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一驚,齊齊地搶上前來。
紀澤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的掐住了威寧侯的脖子。
威寧侯的臉憋的通紅。
侍衛們搶上前來,用力推開紀澤。然而,紀澤已經豁了出去,拼着要與威寧侯同歸於盡。任由侍衛們拉扯踢打,雙手愣是不肯鬆開。
眼看着威寧侯就快窒息,其中一個侍衛咬咬牙,拔出刀,深深地刺中紀澤的胳膊。鮮血頓時如泉涌。
紀澤像是沒察覺到疼痛一般,兀自獰笑着用力。
另一個侍衛也拔出刀,用力的刺中紀澤的另一隻胳膊。
這一刀幾乎砍斷了紀澤的胳膊。紀澤慘呼一聲,胳膊無力地垂了下去。整個人卻不肯退後,反而用力地撲到了鐵欄前,低下頭,一口咬住威寧侯的胳膊。
用力之大,幾乎生生的咬下一塊肉來。
威寧侯痛呼一聲,忍着疼痛,用力地踹開紀澤。
紀澤踉蹌着倒在地上,口中滿是鮮血,瘋狂地大笑起來。
威寧侯終於能大口地呼吸,臉孔因爲憤怒涌起異樣的潮紅,怒道:“殺了他”
衆侍衛略一遲疑,威寧侯已經搶過了侍衛手中的長刀。鋒利的刀刃穿過鐵欄,刺進紀澤的胸膛。
血花四濺
紀澤的呼吸戛然而止,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那杯毒酒,依舊放在鐵欄前,卻已派不上用場了。
威寧侯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心情翻涌不息,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已近子時。威寧侯府裡依然燈火通明。
顧採蘋和紀妤都待在依蘭院裡,隱隱期盼着威寧侯和紀澤歸來。
“侯爺今日已經被接進宮了,今日晚上肯定會領着世子回府吧”顧採蘋滿懷希冀的問含玉。
含玉心知肚明事情絕不會像顧採蘋想的這般美好,口中卻道:“是啊,侯爺和世子今晚會回來。我們再等一等。”
顧採蘋聽了含玉的附和,頓時展顏笑了起來。彷彿紀澤隨時會出現在眼前一般。
含玉看在眼中,忍不住暗暗唏噓。
真不知紀澤有什麼魅力。
當年顧氏對他一往情深。揹負着那樣的羞辱卻不肯透露半個字。一半是難以啓齒,另一半也是爲了維護紀澤的顏面。小鄒氏就更不用說了,對紀澤死心塌地。直至臨死前的那一刻。眼前的顧採蘋,一顆芳心也全數繫到了紀澤身上......
紀妤早就困了,一個哈欠連着一個哈欠。
含玉溫和地勸道:“天色已晚,我們在這兒等着就是了。三小姐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我也要等父親和大哥回來。”紀妤不肯走。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含玉拗不過紀妤,不再多說。
三個人身份關係都很微妙,今晚爲了威寧侯紀澤湊到了一起,除了這些之外也沒什麼可聊的。
一片沉默中。終於等來了消息。
“侯爺回來了”丫鬟匆匆跑來稟報。
含玉顧採蘋紀妤俱是精神一震,不約而同的起身迎了出去。
令顧採蘋失望的是,威寧侯是一個人回來的。而且。是在昏迷中被人擡回來的。她真想把爲威寧侯喊醒,問問紀澤的消息。
含玉見威寧侯滿身的繃帶。有些隱隱的滲出血跡,心中一陣惻然。忙命人將威寧侯擡進屋裡,放到牀榻上安頓。
顧採蘋忍不住問起了侍衛:“世子呢?怎麼沒跟着侯爺一起回來?”
那個侍衛,正是之前拔刀刺中紀澤胳膊的那一個。後來威寧侯殺紀澤的時候,用的正是他手中的刀。
侍衛的臉色頗有些複雜,低聲答道:“啓稟世子妃,世子爺......不幸在天牢裡暴斃身亡了。”
顧採蘋楞了一愣,然後板起臉孔:“胡說八道世子年輕力壯,身子骨好的很,怎麼可能暴斃身亡。是不是侯爺今天還沒來得及去天牢?”
含玉和紀妤聽到暴斃身亡幾個字,面色都是一變。
只有顧採蘋在喋喋不休:“等侯爺醒了,明天再去天牢將世子救回來也不遲。這麼多天都熬過去了,多熬一夜也不算什麼......”
那個侍衛不忍見顧採蘋自言自語,撲通一聲跪下了:“世子妃,小的沒有胡說八道。今天小的隨侯爺去了天牢,親眼見到了世子的屍體。世子是真的暴斃身亡了因爲天黑不便擡回來,只能等明天再去天牢了......”
屍體暴斃
顧採蘋所有的表情都僵住了。
然後,直直地倒了下去。
含玉離的最近,不假思索地接住了顧採蘋:“快來人,將世子妃扶回院子裡好好歇着。”
朝霞和碧羅兩個丫鬟立刻上前,扶住了面色慘白的顧採蘋。
聽到紀澤暴斃的噩耗,碧羅的臉色比顧採蘋也好不到哪兒去,手軟腳軟,拼盡全力才扶住了顧採蘋。她還在做着世子爺通房的美夢,沒想到,美夢破碎的這麼快這麼徹底......
碧羅的心裡卻無比快意。
紀澤冷血無情狼心狗肺,辜負了一心待他的顧氏,和小鄒氏聯手逼死了顧氏。現在暴斃,也算是老天開眼了。
丫鬟們扶走了顧採蘋之後,含玉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大哥怎麼會忽然暴斃身亡,我不相信,一定是看錯了”
含玉暗暗嘆口氣,打起精神說道:“這等大事,侍衛豈敢說假話。看來,世子是真的出事了。還請三小姐節哀。”
這個結局,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來的快。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可以徹底放下了。
短短几個月之內,先死了親孃,現在又是兄長。
紀妤嚎啕大哭。
含玉一邊安慰紀妤,一邊喊來府裡的管事,急急的命他們去各府送喪信。
對威寧侯府來說,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管事們匆匆換上素服,然後出府送喪信。
含玉一邊命人照顧昏迷不醒的威寧侯和哭暈過去的紀妤,一邊迅速地佈置起了靈堂。幸好之前爲小鄒氏辦喪事的時候,府裡置辦了許多的白布,正好派上了用場。
......