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燭的味道,沖天而起,盤桓上空,久久不散。
方徹一路而來。
他本想直接去總部,但是,半路上聞到這香燭味道,突然心有所感。
於是臨時轉向,來到了英魂祠堂。
先恭恭敬敬的給神老頭上了幾炷香。
“神老師,您牽掛的孩子,您看顧的孩子,長大了。您放心吧!”
方徹心中默默的自語。
如今站在神老頭靈前,腦海中一樁樁往事,篇篇翻過。
就如一本書,一頁一頁的一直翻到了神老頭身亡的那一頁。
終篇。
忍不住長長吸了一口氣,擡頭,凝目看着‘大陸功臣神志玄之靈位’這十個字,香菸繚繞間,依稀看到神老頭滿是皺紋的臉,在向着自己微笑。
方徹久久佇立,不想離去。
因那燃起的煙霧,依然如同神老頭的目光包裹了自己全身,讓他感覺自己似乎依然是當初那個需要保護的孩子,就如一隻小鳥,庇護在老人翼下,一樣的感覺。
旁邊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青衣女子,帶着兩個十來歲的孩子,前來上香。
在爲英魂祠堂上香之後,母子三人很快的從其中找出了需要祭拜的靈位,她似乎已經來了多次,靈位位置,早已經熟稔於心。
新的一炷香燃起。
“給爹爹磕頭。”
女人輕聲的對兩個孩子說道。
隨即就響起來兩個孩子砰砰的叩首聲。
女子兩眼微腫,怔怔的看着靈位上的名字。
臉上神情,如煙似夢。
“到今天我依然無法相信,你竟然去了……”
女子呢喃着,悠悠的嘆息。
方徹轉身,給其他英魂上香,也爲自己這一次戰死的七百多屬下上香。
“是方總長官?”
女子看到了他的臉,頓時行禮:“參見總長官。”
方徹愣了一下,這女子自己並不認識,只有武帥級別修爲,皺眉道:“你是……”
“亡夫戰廳胡志成。”女子道。
“是志成的家人!”方徹頓時想了起來,親切道:“原來是你。”
“是,志成曾經多次提過總長官。”
女子輕聲道。
方徹轉頭看着胡志成靈位,頓時感覺心裡沉甸甸的,輕聲道:“家裡還好?有什麼困難嗎?”
“沒有困難。”
女子低聲道:“我,我修爲不如志成,但也是武帥級,而且,在總部財務有職務,養活孩子長大,伺候老人,生活上沒什麼問題。”
兩個孩子磕完了頭跑過來,好期待看着方徹。
女子道:“這是你們……方叔叔,方總長官,你們爹爹不是經常跟你們說過?快給方叔叔行禮。”
兩個孩子眼中頓時射出奪目的亮光,充滿了崇拜的看着方徹,驚叫一聲:“這就是方屠……不,不不……方叔叔,方叔叔好!”
兩個孩子立即跪倒在地磕頭。
認真嚴肅一絲不苟。
小臉放光。
看得出來,這兩個孩子恐怕聽方徹的名字都已經耳朵聽出來繭子了。
女子窘迫道:“孩子不懂事,亂稱呼……總長官見諒。”
方徹微笑起來,道:“赤子之心,有何見怪之處。”
蹲下來將兩個孩子扶起來,道:“長的好俊秀的孩子,很強壯,一看就是兩個男子漢啊。”
兩個男孩頓時不好意思的抿嘴,想笑,卻又顧忌這裡乃是祠堂,沒敢。
方徹溫和道:“你們父親是一位英雄,你們是英雄的後代,以後,方叔叔等着你們,來接你們父親的班。”
兩個男孩兩眼放光,道:“是,我們早已經在家裡父親面前立下誓言,長大後,和父親一樣;鎮守人間大陸,守護美好紅塵;堅守一生所持,斬殺邪惡魔頭!”
方徹愣了一下。
這幾句話,可不像是孩子所說。讚道:“好孩子!”
女子在一邊慈愛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輕聲道:“這是志成生前,請人寫的字,就掛在書房裡。兩個孩子天天看,就記住了。”
方徹呼了一口氣,站直了身體。
突然感覺心中沉甸甸的。
輕聲道:“孩子有如此志向,我們做長輩的,要支持。孩子根骨不錯,務必要好好培養。”
輕輕撫摸兩個孩子腦袋,無量真經透體而入,爲兩個孩子瞬間洗滌一下經脈。
隨即摸出來兩小塊彩晶,用手一搓,做了兩個玉佩。神功發動,屏蔽四周一切,一個孩子一個,道:“首次見面,給孩子見面禮,以後讓孩子隨身佩戴吧。”
女子大吃一驚:“方總,這使不得!太貴重!”
“再貴重,也不如孩子的前途重要。”
方徹溫和道:“這東西,對孩子身體有好處,你就不要推辭了。也算是,我給志成一個福利。”
轉身,點燃一炷香,放在胡志成靈位前。
女子躬身行禮,令兩個孩子跪下:“多謝方總。”
方徹悠悠道:“好好照顧孩子。”
兩塊彩晶,兩個孩子隨身佩戴,自然滋養身體只是其次,真正的福利,是無量真經那一下洗滌。
方徹不是不想多給,而是這女子只有武帥修爲。給孩子隨身佩戴不爲人知,倒也罷了,若是給多了,可就有禍事了。
女子也知道這一次來,乃是得了大機緣,看到周圍上香的人並沒任何察覺,知道是方徹所爲,感謝方徹之後,急忙帶着孩子,悄然離去。
方徹爲這一戰身亡的屬下上完了香。
英魂祠堂香菸繚繞,如同大霧一般。
方徹耳中想起來剛纔兩個孩子稚嫩的聲音,忍不住微微的嘆息。
這個大陸,雖有無數蠅營狗苟,但,讓人欣慰的是,也有無數如此英雄!而且,代代相傳。
自己這次只是見到了兩個孩子,但是犧牲的兄弟們留下的孩子,豈止這兩個?
其他的呢?
這都是自己這些活着的人,必須要擔負起來的責任。
緩步走到門口。
背對氤氳香燭。
英魂祠堂看守人微微躬身。
方徹站在門前,輕聲問道:“三廳所屬,家眷都來過嗎?”
“都來過。”
“可有訴苦,抱怨,不滿者?”
“無!”
看守人身子挺直,斬釘截鐵。
“都是好樣的!”
方徹輕輕道:“不可寒了英雄之心啊!”
看守人對這句話,不知道如何回答。
心念正在轉動間,擡頭卻發現眼前煙霧氤氳,方總英挺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
方徹剛剛在自己總長官的辦公室坐下。
熊如山和陰過堂就滿臉羞慚的來請罪,尤其是熊如山,整個人都瘦了兩圈,眼睛裡全是血絲,跪在地上,失魂落魄一般。
因爲自己的過失,導致守護者闖入了本可以不進入的殘酷戰局,導致七百多同袍犧牲。
這件事,便如是大山,壓得熊如山根本喘不過氣來。
戰鬥了一輩子,卻出現了這樣的紕漏。
若不是爲了給大家一個交代,還有那麼多同袍的家眷需要以後自己負起責任來,熊如山真想要自殺謝罪。
此刻方徹回來,熊如山第一時間就來了。
而趙山河和安若星都沒來。
很明顯,方徹自己的手下,怎麼處置,是方徹的事。他們不會過問。
“哭什麼?”
方徹皺着眉:“是男人就站起來說話!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讓兩人站起來,方徹淡淡道:“我剛從英魂祠堂回來。爲兄弟們,上了一炷香。”
一聽這句話,兩人頓時神色更加難受。
方徹緩緩道:“關於戰死的同袍的家眷,撫卹,都到位了嗎?”
“都已經到位了。”
陰過堂低沉道:“我和老熊兩人變賣了家產,多少額外添補了一點。”
“就你們倆,能添補多少?”
方徹哼了一聲,道:“這樣子,咱們兄弟同袍的犧牲撫卹,除了鎮守者東南總部的常規撫卹之外,每家每戶,再添補白銀五千兩。此其一。”
“此外,家眷有在職的,提職一級,待遇提兩級。其二。”
“父母老人在世的,按月發放慰問金五十兩,以及調理身體藥物每年額外一份。直至終年。此其三。”
“孩子撫育,沒有武道資質的,至成年成家,一次發放銀兩……在其生年中,只要不爲非作歹,不容受欺;無業者,安排一份養家餬口的職務。有武道資質的,我們如此如此……此其四。”
“所有犧牲人員,包括之前之後犧牲人員,都登錄在冊,責令我們的人分組,逐年查看上報。不可輕忽。”
這些事,在方徹心裡,不知道已經醞釀了多少遍。
此刻說出來流利至極。
熊如山與陰過堂越聽心裡越是熱乎,忍不住道:“方總,這樣是極好的,但是,如此巨大的花銷……”
“我來想辦法,你們不用管了。”
方徹斷然道:“將來,就算是我離開這個職位不做了,我也會爲這一項事情,留下來足夠百年之用的銀兩和資源,用作專項運營這一塊的費用。”
“至於時間再久遠的後來者,我就管不了這麼多了。”
方徹淡淡道。
“多謝方總!”
熊如山與陰過堂都是感激涕零,聲音都顫抖了。
兩人都是心服口服。
自古以來,誰能做到方徹所說這些?兩人搜遍心中,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
“說完了撫卹。”
方徹森然道:“現在來說說你們倆的過失。這一次,我不在,結果你們倆人居然就能搞出來如此紕漏,這實在是讓我很震驚啊,兩位曾經的總長官!這份能力,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兩人垂着頭,慚愧的無地自容。
“尸位素餐到你們這份上,也實在是千古未有。”
方徹很生氣。
兩人垂着頭。
“打你們,罰你們,殺你們,對於損失來說,有什麼意義?七百六十七個兄弟,能活過來?你們尋死覓活,又有何用?”
方徹拍着桌子:“但是,你倆給我記住了,以後但凡是咱們兩個部門出現的傷亡,兄弟們的家眷,就全着落在你們身上。兩百年之內,若是有任何一家被欺負的,活不下去的,生活困頓的……”
方徹冷冷看着兩人:“明白嗎?”
“明白!”
“就這麼長此以往的做下去吧。記住,這是工作!也是贖罪!”
方徹道:“懂嗎?”
“懂!”
兩人神色明顯舒緩了許多。
將兩人趕出去幹活,方總坐在自己椅子上,輕輕舒了口氣。
凝目思索,所謂用其功不如用其過,陰過堂和熊如山的修爲,只要不出意外,再活千八百年一點問題沒有,讓他們帶着這份愧疚之心,一直去做這件事,會比別人上心的多,如此,戰死英靈的家眷,生活不至於有什麼問題,這是一個長久的打算。
也是方徹在爲失去頂樑柱的同袍家眷,鋪下來一條長久的人生路。
坐在椅子上,方徹凝眉思考,短時間內,算是平靜。
方徹看着外面的風景,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想了想,於是抓起來通訊玉,聯繫莫敢雲,東雲玉和秋雲上:最快時間,每人上交白銀十個億。以後,每年每人,十個億。
十個億的數目嘛,方徹是經過計算的。這三個傢伙肯定沒有,但是這三個傢伙身上的東西,卻遠遠不止十個億。
再說了,不斷地劫富濟貧,十個億還是挺輕鬆的。
果然三人回覆:“沒問題!”
甚至都沒問他幹啥用。
這就是修爲高的好處,想要錢的確是太過容易。
比如說方徹等人看不起眼的上品靈晶,隨便拿兩塊,那些普通人大富豪家裡,打破了頭也要出幾千萬拿下來珍藏作爲傳家之寶,而且有延年益壽之功。
世界雖大,武者雖多,但是普通人的市場依然是最大的。
拿玉來說,普通人玩的,劣質,中品,優質,上等,極品玉器。之上纔是下品靈晶,中品,上品,極品……
不要說普通人,就連一般武者,有些窮極一生,都見不到一塊上品靈晶。
方徹等人現在已經全部都開始用極品靈晶修煉並不代表着極品就普遍了。
這些玉的品階,實際上從某種程度來說,便是人的階級。階級不到,永遠都接觸不到,就連聽到了,也會面紅耳赤槓半天:吹牛!你這純屬吹牛!世界上哪有什麼極品……
所以說,越是喜歡槓的那些人,恰恰說明這人一輩子也沒吃過什麼好豬肉。
將自己的活兒分攤給莫敢雲三人,然後想想雨中歌等人出來後,再安排他們也這麼做,這個虧空就能補上了,而且還能爲涅槃武院多一大部分進項。
方總自己依然甩手掌櫃,只需要坐着等錢來就可以了。
安排完這件事,然後坐下來思索,卻依然感覺有事兒還沒辦。
這可奇了。
方徹瞪着眼睛想了半天,卻想不起來。
我還忘了什麼?
方徹很納悶,我分明將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想了一遍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忘記這種事發生?
但是方總有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既然我想不起來,那我就暫時不想。
反正我忘記的事情,被忘記的那個總會來找我的。
這一點,實話實說的是沒啥毛病。
索性無事,然後方徹乾脆將巡查,執法,戰堂三個部門所有人都召集起來開了個會。
宣佈一件事:“明日考覈!”
業績,功勳,修爲。
按照之前的名冊,每個人都要考覈!
獎懲辦法,陰過堂按照方總的意思一個宣佈,頓時下面哀聲一片。
陰過堂和熊如山剛犯了錯誤,而且是方總伸手,將兩人從萬劫不復中拉了出來。現在對於方總的指示那是百分之一萬的執行,堅決擁護。
考覈已定。
而且明天就要考慮,連準備時間都沒,着實是屬於突擊了。
人人都是如喪考妣,這一波考覈,估計沒幾個能過關的。
隨之而來的長官的咆哮與福利的扣除,大家想到這一點就是痛不欲生。
方總安排完畢,瀟灑的回家。
背後是無數屬下哀怨的目光……
但對此方總毫不在意,自從方總上任,大家的日子都好過多了,不僅薪水福利漲了一大波,而且還經常有額外的福利,數額還挺巨大。
也是時候讓這幫傢伙難受了!
“我總是太善良。”
方總心中想着。
趙山河那邊很快就知道了方徹對自己屬下的撫卹情況,立即叫來財務總長官:“方總那邊出手了,咱們準備額外拿出來的那些,就先放着吧。一次性發放太多,反而爲兄弟們的家眷惹來禍端。看看換成藥材,煉製低階啓蒙練功輔助體魄底蘊的丹藥,找機會給家眷們發吧。”
財務總長官點點頭。
這邊是已經準備好的,如果方徹那邊沒動作,趙山河就會補上去,而東南總部這麼多年一直窮的當褲子的現實,也是趙山河常年來這麼做導致的結果。
但正如方徹所說:沒辦法。兄弟在,自己照顧家人足夠,兄弟不在,那麼自己這個做大哥的就必須要負起責任。總不能讓英雄付出生命後,家人日子過不下去吧?
“日子難啊……這大陸何時才能恢復平靜,到時候,辭了職務回家過小日子……”財務長官一臉憧憬。
“快了,快了。”
趙山河喃喃道:“到時候,咱們做鄰居。”
“好!”
財務長官團團的圓臉露出笑容,隨即卻嫌棄的說道:“只是你窮的一逼,和你做鄰居,估計要被你天天蹭飯。”
趙山河哈哈大笑:“就這麼定了!”
……
方徹回到方王府,心中已經做出決定了,晚上去翠竹園看看封寒的房子。
然後再去找老偷兒商量商量,馬上要過年了,年後小傢伙們必須要進入武院了。
夜夢不在,趙影兒也不在。
而且夜夢恐怕這次就留在總部不回來了,小傢伙們沒人管可不行。
這是大事,必須要抓緊。
然後自己還要去一趟白雲洲,跟厲長空,冰上雪等人研究研究九個小傢伙入學的事兒。
看看他們在教哪一級?最好是再送到他們手下,放心。
方總心中盤算着走後門的事宜,坐在書房裡,斜着身子一片愜意。
手裡把玩着極品靈晶,隨着把玩,絲絲碎屑從手指縫裡流落,嘴裡含着練功丹藥,身體功法自主運行,腦子裡轉悠着天馬行空。
忍不住感嘆一句:“只要不出去跟那些老狐狸鬥法,這種日子,也挺舒服啊。”
正在說着。
突然間眼前一陣恍惚,頭重腳輕,突然間就變成了白茫茫一片。
一個聲音在耳朵邊上問道:“你說誰是老狐狸?”
哎喲喂……
方徹頓時驚喜:“雪大人?”
久違的感覺的,再次來到了雪大人領域中。
真是……舒爽。
急忙說道:“我說的絕對不是您。”
雪扶簫滿意了,笑道:“看得出來,你這句話發自內心。”
“當然當然!”
方徹連連點頭。
的確,在自己心裡,雪扶簫距離老狐狸這三個字,還相差很遠……
多少有點智商達不到。
但雪扶簫顯然很高興,他感覺方徹是誇讚自己光明磊落,於是臉色就和緩了幾分。
“這次來,找你有……”
說了半句話,一打量,頓時吃了一驚:“你這……怎麼進步的這麼快?這都聖級七品了?”
撓撓頭,大惑不解:“倆月之前,你不是才……”
“僥倖遇到一些奇緣。”
方徹咧着嘴矜持的說道:“上次不是去幫雁北寒的忙麼,正好遇到冰天雪施展冰天靈瀑,給雁北寒等人發福利,我正好適逢其會,順便加入了進去。”
“嘖嘖。”
雪扶簫都不知道說啥好了:“這種你也能擠進去?看來你小子福緣不淺啊。”
他斜着眼看着方徹,道:“那雁北寒不會是看上你了吧?這種事也帶着你?”
方徹哆嗦了一下,道:“雪大人說笑了,這種事情怎麼有可能?”
雪扶簫也是感覺不可能,夜魔跟雁北寒身份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他也就是順嘴開個玩笑。
“冰天靈瀑啊。”
雪扶簫嘆了口氣,道:“我一直想要砍死冰天雪,便是爲了這個冰天靈瀑。這實在是一樁可以讓雙方實力發生偏差的巨大的影響力。太離譜了!”
方徹汗了一下。
“不過冰天雪和狂人戟雖然是唯我正教的人,也算是遠古魔頭,但卻惡跡不多,”
雪扶簫道:“而且你們九爺在狂人戟身上,明顯有謀劃,我不好給他破壞。只好一次次讓冰天雪重傷……”
說完嘆了口氣,有點糾結的樣子,道:“這幾千年裡,冰天雪被我打重傷了上百次……真心想殺的話,估計最少能殺二三十回了。”
方徹眉眼抽搐。
想到風姿綽約美若天仙的冰天雪,居然被雪扶簫一次一次的用刀砍成重傷……
怎麼想都感覺這畫面,有些違和。
辣手摧花的名頭,名不虛傳。
“不過你這修爲提升太快,肉身強度沒跟上。”雪扶簫開始指點方徹:“你需要……”
說到這裡。
突然停住,一臉嚴肅:“先把瓊霄花給我。”
“沒問題。”
方徹自己留了十朵以備不時之需,剩下的全給了雪扶簫。
“先拿到手裡再說,要不又忘了可就真的……”雪扶簫放了心。
“晚輩也是感覺肉身不足,而且這次提升這麼多,多少有點根基不穩,但是喝封雲的天外風雲茶,卻不怎麼奏效了。”
“沒事。”
雪扶簫完成了任務,這次回去感覺不會被訓,心情大好。
“來,我爲你打磨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