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7章 祖父悖論與安東尼的故事

【這次,你這麼主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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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夏德的說法,被他注視着的歐蘭諾德小姐有些臉色發紅,不過第五紀元的魔女可是比第六紀元大膽的多:

“不僅是黃月,而且你還想要紫羅蘭對吧?”

說着自己也笑了起來,夏德便也露出了笑意,兩人又對視了片刻,夏德才又說道:

“好久不見了,歐蘭諾德小姐。”

“好久不見了,夏德.當你眺望這個時代的黃月時,是否曾想起過我呢?”

端着酒杯的希維和嘉琳娜站在一起看着遠處的兩人,有着漂亮大波浪長髮的魔女用手肘碰了一下女公爵:

“這裡應該還算是公開場合吧?我看他們兩個就要靠在一起了。”

“你有意見?”

“我能有什麼意見?但總感覺,這像是有人跑到了我們的地盤上,按着我們狩獵到的小羊羔又親又咬。”

“只有母獅子纔會這樣形容。”

嘉琳娜說道,她當然不在意這些。畢竟對着小羊羔又親又咬可不算什麼,她早就把那頭小羊羔生吞進肚子裡了。既然獲得了獵物,只是聞聞味道這可沒意思。

夏德今晚其實還有事情要做,丹妮斯特小姐已經帶來了足夠的時之沙,所以他已經可以再次去往“時間中轉站”了。

不過歐蘭諾德小姐的到來和艾米莉亞的迴歸,讓他想將這件事再推後一晚,只是那溫柔的古代月亮魔女卻堅持讓夏德去做正事:

“如果你留下來,我可能會一整晚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

“這不是很好嗎?”

她的笑意越發的柔和了:

“當然很好,但給我些時間,讓我和其他人聊一聊吧。就比如,我和伊萊瑟小姐也好久不見了。”

明明船姑娘應該是生活在第五紀元末尾,和薇爾莉特小姐以及特蕾莎一個年代,但好像大家都認識她:

“還有老師和菲歐娜和我提到過的那位丹妮斯特·古斯塔夫小姐,艾米莉亞也向我們介紹過。她是你在這個時代的老師?她也是圖書館管理員是嗎?我剛纔已經看到她了,紅色的月亮的確迷人,而且年輕的過分。

說起來命運和時間也很青睞她是嗎?時間詛咒在第五紀元並非沒有出現過,但縱觀歷史,我可沒有聽說過任何人因爲時間詛咒,而可以一直保持永遠十八歲的狀態.魔女皇帝都忍受不了這種誘惑。”

已經不止一個人說過類似的話了,當然,第一個是貓頭鷹小姐。

夏德於是也回眸看向了紅髮少女,她此時正在艾米莉亞身邊表情嚴肅的和琪莎拉婆婆說着什麼。變成十八歲這麼久,如果說最初的她還有些和這個年齡不相符的氣質,那麼如今的丹妮斯特·古斯塔夫從任何方面來看,都是十八歲的模樣了。

注意到了夏德的視線,丹妮斯特小姐也擡頭看向了他。只是視線相互觸碰後便立刻分開,那雙玫紅色的眼睛此時不想被夏德注視靈魂,她也想和古代魔女談一談。

也因此,夏德便成爲了唯一不能參與這場盛大宴會的人,甚至連小米婭都不會跟着他一起外出。

最終是露維婭、芙洛拉和伊萊瑟小姐一起在甲板上送別了他,露維婭讓夏德多和那個面具人接觸,這樣接下來她纔有可能用占卜的方法獲知對方的身份,而芙洛拉則笑着說道:

“我們會記得給你留下最後一塊甜點的。”

她們一起衝着夏德揮手,然後看到跳到了碼頭上的夏德一步三回頭的消失在了樹林中。

持續了一整個白天的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森林卻也早已變成了銀白色。小巧的銀狼穿行林間甚至不會留下太深的腳印,但寂靜的夜晚彷彿還在醞釀着更多未知的危險。

當銀狼擡頭望向夜空中的三月時,他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那位真正在夜晚追逐着月亮的灰狼。外鄉人在這個世界遇到過很多崇拜月亮的人,但唯有那位灰狼魔女最爲特別。

她雖然崇拜月亮卻不會被信仰束縛,那種最爲純粹和簡單的信仰,在夏德看來纔是最爲虔誠的信仰。

一路上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當夏德進城的時候,城市中也很是安寧。

得益於維斯塔市的規模不大,城市主幹道上的積雪已經被基本清理乾淨。只是融化的雪水在一夜的凍結後,夏德認爲明早出行的人們一定要十分小心。

他在舊城區的巷子裡使用了那張黑色的邀請函,這一次當邀請函被貼在牆面上的時候他留心仔細的感知了一下。看着邀請函融化在牆面上,並形成了漆黑的門扉時,已經掌握了“樹洞咒”的他幾乎可以肯定,面前的這個洞口也是樹洞咒開闢的。

也就是說,位於“凝固時間”中的時間中轉站,其本質其實是樹洞中“靜滯”的時空。

“但樹洞咒開闢的空間,可沒有連接不同時間點的作用。”

穿過黑門後,夏德便再次進入到了昏暗的“手風琴旅館”。他本以爲這次集會只是因爲他和“面具人”的交易開啓的,沒想到進入其中以後,卻發現除了櫃檯後的班納特之外,桌子旁居然還坐了一個人,當然,這不是夏德名義上要尋找的安東尼·溫斯萊特。

夏德應該是最後一個到的,因爲他進門後身後的黑門便自動關閉。而等他坐下來以後,提着煤油燈的面具人首先走向了桌邊坐着的那個女人:

“你確定要回到過去,殺死你那還處於孩童時代的外祖父?”

“是的,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接下來便是熟悉的簽訂契約,這期間女人完全不在意夏德,簽好了契約便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上了樓梯。夏德注意到她也是環術士,只是等級並不高。

“通過時間穿越殺死年輕的外祖父,也就意味着母親不會出生,進而導致自己也不會出生。但如果她不出生,就不會有人去殺死外祖父。這可是無法想象的悖論,她真的能成功?”

夏德等到那女人徹底消失後才問道,煤油燈於是被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面具人便也坐了下來:

“當然無法成功,我甚至敢打賭,正是因爲她的行爲,才導致了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相遇,因此才誕生了她的母親。”

“你告訴她這件事情了嗎?”

“當然,我完整的給過她警告,但有時候人們的執念會影響我們的頭腦清晰程度。”

“那麼她會得到什麼結局?因爲命運的嘲弄,死在自己計劃的意外之中?亦或者是因爲時間的懲罰,徹底消失在時間之中?”

夏德又問,但面具人這次卻沒有回答:

“時之沙帶來了嗎?”

“當然。”

夏德將手提箱放到了桌面上,打開以後裡面是十隻排列整齊的沙漏,每個沙漏中都是一個標準單位的銀色沙塵。【時之沙】最基礎的用法是拋撒出去後影響時間流,這種效果對使用者自己也生效,因此其使用價值不高,更多是被人們拿來進行研究用的。

面具人稍微檢查了一下,確定這些時之沙的純度和量足夠,便合上了箱子蓋想要將箱子取走,但夏德卻一把按在了箱子上,眼睛盯着那副沒有面孔的面具:

“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那麼安東尼·溫斯萊特呢?”

“你想要現在就去見他?”

“當然不是現在,我還不瞭解具體的背景。現在,你至少要告訴我他的故事。”

“那好。”

面具人鬆開了箱子把手:

“上次我提起過,溫斯萊特在1844年的春天第一次出現在了這裡,兩個月後才下定決心離開‘現在’。他的故事並不特殊,並非是挽回愛情,並非是逃避現實,並非是渴望冒險,更不是尋求財富。他想要救人。”

“和剛纔那人一樣,也想要改變歷史?”

“不,他只是想要找回兒時的玩伴。誤入森林的兩人最終只有一人活着回來,另一人卻從此失蹤。本來他已經不再介懷這件事,但1844年來到了這座城市之後,他居然又意外發現了童年失蹤玩伴的痕跡。”

“他想要找回那個失蹤的孩子?”

“他想要綁架那個失蹤的孩子。只要回到那個夜晚,在合適的時間帶走那個孩子,那麼歷史就不會改變。失蹤的人依然還是失蹤,但他卻可以將那孩子照顧到成人,直至1844年的時間點讓其再次出現。”

面具人問向夏德:

“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夏德挑了下眉毛:

“當然理解,因爲沒有觀測到,所以就算是已經發生的過去,也依然存在可能性。他並非想要改變歷史,而是想要創造.不,是補全歷史?”

這有些像是夏德在第五紀元做過的事情,只不過他做的事情是樹父允許的,而且他本身進入那個時空就會被視作那個時空的人,所以不論做什麼都不會引起悖論。

“說是補全歷史,就有些太傲慢了,歷史是時間的故事,沒有人可以主動選擇歷史。雖然他的做法也算是完美的形成了時間的循環,但這樣肯定會引發其他的問題.1819年冬季,他去了這個時間點。尊敬的客人,現在,你想要出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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