眼神比較好,能夠看透黑暗,下午在樓道里查看的時候,我發現四樓和三樓一樣,所有房間都沒有安裝房門,結合唐慶透漏的關於夢境主人的信息,我有點懷疑夢境主人被關在四樓。”高命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那在3003拉小提琴的男人又是誰?”
“線索太少,我們先確定今晚住在哪裡吧。”高命話音剛落,他的手臂就被傻子抓住,一直沉默的傻子手背上汗毛都立了起來。
漆黑的一樓大廳裡有一抹光越來越近,隨着廚房門被推開,3003的男人提着油燈出現在門口。
他跟白天表現出的悠閒完全不同,裹着厚厚的衣服,揹着獵槍,腰間藏着刀刃。
“天都黑了,你們怎麼還不回各自的房間裡?”男人的聲音都比白天沙啞了一些,他看起來很緊張。
將油燈放在餐桌上,男人端起白凰那碗沒碰的雞湯,大口喝掉:“隔老遠就聞到了香味,想不到你們還特意給我留了一碗。”
“這不是爲了答謝你爲我們提供住的地方嗎?你要是想吃,我還可以給你做其他的。”徐德一還想着跟男人拉拉關係。
“我不白吃你們的。”吐出一根雞骨頭,男人擦了擦油手,重新恢復那憂鬱又嚴肅的表情:“給你們一個忠告,晚上不管誰敲門都別開,哪怕聽聲音是你們自己人也不行。”
“自己人也不行?爲什麼?”高命忍不住問道:“咱們這莊園裡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
握着獵槍,男人舔掉嘴上的油漬,猶豫好久纔開口:“反正你們遲早會遇見,我也就不瞞着你們了,去年冬天的時候,有一幫業餘登山客在這裡借宿過,後來他們全部死在了雪崩當中,屍體到現在都沒找到。”
大雪剮蹭着窗戶玻璃,油燈當中的火苗搖曳不定。
“大概是前幾天的晚上。”男人聲音逐漸變低,臉也有些陰沉:“我聽見了敲門聲,本以爲是什麼動物,但我打開窗戶往那邊看的時候,發現幾個穿着登山服的人站在大門那邊。”
“那登山服在雪夜裡很顯眼,我一下就看到了他們,他們好像也看到了我。”
呼出一口哈氣,男人表情變得更加凝重:“我躲到了屋子裡,等到天亮他們就不見了。我本以爲他們會就此離開,結果第二天晚上我又看到了他們。”
“這次他們出現在了莊園外牆那裡,他們好像準備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