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懷疑

不知道許徵會和陳元昭說些什麼,竟然這麼久了還沒回來。

許瑾瑜心不在焉的想着。

“......小姐,以前在侯府你和太太少爺同住一個院子,現在到了鄒家可以獨住一個院子,比以前可要寬敞清靜多了。”

初夏興致勃勃的在許瑾瑜耳邊唸叨着,說了半天也沒得到迴應,忍不住看向許瑾瑜:“小姐,小姐!”

一連喊了幾聲,許瑾瑜才恍然回過神來:“怎麼了?”

初夏有些不滿的嘟噥:“小姐,奴婢剛纔說了這麼多,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麼?”

許瑾瑜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剛纔在想些事情,沒聽清你在說什麼。要不,你再重新說一遍?”

初夏哭笑不得:“小姐,你就別逗奴婢了。”水靈靈的眼睛骨碌碌一轉,一臉好奇的湊了過來:“你剛纔是在想陳將軍麼?”

許瑾瑜臉頰微熱,卻沒有否認:“大哥每次見了他都沒好臉色,他又不是個肯讓人的性子,我擔心他們兩個到一起吵起來。”

一個是最敬愛親厚的兄長,一個是許了終身的男子......他們兩個相處不睦,動輒爭鋒相對,她夾在中間,實在爲難。

初夏笑着安慰道:“小姐不用擔心。陳將軍看着冷冰冰的,見了少爺可從未擺過架子,總是會讓幾分。少爺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主,遇到一起應該不會爭吵的。”

但願如此了。

許瑾瑜嗯了一聲,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思緒揮開,開始有閒心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鄒家老宅如今除了下人之外,正經的主子只有他們三個。空置的屋子多的是,每人可以獨居一個院子。

她住的這個院子不算大,窗明几淨十分整潔。小巧的廊檐下襬放着幾盆精緻的盆栽。院子裡還種了幾株梨樹,如今早過了梨樹開花的季節,碧綠的樹葉間倒是有幾個小小的梨子。兩株梨樹間有一個鞦韆架。

許瑾瑜很快就喜歡上了這裡,衝初夏笑道:“這兒又幹淨又雅緻。比威寧侯府強多了,我很喜歡呢!”

論環境,這裡其實不及威寧侯府。可這裡沒有口蜜腹劍整日算計人的小鄒氏,沒有表裡不一陰險深沉的紀澤。沒有脾氣急躁不討人喜歡的紀妤,也沒有斤斤計較最易遷怒於他人的顧採蘋......

許瑾瑜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暢快。深深呼吸,連空氣都格外的清新可人。

初夏由衷的笑道:“小姐,奴婢已經很久沒見你笑的這麼愉快了。”

在威寧侯府的時候,許瑾瑜總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笑着也帶着幾分不自覺的警惕和小心。雖然只有十四歲,卻透露出不合年齡的成熟,甚至偶爾會讓人有飽經滄桑的錯覺。

此刻的許瑾瑜,眉眼舒展,笑顏如花。

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姐,似乎又回來了。

許瑾瑜抿脣一笑,拎起裙襬,坐上了鞦韆:“初夏,來替我打鞦韆。”

初夏笑眯眯的應了,走上前來。輕輕推起了鞦韆。鞦韆飄飄悠悠的飛上了半空,裙襬髮絲隨着一起飛揚,許瑾瑜愜意的半眯起雙眸。

許徵進來的時候,見到的正是許瑾瑜歡快的坐着鞦韆的一幕。

清脆悅耳的笑聲傳進耳中,許徵縱還有滿腹心事,也忍不住隨之笑了起來:“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坐鞦韆。”

臨安城的許宅裡,也有這樣一個鞦韆。那是許徵親手爲許瑾瑜做的,小的時候,許瑾瑜最喜歡坐鞦韆。推鞦韆的那個人當然是許徵。

許瑾瑜俏皮的揚聲道:“大哥,來替我推鞦韆。”

許徵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好好,我這就來。前世我一定是欠了你的,今生做了你大哥來還債。”

許瑾瑜和初夏一起被逗樂了。

許徵走上前。接替了初夏,爲許瑾瑜推起了鞦韆。他的力道比初夏大多了,不過,他並沒有過分用力,耐心的維持着不輕不重的力道。

陳元昭的事,許瑾瑜沒問。許徵似乎也忘了說。

“大哥,你記不記得以前爲我做過的那個鞦韆?”許瑾瑜人在鞦韆上,聲音也跟着飄飄悠悠的。

許徵笑道:“怎麼不記得。當時你鬧着要鞦韆,我花了幾天的時間,親手爲你做了一個。可惜過了幾年,現在已經又破又舊了。”

“怎麼會。在我心裡,那個鞦韆永遠是世上最好的。”許瑾瑜轉頭對許徵一笑,微微皺着鼻子,模樣俏皮慧黠又可愛:“那是你親手給我做的鞦韆,再好的也比不過那一個。”

許徵心裡一暖,鼻子又微微泛酸。

許瑾瑜還是那樣的敏銳細心。分明是察覺到他的心情不太好,所以說了這些哄他開心。

這種酸澀難過的心情,大概世上所有做兄長的都體會過。

捧在手心嬌寵着的妹妹,忽然長大了,那份美麗也引來了覬覦的臭男人......只要一想到妹妹出嫁之後就屬於那個臭男人了,他就滿心的不是滋味。之前故意百般刁難陳元昭,也不過是稍稍出心頭一口惡氣罷了。

其實,他何嘗看不出陳元昭的心意?又何嘗察覺不到許瑾瑜對陳元昭的心意?

許徵心裡暗暗嘆口氣,手中不再用力,待鞦韆慢悠悠的停下來,才說道:“我之前特意支開你,是想單獨問一問陳元昭的心意。”

許瑾瑜似是猜到了許徵要說什麼,白玉一般的俏臉浮起了薄薄的紅暈,抿着脣角沒好意思吭聲。

“他生性高傲,不喜說話。今天卻耐着性子,任由我刁難質疑,足可見他是真心喜歡你的。”許徵有些困難的吐出這番話:“從今日起,我這一關算他過了。以後我不會再爲難他了。”

“大哥......”

許瑾瑜喊了一聲,忽的眼眶有些溼潤了。

許徵眼中滿是不捨,口中卻輕快的笑道:“當然了,他想安然娶你回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安國公不同意這門親事,安國公夫人求了皇后娘娘爲你們賜婚。這些事也夠他忙的了。而且,長幼有序。我還沒成親,總不能早早將你嫁出去。讓他等上兩年再說。”

許瑾瑜紅着臉嗯了一聲,心裡泛起喜悅。

這一天,許家兄妹心情各異。總體來說都很不錯。搬出了威寧侯府,就像跳出了龍潭虎穴一般,心裡別提多輕鬆了。

對小鄒氏和紀澤來說,這一天卻異常的難熬。

紀澤在書房裡整整待了一天,沒出書房半步。誰也不肯見。

臨近傍晚,顧採蘋又鼓起勇氣去了書房一回,照例吃了閉門羹,紅着眼眶哭哭啼啼的走了。

顧採蘋走了沒多久,小鄒氏又來了。

守着書房的侍衛們俱都苦着臉:“夫人,世子誰也不見。剛纔世子妃來過了,世子發了很大的脾氣,隔着門怒罵了幾句,把世子妃都罵哭了......夫人還是別進去的好。”

不止是顧採蘋被嚇到,就連侍衛們也都被震住了。

紀澤極有城府。平日笑臉待人,就算心裡不快,也極少顯露出來。像今日這般大發雷霆的,幾乎從未有過。

這也讓侍衛們心裡愈發疑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惹得世子如此憤怒?

小鄒氏面無表情,右手悄然緊握,指甲恰入掌心,一陣陣刺痛:“你們暫且退下,我自去敲門。”

“可是......”

“連我的話也敢不聽了麼?滾!”小鄒氏陡然變了臉色,怒叱一聲。

那幾個侍衛一臉晦氣。悻悻的退下了。

小鄒氏轉身吩咐:“你們幾個在這兒守着,含玉,你隨我來。”

含玉低聲應了,默默地跟在小鄒氏身後到了門邊。敲門這種事當然不能由小鄒氏動手。含玉硬着頭皮敲了門:“世子爺,夫人特意來探望你了......”

“滾!”

門內傳出一聲怒喝,聲音裡蘊滿了怒氣。

含玉嚇的全身打了個寒顫,求救的回頭看了小鄒氏一眼。盛怒中的紀澤太可怕了!

沒用的東西!小鄒氏瞪了含玉一眼,略有些不耐的說道:“行了,你先退下。”

含玉如獲聖旨。暗暗鬆口氣,忙退到了一旁。

小鄒氏定定神,走到門邊,放柔了聲音說道:“世子,你已經一天都沒出屋子了,這一天米粒都未進過。不管怎樣,也不該這麼折騰自己的身子......”

紀澤這次總算沒那麼暴怒了,聲音冷冷的:“我怎麼折騰是我自己的事,不勞母親費心。”

母親兩個字,此時聽來異常刺耳。

小鄒氏用力的咬了咬嘴脣,聲音愈發溫柔:“你先開門,我有件重要的事告訴你。今天大姐已經帶着許徵兄妹搬出了侯府......”

什麼?

許徵竟然已經搬走了?!

門內的紀澤先是一驚,旋即勃然大怒,忍着疼痛迅疾開了門,陰沉着俊臉怒道:“沒經過我的同意,你怎麼就把許徵放走了?”

含玉心裡一個咯噔,忙垂下頭,耳朵卻豎長了。

小鄒氏不無委屈的辯駁:“他們母子堅持要走,我總不能硬攔着不讓離開。再說了,你今天又一直都沒露面,我哪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紀澤想到許徵,心裡壓抑的怒意全數涌了上來。一張俊臉幾乎扭曲了:“當時,你就該先攔下,再讓人來給我送信。”

怎麼可以讓許徵就這麼走了!

他受了這等奇恥大辱,就算不能殺了許徵泄憤,也總能想出別的法子來......許徵這一走,以後想找許徵可就麻煩多了。

小鄒氏沒有辯解。

此時侍衛和下人們都退到了書房外,唯有含玉在一旁。在知道內情的含玉面前,小鄒氏也沒了顧忌,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紀澤。目光奇異而複雜。

紀澤此時終於察覺到了小鄒氏的異樣,俊眉緊緊的皺了起來,語氣中滿是不快:“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倒是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小鄒氏低聲道:“讓我進去再說。”

紀澤面色又是一變,壓低了聲音道:“你這是瘋了嗎?天還沒黑,外面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你怎麼可以到我的屋子裡來。”

“我是要瘋了!”小鄒氏的聲音顫抖不已,眼中閃出近乎瘋狂的不顧一切:“你若是再不見我,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紀澤抿緊薄脣,和小鄒氏僵持了片刻,終於還是敵不過小鄒氏的堅持,無奈的讓了開來。

小鄒氏進了屋子之後,目光緊緊的盯着紀澤。

紀澤休息了一天,疲軟痠痛的身體已經緩解了不少,步伐放的慢一些,倒也沒太大異樣。可落在小鄒氏的眼中,那遲疑的步伐觸目驚心。

小鄒氏喃喃的喊了聲“玉堂”,眼淚已經嘩地涌了出來,剩下的話難以爲繼,泣不成聲。

紀澤見小鄒氏淚如雨下,便知道精明的小鄒氏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一陣難以啓齒的屈辱狼狽涌上心頭,在小鄒氏的淚水裡化爲無法言喻的羞惱和憤怒:“別哭了!”

小鄒氏用袖子胡亂擦了眼淚,咬牙切齒的問道:“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已經都安排好了嗎?爲什麼......”

許徵安然無恙,“有事”的反而是紀澤?

紀澤一臉陰霾,陰沉的說道:“肯定是許徵預先知道了我的算計,所以有了提防,甚至反過來算計我。”

此事知情的人只有他和小鄒氏兩人。他絕沒有走漏過半點風聲,那麼許徵又是從何得知此事的?

很顯然,一定是小鄒氏有意無意的露過口風。

看到紀澤懷疑的眼神,小鄒氏又急又委屈:“玉堂,你該不是在懷疑我吧!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怎麼可能將這麼要緊的事透露出去......”

“不是你,難道會是我?”紀澤冷冷的反問,眼中閃着冷厲不善的光芒。

那陰冷的目光,宛如一盆冷水澆下來。

小鄒氏心裡一顫,從頭到腳都涼的徹底。

......(。)

PS:??每一個女生都會希望有這樣一個兄長,體貼呵護,全心全意的心疼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站在身後爲自己撐腰~許徵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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